经提醒,杜淼这才觉得召仵作不太恰当,可事涉案子,总不能随便找个郎中来看,于是一拍脑袋,请太医来断案。
“糊涂是糊涂了些,办事还算公允,世子爷说的没错!”
这主仆二人是互相肯定上了。
慕容郁苏笑着摇头,这种民事小案换做旁人还真不会去召太医来看。
“去瞧瞧来的太医是谁,家世背景速速弄清楚。”
长空颇为不解,凝眉应下转身干活去了。
“还真是一出好戏…这魏家是得罪谁了?”慕容郁苏颇为好奇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目光落在人群中那个闹事男子的同伴身上。
在杜淼提及请太医的时候,那闹事的男人明显慌张,频频看向身后的同伴,倒是陪他来的同伴神情淡定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这就有意思了。
便是设局讹人家济世堂,在听到主审官请太医时多少应该有些紧张才是,可对方这般从容,要么笃定那一张烂脸太医也瞧不出来,要么…太医这还有说法!
啧啧,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说明这闹事的背后来头不小。
不过更有意思的是,她好像也注意到了,却是一派从容!
嗯,看看这与众不同的小女子会如何应对吧。
这头,忍冬鼻子微微一动,眉头皱了皱四周扫了一眼一脸纳闷。
“丫头,怎么了?”老太爷发觉孙女有些心不在焉便问了句。
“没事爷爷!”
她好似闻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只是那味道太淡了,想着可能是周围有人用了类似的香。
“丫头放心,没事的,你爹爹不会连治擦伤的药都弄错。”老爷子对自家儿子在这方面是极为信任的。
忍冬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闹事之人的同伴,眸光流转侧身冲着云伯使了个眼色。
云伯立刻会意低头附耳。
“云伯,去打听一下他们的来路。”要是这京都城的普通百姓,应该不难打听。
“好的小姐!”
云伯悄声退出人群,老太爷看在眼里没说什么。
既然不打算去想过继的事,那就只能委屈这大丫头,给她找个上门女婿,如此,这丫头强势一些,担当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将来才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哎!
“祖父,您行医多年,可有琢磨过一件事?”
看着堂上男子溃烂的脸,忍冬轻问了句。
“何事?”
“药物的时效性!”
时效性?老太爷不明孙女这时候问这个做什么,“对药性的急缓以及用药剂量的掌握,是医者用药的根本,熟读医书该牢记于心。”
一些药材的特性药草典籍中多有记载,琢磨药物的时效性…倒是未曾刻意研究过。
“祖父,我曾…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说是药的时效性有时候会决定药的有效性,孙女觉得论说新鲜,便用几种寻常的草药试过,而这其中就有泽漆草,当时孙女不小心碰到了新拔的泽漆草汁,当即手指就红了,因好奇这草汁毒发的速度便试了几次…就他脸上的伤势程度来看,若是泽漆草所致,最多不超过八个时辰,如果剂量再多些,可能时间更短,而爹爹给他瞧病是在三天前~”
“所以…”老太爷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忍冬的意思。
“所以,不管一会太医断定他是什么原因所致,咱们也能力证清白,祖父,咱们魏家擅长治外伤,他这伤口多久了总还是能看个清楚明白,太医医术自然高明,总不会连伤口造成的大致时间都判断不出吧?”
老太爷是真没往这方面想,听忍冬这么一说,心里便有数了。
药物的时效性…他竟是从未认真去思索过这个问题,主要是对这种造成不良反应的药物没有去细究过,没想到这丫头竟因为书中一句话便去下功夫琢磨,而且误打误撞用了这泽漆草,这也是他们魏家的命里不该有此一劫。
其实,今天这事,要把魏家洗清白,还真有些难,便是对方拿不出实证证明济世堂用错了药,传出去难免还是会让人对魏家医术产生怀疑,若是下次再出现这等事,谁还敢到济世堂看病?
这心思毒啊,这是要毁了济世堂毁了魏家。
“咱们魏家行医治病救人,循规蹈矩从不得罪任何人,你爹爹更是敦厚善良,究竟是何人这般歹毒心机欲害我们魏家啊!”
老太爷神情有些激动,也有些想不明白。
“祖父,如果…爹爹被他们陷害成了会如何?这么一番心思,若真是和咱们魏家有大仇,直接把人弄死了再来个死无对证岂不是更直接?”
忍冬也是十分费解背后之人的这一番心机究竟目的何在。
只有弄明白这个,才好针对防范,否则今日一计不成,他日还有后招,防不胜防。
老太爷眉头紧皱,低头认真思索了起来,因为孙女说到了关键所在。
“就算他们拿不出实证给你爹定罪,出了误诊的案子,不管最后怎么判,你爹都要参加医资鉴重新拿医鉴令,要不然以后行医就是游医!你爹这岁数再去参加资鉴,问及缘由,岂不是让人笑话!这就是欺负咱们魏家没有男丁,你要是有个兄弟,你祖父回来坐几年堂等你兄弟通过资鉴……”老太爷有感而发。
资鉴?!
等等…祖父刚才说…忍冬脑中灵光一闪,心头生出一个想法。
这件事在上辈子没发生过,是不是因为张春香他们母子过继的事很顺利,而张春香口中会帮他们的人并非如她想的那样在魏家家宅内,如果今天爹爹受创他们再找机会提过继的事,爹和祖父未必不会动摇,哪怕这次不成,再折腾点别的事来总有一天他们会达成目的。
…再看看,看看这件事是不是真如她所想的一样很快就会知道。
忍冬一想到可能的结果,浑身发寒。
“丫头,没事,有祖父和爹爹在…”这句宽慰孙女的话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祖父,一会太医来了,这位大人若还断不明白,你只管站出来证爹爹的清白,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总要让大家看看不是咱济世堂医术不精。”
老太爷怔怔看着有些陌生的孙女点了点头,再次心生感慨,这要是个孙子该多好。
忍冬则若有所思的盯着堂上一脸溃烂的男子,日日防贼终不是个办法,得釜底抽薪查出幕后主使才有安宁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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