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揣着手,冷漠的看着徐氏一番哭嚎,等徐氏折腾够了,陈意浓脸上才露出笑,只是淡淡的,看的徐氏遍体生寒。
“吴嬷嬷,这母女两个攀污我陈家,按大宣律令,把她们两个当街押送去应天府吧。”
徐氏的啼哭声瞬间哽在喉中,活像只被抹了脖子的老母鸡,吴嬷嬷生的五大三粗,当即就领着几个青衣小厮过来。
大宣极重男女大防,徐氏抱着陈意拂,死也不肯让那些个小厮触碰她母女两个。
她女儿日后是要做金枝玉叶的!怎能让这些男子碰了肌肤,更遑论当街押送,若是名声毁了,还不晓得如何进这陈家。
徐氏心里算计定下,就不管不顾的裹着满身泥雪水直挺挺向陈意浓扑。
她就不信了,这么个小娃娃真能狠下心来!
“滚。”
陈意浓唇瓣微张,冷冷淡淡吐出字眼,眼睁睁看着徐氏被伺候在她身边的奶嬷嬷杜氏踹开。
临出门前她就想到以徐氏母女死缠烂打的劲会发生什么,因而早就下了吩咐,倘若有人对她不轨,打死了事。
徐氏被这一记窝心脚踹的径直滚下台阶不省人事,方才挨了陈意浓一巴掌,小脸红肿的陈意拂像真死了娘亲似的抱着徐氏哭泣。
四下里的别家女使看陈意浓如此行事,也不敢再看。
素秋有些担忧的看着陈意浓,只觉得自家姑娘此刻比这寒冬还冷些。
“回吧。”
陈意浓此刻大病未愈,还发着热,小脸透出不健康的嫣红,一阵阵眩晕更是磨的她站不稳,却仍旧强撑着看徐氏母女两个被府中小厮扭送。
直到那两母女消失在她的视线里,陈意浓才觉得一口劲松懈下去,当即眼前一黑,软软倒进素秋怀里。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四下里就被各家的奴仆传开。
陈意浓病的昏昏沉沉,并不晓得因为这件事,连她那位爹都从官房匆匆忙忙赶回来处理。
她睡醒的时候已然入夜,鼻尖有好闻的沉水香味道,陈意浓勉强撑开眼睛,浑身酸软的厉害,连眼睛也有些昏花。
好半天,她才看清楚坐在自己床前的人。
她的视线贪婪而依赖的落在眼前这个病容满面,瘦削至极的妇人身上,眼眶酸软潮热:“娘。”
“囡囡好些没有?”
沈氏的手捂的热热的,慢慢搭上陈意浓的额头,触感温软,陈意浓不由自主像个真正小姑娘似的伏在她怀里。
“我没事的,娘,您身体好些吗?”
“娘若是身体不好,也不能来看你,你今日赶出去那两人,你爹来找我说了。”
沈氏满是怜爱的抚摸着陈意浓的头发,语气轻缓却带着心酸:“你爹说,那徐氏还有个男孩儿,咱们陈家不能只有你一个姑娘。”
“他想要有个儿子绵延香火。”
陈意浓埋在沈氏怀里的脸陡然盈满厌恶。
这个主意,不用沈氏告诉她,她都晓得是自己那个看不起沈家从商的祖母出的。
而自己的父亲说好听些是孝顺,说难听些,就是花心又自负,且懦弱到极点。
“不碍事的,既然祖母跟父亲都喜欢姐姐她们,意浓也会跟她们好好相处。”
陈意浓抱着沈氏的腰,语气绵软,在沈氏看不见的地方,脸色却冷漠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