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水洞相当宽敞,可以容纳两辆解放卡车同时通过,洞顶上面也很高,但是凹凸不平,都是整块整块的大石块,或者大溶洞,看不出人工开凿的痕迹。水洞两侧的石壁看上去黑乎乎的,似乎经历过火烧。
阿琛跳上去查看,证实了我们的猜测:“是硫磺!看来这里经历过一场大火,灰烬都已经干上去了,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外面的水流缓缓汇入这条地下暗河,越往里,河水越深。当然,仅凭这些,还不足以判断这是条运载货物的水洞,直到我们在墙角的石垛里发现了三只槊起来的木船。
阿琛招呼两个人,把其中一只木船抬下来。我们发现,这种木船的造型非常古怪,船底几乎是平的,矩形,长约25米,宽约1米,厚17公分,中间嵌着一根雷管粗的柱形龙骨,四周有船板,但是不高,约15公分,呈60度角向外倾斜,似乎是想加宽甲板的载货空间;此外,还在船尾柱上发现了两把木桨和一捆麻绳,绳子几乎已经藲糟不能用了,木桨试了试,勉强还行。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居然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我原本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天然的古怪山洞,即使有人曾经出现在这里,也是像我们一样,被吸血树缠住身不由己的人。难道这个地方,还隐藏着别的什么秘密?
我忽然想起老乔发现的那个盗洞,可不是吗,这里既然能荣幸地受到盗墓贼的光顾,那么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生物还有船只就不足为奇了,再往后走,说不定还有什么更为凶险的东西。总之,绝不是一个好地方。
那么,三师伯他们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总不会也是被吸血树吸进来的吧?还带着这么多的人和武器?最关键的,还有一位神神叨叨的巫婆——黄夫子?要说不是有备而来,谁信呢!
我胡思乱想的这点功夫,阿琛已经叫人把另外两只木船搬下来,看样子似乎是准备下水。
这时,三师伯走过来问我:“怎么样啊大师侄,考虑好了吗,你们是要跟我们一起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的,当初,也是他们死乞白赖非跟着我们,现在危机解除,自然是要各走各的路,跟他们多呆一刻,我浑身就不自在,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这老狐狸给暗算了。
因而我说道:“你们先走吧,来这个地方本来就不是我们的本意,再往深处去不合适。”
“哦?”三师伯说道,“我还以为,你这次又是来截胡的?”
这老狐狸,八卦地宫的事他果然都记在心里呢,现在还反咬我一口。我笑道:“三师伯,看您说哪儿的话,上次的事都是误会,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回去跟师父一说,他老人家还叫我下次再见着您了,代他向您问好呢!再说了,您办事儿高深莫测、滴水不漏,就我这榆木脑袋,想破大天儿也想不出来您是来干嘛的,这胡儿还怎么截呀?”
三师伯眯起眼睛笑了笑,看着更像狐狸了:“你是在探我的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也笑道:“哪敢呐!我也就是给您认个怂,吃颗定心丸,咱们在这儿碰见,纯属巧合!您该办您的事儿,我该回我的窝,咱就当路过,打了个招呼,您走好!”
三师伯果然不信我的话:“回窝?回哪儿的窝?你不在洛阳好好孝敬你师父,跑到四川干什么?”
我心说,嘿呦这老家伙,我还没打听你来这儿干嘛呢,你倒开门见山地问起我了,老子要是现在把包袱都给你抖了,岂不是输得太多了?
我随口扯道:“自然是接活儿呗!难道您来这儿是旅游的?”说着,我朝四周望了一圈,还别说,这里的风光还真心别致。
这时,阿琛过来跟三师伯说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三师伯对阿琛道:“先让他们上船。”然后继续盯着我说:“小滑头,几个月不见,你倒是贫了不少!别在这儿跟我抖机灵,你师父不是我的对手,你小子更不是!咱们也别兜圈子了,你要走可以,把手上的地图跟乔乞留下,否则,你知道后果……”
我听着发愣:“什么地图?”
三师伯跟我打嘴仗的耐性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哼!你他娘的别跟老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千里迢迢从洛阳跑到四川,还带着个土夫子,说是偶遇?特么真当老子是你孙子师父,好糊弄?”三师伯突然上前一步,阴测测地盯住我,“在八卦地宫,你就已经拿到地图了吧,听说上次你还带了一个高手?好一招兵分两路,调虎离山,老子他妈居然让你给遛了?!你说这次,还会放过你吗?”
三师伯的眼睛盯得我脊梁骨一阵发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靠,只能实话实说了:“冤冤枉啊……真的是偶遇!您不也知道我岳师傅……我这次回来就是处理这件事的,结果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掉到一个悬崖边儿上,不知怎么地就给吸进来了!真的,我以毛主席的名义起誓,真没骗您!上上次……上次就更冤枉了!真的是有活儿!谁知,我跟师弟刚一下地宫就走散了,你们发现我的时候,我不正在跟小青鸳鸯戏水……哦不不,是斗得你死我活!要不是三师伯您好心救了我,我现在早去毛主席那占座了,什么兵分两路调虎离山,还有什么地图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三师伯忽然抬起一边嘴角笑了笑,声音低沉,却有十足的震慑力:“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猛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看向背后,那张堵在爆破口的死人脸一下闯入我的视线,登时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你要把我扔出去,喂陨石怪?”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舌头尖直打颤,吐沫都不知道咽了几口。屁股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一个吻就已经是这样了,再来几个,老子真的就要去见毛主席了。
三师伯又笑了,似乎是在藐视我的智商,忽然抬起一只手,拍上我的肩膀:“大师侄,你都提醒我了还要跟你师父交差,我怎么敢轻易动你呢?你看那边。”
说着,三师伯捏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到前边,他们的人已经分三组上好了船,我心正郁闷这有什么好看的?
忽然,在中间那条船上,六子朝我招了招手,而他的另一只手,正按在阿梨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