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姨娘的丫鬟小菊。
一听说赵地主咽气了,小菊便坐不住了。继而连三死了这么多人,作为知情人,她实在怕被赵家灭口。
趁着赵家乱成一团,小菊潜进周姨娘房中,翻出她的私房钱贴身装好,又收拾了一两件衣裳,想要趁乱逃命。
出门走了没多远,突然有一条黑影,从路边的草丛里蹿了出来,拦住了小菊的去路。
这可把小菊吓得够呛,只见那人黑衣蒙面,不辨样貌。
灭口来得这么快!?
“想要活命就跟我走。”那人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
“我不去!”小菊惊恐地往后退着。
可那人全然不顾她的惊慌失措,直朝她步步逼近。
小菊吓得双手乱挥,口中连连尖叫:“你别过来!我不跟你走!”
这尖叫声在静夜之中,更显得刺耳。
那人突然快步上前,像鹰扑小鸡一般抓住小菊,用手刀往她后颈一劈。
小菊白眼一翻,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紧接着,那人一把抓起小菊扛在肩上,快步消失在黑夜里。
赵家的人奔到李村长家,说明来意之后,李夫人慌忙把李村长从床上拉下来。
李村长还是一副酒醉不醒的样子。
刚才从赵地主家回来,又吐了两三回,这才觉得好些,正准备睡觉,谁知又被人吵醒。
“大晚上的,吵吵嚷嚷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李村长抱怨。
赵家几个家丁不敢乱讲,也不敢耽搁,干脆半架着李村长便往赵家去。
一到赵家,李村长便迷迷糊糊被拖到了赵地主床前。
还不等他上前探视,便听见赵大宝一声哀嚎直冲房梁。
“爹啊!你不能死啊!”
这一声哀嚎比解酒药还灵,李村长的酒瞬间全醒了。
来的路上他还是半梦半醒,隐约听得家丁的只言片语,以为赵地主只是被人捅伤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刚才还在一起推杯换盏,现在竟然死了
李村长赶紧上前一看,只见赵地主腹部包着白布,渗出斑斑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李村长急促地问道。
“戚洛洛和长风杀了我爹!”赵大宝边哭边喊:“我要他二人偿命!”
戚洛洛和长风杀了赵地主?
李村长头痛欲裂,一时间难以置信。
酒桌上,戚洛洛两口子不是还与赵地主把酒言欢吗?两方明明都已经尽释前嫌了。
“你亲眼所见吗?”李村长突然问赵大宝道。
“我爹临终遗言,还能有假?!”赵大宝朝李村长吼道。
李村长见他刚刚丧父,也不好多问。
既然他说出威洛洛和长风二人,不管是真是假,先把他二人叫过来再说。
于是,李村长便派人前去戚洛洛家,将他二人带到现场当面对质。
当人赶到戚洛洛家时,他二人正在睡觉。
“赵地主死了,李村长让我们带你和长风过去。”其中一个村民对戚洛洛道:“你快叫醒长风,跟我们一起过去吧!”
“他死了?!”戚洛洛佯装惊讶,随即又皱眉道:“可是,这跟我俩有什么关系?”
“赵大宝告发你俩,说是你们杀了赵地主。”
戚洛洛瞪大了眼睛,表示难以置信,心里却是暗暗冷笑,果然还是要赖在他俩身上。
尽管不承认,还是要去现场对质。
戚洛洛叫醒了长风,随他们一同去赵家。
走到门口时,罗诚从另一边出来,戚洛洛朝他使了个眼色,罗诚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微微点了点头。
等二人来到赵家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
大半夜的,大家都被赵家的喧闹声吵醒,纷纷赶来围观。
家丁将他二人带到饭厅,也就是赵地主被害的现场。
周姨娘和吕四郎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大滩血迹,当下戚洛洛不动声色地与长风目光稍作交流。
戚洛洛又环视一周,见李村长一脸严肃,脸上全无醉意,而赵大宝正一脸仇恨地看若自己。
“你们这对黑心肠的东西!我爹好心好意设宴款待,你们怎么能对他痛下杀手!”赵大宝歇斯底里地骂道。
李村长示意赵大宝先不要激动,然后转身问戚洛洛:“洛洛,这是怎么回事,赵大宝说是你们俩杀了他爹?”
“我们俩昨天都醉成啥样了,李叔你能不知道吗?”戚洛洛看也不看赵大宝,只跟李村长说话。
“周姨娘给长风灌得吐了好几回,我只好扶着长风先回去了:“戚洛洛作回忆状:“我记得走的时候,赵老爷还趴在桌上呢。”
李村长沉思道:“你走的时候,他还在桌上?”
“是啊,他也喝醉了,周姨娘也在啊。”戚洛洛故意话里话外都带着周姨娘:“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对了,我和长风在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了打更的王四哥。”
“你们遇到了王四哥?”李村长一听,来了精神,有人证就好办了。
“对啊,王四哥怕我一个人扶不动长风,帮我一起把他扶进屋的。”戚洛洛点点头。
“去把王四哥喊来!”李村长立马让人去找。
若果真如戚洛洛所说,这人可是关键人证。
不消一刻钟的样子,王四哥便颠颠地赶过来了。
“你今夜什么时候遇到戚洛洛和长风的?”李村长不等其他人说话,先开口问道。
王四哥想也不想,立马回答道:“亥时刚过!”
“是你帮着洛洛把长风扶进屋的?”李村长又问:“他当时情形如何?”
“是啊,我见洛洛姑娘一个人扶得艰难,就帮她一起扶进去的。”王四哥回忆道:“长风醉得很,走路都不利索。”
李村长点点头,这样一来,人证是肯定没有问题了。
戚洛洛道:“我是亥时到家的,赵家离我家,最少也要有两刻钟的路程,更何况我扶着长风,走得比平时还更慢。”
说罢,她陡地转身,目光锐利地看着赵大宝问道:“我倒想问问,你爹出事是什么时候?”
被戚洛洛这么一问,赵大宝还真的有点懵。
爹也没嘱咐自己怎么说出事的时间,这可怎么说合适?
他转念一想,不管什么时候,一口咬定就是戚洛洛离开的时候就对了。
“当然就是你俩逃跑的时候!”赵大宝言之凿凿。
不等戚洛洛说话,围观的人群里却发出了阵阵低声议论。
“我怎么昕着赵家闹起来的时间好像就是亥时?”
“对啊,我起来的时候,刚听见亥时的更声。”
“人家亥时不是刚到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