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慕容看到秦青娥母女两人的错愕表情,反倒是一脸骄傲。
“没错,杀了眉州三怪,端掉了清流匪的人就是我。”
“可是,眉州三怪作恶多端,清流匪那帮人也是为祸乡里,为人所恶,你会做这等好事?”秦青娥当然不相信面前的希慕容会是个好人,好侠客。
“好事?当然是好事啊,杀了他们,钱都是我的,还能赚个大好名头,这不算好事么。”希慕容一脸坏笑,拍手说道。
秦青娥略微一愣,也是明白了。对方是虽然名头上是传着替民除害,其实就是黑吃黑。也许是等着常明回来太无聊,希慕容反倒开始给秦青娥说起他们为什么要谋害秦青娥。
“到现在也不用瞒着你们了,其实川南帮帮主就是我和常明。”希慕容和常明,明面上是江湖中的新兴义侠日月双绝,其实暗地里就是川南帮的领导者。
川南帮人手众多,加之希慕容二人有这鬼面相助,在川南到处作恶敛财,不但劫掠过路的行人商团,对路过的镖局也是频繁下手。连续几年为非作歹,到处作案,在川南已经算是臭名远扬。
人怕出名猪怕壮,恶人亦是如此。当时的川南帮被真正的晖日刀常明盯上了,欲将这川南帮彻底捣毁。那真常明杀入川南帮山寨,与现在的假常明一番大战。希慕容当时正在别处作案不在山寨之内,假常明一人力战不敌,只能逃跑。那真常明可是真正的侠义人士,对家常明一路追杀,才将假常明逼逃到了巴县。
而那时,被真常明打伤的假常明正好就被秦青娥戚长风二人所救。假常明自然就是用了个假身份搏得了秦青娥夫妇的信任,留在了戚秦府养伤。而在秦青娥家养伤的假常明也才知道,原来秦青娥就是川蜀茶业领头的秦香茶记老板的女儿。
养伤完毕的假常明,离开之后,就找到了希慕容,希慕容一听,顿时有了计划。要知道,川南帮那时候毕竟作恶太多,不说戚长风上书朝廷要剿匪,当时其实巴县县令早就有计划要剿灭这川南帮了。
希慕容明面上作为侠义人士,自然是从江湖中得到了这消息。再加上,真常明当时一人独闯川南帮已经给川南帮造成了重创,川南帮已经死了许多帮众,力量不如以前。而假常明带回秦青娥的相关消息,对当时的她们来说简直是天降大礼。
要知道,虽然川南帮当时四处作恶,可希慕容两人并没有得到太多财富。第一是因为当时抢来的钱财,因为要分给底下的人手,他们两人到手不多。第二是,虽然他们二人有许多字画财宝,但是想要出手也比较难。因为,有名的财宝都是从当地富商处抢来的,你卖给谁呢?卖给黑市太亏,直接卖的话,又容易暴露自己。
而在当时那个时代,小说讲史成为市民喜闻乐见的文化娱乐活动形式。你听书自然就要坐着听吧,毕竟一讲就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光听多无趣啊,总要有点吃喝的么。
那么,当时的茶肆则为这些活动提供了良好的场所。说书讲史者在茶肆中搭台即席开讲,饮茶者一边品茗一边听书。大宋茶肆除上述社会功能外,甚至还是个“球场”和“赌场”。
临安城内的一家茶坊名“黄尖嘴蹴球茶坊“,就可以供茶客蹴球玩乐或观赏蹴球游戏。此外,茶肆中也常可以弈棋赌博。人的劣根性使赌博的恶习在茶馆中一直延续,以至与后世江南的地方史志之中,还留下“乡镇茶坊,大半赌场“,“茶肆皆设赌具,接龙、斗虎,无肆不然“的记载。
正是因为多种多样茶肆中有着丰富多彩令人目眩心驰的娱乐活动,它才能成为大宋社会市民们“终日居此,不觉抵暮“的社交、娱乐场所。可以说,大宋的衰落和这茶也能扯上点关系。
正如上面所说,茶已经是大宋人民日常生活之中的必备之物。那么就可以想到,秦家的茶记生意自然是如火如荼,大赚特赚。而且,因为茶不像盐受官府管制,是市场正常流通的普通商品,所以钱也赚的相对容易。
当时,能做茶叶生意的,大多都是当地的悠久家族或者豪绅富商。秦青娥嫁给戚长风这个官,说实话,虽然秦青娥没有想过,但是作为给她引媒的秦青娥母亲想的可能就是拉官府人员做个靠山。
所以,当对川南帮现状不满足不看好的希慕容二人,得知秦青娥的身份,也就开始酝酿起了一个计划。当然,在这个计划之前,他们像对付真希慕容一般,用鬼面蒙骗杀害了真常明,得到了晖日刀的刀谱,先增加了一波武学能力。
后来,就是上面的一系列栽赃陷害了。其实,戚长风一死,秦青娥嫁给假常明假扮的镖头常威后,他们就可以说是得到了秦家的茶业生意。如果不是为了养着秦青娥,好让她继续管理茶记赚更多钱,秦青娥根本活不到现在。
“你把你们这些事告诉我,不怕我告诉别人吗?”秦青娥问道,她有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坦诚,居然把以前的坏事全说了。
希慕容眼睛一亮,意味深长的说道:“有些秘密啊,一个人憋着是很难受的,说出来会轻松很多,你不知道吗?”
秦青娥没有回话,因为看见常明带着辆马车回来了。至于希慕容为什么要把以前的事告诉她,仔细想想,对方说不说没区别,秦青娥反正是不敢转头去街对面的衙门报官。
马车到了,秦青娥把母亲扶上马车车厢,自己刚想上车,被常明一把拉住。
“喂,车也来了,东西呢?”
秦青娥怒视一眼常明,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实在恨的心寒。那马车车夫刚才就觉得秦青娥母亲的脸色十分奇怪,现在看见常明恶狠狠的对着秦青娥说话,也是觉得奇怪,问道:“喂,你们去哪儿啊?怎么感觉你们很奇怪啊,不会是要做什么坏事把?”
希慕容瞪了常明一眼,常明只能无奈放开秦青娥,希慕容对着那车夫一个媚眼说道:“哎呦,大哥你真会说笑,我们送姐姐回娘家而已,没啥大事。”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那车夫。
车夫嘿嘿一笑,希慕容的媚眼就让他酥了半身,这银子到手,全身都酥了。“那你们有事快说啊,我上车等你们。”说着,跳上了车子。
“等我们出城了,再告诉你们鬼面藏哪了。不然,到时候你们追上来,我们还不是死?”秦青娥说道。
希慕容点点头,像是知道秦青娥会这么说,道:“那这样,我们跟着车子出城,到了城门口你再说。城门口也有官兵,你总安心了吧。”说着话的同时还主动帮着把秦青娥扶上了车。
秦青娥刚想进车厢,希慕容拉过秦青娥对着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可千万别想着叫城门官兵帮你哦,你会死的。”最后四个字,希慕容是一个一个字的往外崩,秦青娥感觉浑身都冷的起了鸡皮疙瘩。
秦青娥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进了车厢。希慕容对着马夫说道:“大哥,你慢点哦,我们送姐姐一起出城。”说着,希慕容和常明一左一右站在马车两旁,跟着走。车夫看了希慕容一眼,又是被希慕容一记媚眼抛中,心里爽的不行。
“好嘞,银子给的多,什么都好说啊。没想到你对你姐姐不错啊,你姐姐有个好妹妹啊。”
希慕容听了娇笑起来,这笑声在马车内的秦青娥母女二人听来简直比恶鬼哭吟还难听。秦青娥母亲害怕的颤抖起来,对于现在发生在她和她女儿身上的事,对于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实在太刺激了,她有点承受不住。
秦青娥将母亲紧紧的抱住,一只手紧紧撰着母亲的手,看着前方,眼里有光。就这样,马车慢慢的向城外走去,这一路对于车厢内的两人来说,简直是如坐针毡说不出的煎熬。
反正也不知过了多久,这车终于是到了城门口。
“大哥,等一下,我和我姐姐有话说。”希慕容叫停了车夫,敲了敲车窗。秦青娥打开车窗,看见希慕容对着自己盈盈一笑,将一个纸团扔给对方。
希慕容接过纸团,拆开一看,摇头笑道:“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
秦青娥不回话,对着车夫喊道:“师傅,走吧。”
车夫虽然是收钱办事,但是这出城一路走的慢吞吞早就不耐烦了,扬鞭一喊,架着马车飞奔而去。秦青娥则是从车窗里探出脑袋,一直盯着希慕容二人,深怕对方拿了纸条就反悔追上来。
但是,希慕容两人则是站在城门下动也没动,反倒真像是来送姐姐出城的送行家属一般。直到看不清两人,秦青娥这才收回脑袋,在车厢内坐定下来。
秦青娥刚坐下,她母亲已经是哭泣了起来,询问自己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虽然也听到了希慕容之前说的,但是还是一知半解,对于什么鬼面,什么交易,都是稀里糊涂的全不明白。
昨天还是自己姑爷的常威,居然今天就变成了什么常明,而且还和一个江湖有名女侠客一起来要谋害自己秦家。要不是之前有过戚长风事件的刺激,估计这次秦青娥母亲可能真接受不了,要疯了。
秦青娥只能把自己昨夜撞见希慕容两人小楼幽会之后的事情,一股脑儿的告诉自己母亲。这说到后面,秦青娥母亲已经是哭成个泪人。真就差不多要疯了,自己给自己女儿找了两个丈夫,没想到一个比一比越到的事大。
“现在我们能走多远是多远吧,能活着总是好的。”秦青娥只能无奈安慰自己的母亲。
“可是我们能去哪呢?家不能回,你把印章给了他们,我们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秦青娥母亲问道。
“没事,只要我们到了合州,报了官,什么都能要回来。”秦青娥说着,用手按着胸口,那里藏着她的信心来源。
“难道?”
秦青娥点点头,说道:“这是举报他们的关键,我还没有傻到真就直接给了他们。”没错,秦青娥胸口藏着的就是鬼面,她并没有按纸条写的那样,把鬼面藏在秦府庭院小楼底下。
秦青娥推开前车门,对着车夫问道:“师傅,到哪了?”
车夫也不回头,答道:“已过牛角沱,前面就是李子坝了。”
一听李子坝,秦青娥也就心安了不少,李子坝离城门大概有个六里地的距离,对方就先现在发现鬼面不在小楼,应该也追不上他们。
“师傅,麻烦你再快点吧。早点到合州,可以给你加钱。”秦青娥这么一说,车夫更是高兴,本来刚才希慕容给的银子就很多了,这下没想到对方还能加钱,简直赚爆。手上鞭子甩的更急,恨不得转眼就赶到合州。
秦青娥刚转过身来,惊讶发现从车后窗伸进来一只手,那只手拉住秦青娥母亲向后一拉,一柄剑锋从秦青娥母亲胸口透体而出。一张脸出现在秦青娥对面,正是希慕容。
秦青娥这才惊呼出来,可希慕容已经抽剑而出,直扑秦青娥而来。
“真以为我们这么好骗,和我们做交易,你叫与虎谋皮,你懂吗?”希慕容喊着,长剑直刺秦青娥。车夫虽不知道后面发生何事,但是听到秦青娥惊呼也是吓的直拉缰绳。
马车突然的急停,希慕容也是没想到,因为惯性反倒摔了一跤,整个人侧身摔去,刺向秦青娥的剑也空了。秦青娥本就惊恐的在向后退,反倒因为马车的急停,整个人向着车厢后摔去,因为希慕容进车厢时,就撞破了车厢后部,秦青娥轻松的撞破车厢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车夫这才回头,惊讶的看见胸口满是鲜血的秦青娥老母亲,还有躺在车厢里的希慕容。
“这是……”话还没完,希慕容一剑就已经透了车夫喉咙。车夫错愕的捂着喉咙向前摔去,砸在马屁股上,拉车的马一受惊,拉着马车就是飞奔出一段距离。
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秦青娥艰难爬起,回头看着马车奔去,哪里管那么多,拔腿就跑。而那边,希慕容好不容易在车厢里挣扎站起,刚才马车急停她摔那么一下,居然把脚崴了。忍者痛,跳下破车厢,直追秦青娥。
秦青娥拼命的逃跑,抽空回头看了眼希慕容,发现对方一瘸一拐的跑着,也是在心里急骂:这破李子坝,连棵树都没有还叫啥李子坝。
虽然不知道希慕容怎么了,但是看对方一瘸一拐,应该是受伤了,如果这李子坝不是光秃秃的一片,真有片李子林的话,秦青娥觉得最起码还能躲一躲。现在这光秃秃的一片,对方虽然一瘸一拐的,但是眼看着还是要追上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