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金陵王妃的计划被谢予琛识破了的时候,金陵王完全已经顾不上自己女儿此刻的心情。虽然他好歹是一个一个异姓王爷,但是谋害宫妃并不是小罪,金陵王生怕谢予琛问责下来。
但是,谢予琛似乎并不想与他计较,之后更是提都不提这件事,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是要揭过这一页。
何况,常渊的事情其实也算得上是谢予琛手下留情,如果不是谢予琛手下留情的话,常渊这个金陵王世子恐怕要被众位外来的宾客目睹他的行为,从而成为金陵最大的笑柄。现在倒是还可以封住王府中人的嘴,让他们不要外泄这件事。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常以莲看着谢予琛高大的背影,多日来提起吊胆的事情似乎成了真。她强行扯出一抹笑容,想要努力维持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
她有预感,谢予琛找她来就是为了说前几日的事情的。
谢予琛果不其然的开了口,“前几日的春宫戏,郡主欣赏的可还开心?”
常以莲还是一个黄花大姑娘,她脑中浮现出了那日的场景,虽然谢予琛与谈安歌二人用被子掩盖着,但是并不难猜到在锦被掩盖之下的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常以莲闭上了眼,她缓缓地跪下,“臣女有罪。”
谢予琛挑了挑眉,“郡主何罪之有?朕还没有感谢郡主为朕与柔妃增添的小情趣,实话说,柔妃那副模样朕也很难得才能见到。”
谢予琛弯下腰,目露玩味地凝视着常以莲。
常以莲既痛苦又羞愧,痛苦是她感觉自己喜欢谢予琛的一颗真心被他如今踩在脚下狠狠的碾碎,羞愧则在于她第一次自降身段,甚至不惜用下了手段去挽留一个男人的心,得来的结果却是残酷的。
最终,常以莲只能说道,“是。”
谢予琛的目光越过常以莲,向她身后望去,“安歌!”
谈安歌笑道,“郡主怎么跪着?”
常以莲慌忙起身,躲避着谈安歌的目光,“没什么。”
就算是事情发生以后,谈安歌也不曾说过她什么。她却……
目送着常以莲慌张远去的,谢予琛开口道,“解气了?”
谈安歌耸肩道,“算是吧。”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心上人深爱着另一个女子才是最残酷的事情。何况,常以莲还没意识到,那天她大肆炫耀自己与谢予琛有所牵扯,仿佛谢予琛带她入宫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按照现在的情况,金陵王也再难对谢予琛开口让常以莲入宫。
若谢予琛最后没带走常以莲,相信常以莲会成为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陛下这次倒是淡定。”谈安歌说道。
谢予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朕不会让安歌在眼皮底子出事的。”
谈安歌却忽然蹙起了眉头,“陛下派暗卫跟踪我?”
“……”谢予琛蓦地露出一些心虚的表情,“怎么能叫跟踪呢?”
谈安歌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就说陛下怎么能如此及时地发现,就算是陛下发现了不对劲,也不可能赶来的那么及时。”
“呵。”说到这里,谢予琛不由冷笑一声,“那日你自己要扮作小姑娘,混迹在一群姑娘当中。要不是被金陵王半路给截了,朕本就打算着换回衣裳回来找你。朕不是怕你在朕不在的空隙中做什么坏事,否则怎么会叫暗卫盯着你?”
谈安歌顿觉无语,“在陛下心中,我就是那样的人?”
谢予琛眼中露出不解,“什么叫那样的人?这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女人的生气在很多时候都是莫名其妙的——虽然谈安歌也知道自己现在能够平安无事是因为谢予琛及时赶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莫名的不爽。
谢予琛感到莫名其妙,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没有及时地去哄谈安歌,以至于谈安歌越来越生气,更不想理谢予琛了。
*
“阿莲何不再试一次?”
面对母亲的提议,常以莲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母妃,你疯了吗?”
金陵王妃皱起眉头,常以莲不知随了谁,分明她与金陵王都不是畏手畏脚的人。又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她给予常以莲闺秀的教育太过深入人心,让她如此恪守着这些东西。
“听说最近陛下与柔妃娘娘闹矛盾了,柔妃娘娘甚至闹着要搬到偏院去住。这不正是你的机会吗?”金陵王妃道。
“可陛下知道是我想要陷害柔妃娘娘——”常以莲说道。
金陵王妃有些不耐烦,“这个我知道。不仅陛下知道,明眼人也都知道那天的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但是,这重要吗?阿莲,你以为我凭什么管住你父王那么多侧妃、侍妾?即便她们的美貌能暂时的留住你父王,但你父王不是依旧从始至终地尊敬、爱重我?”
常以莲抿了抿唇,“可是母妃也并没有做过像这样的事情。”
金陵王妃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不管是后宅还是后宫,腌臜的事多了去了。没有人会追究事实的真相,就连皇上也不会在意你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阿莲,你还是太嫩了。”
常以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依照母妃的意思,我该如何做?”
她果然还是不想放弃。
至少,谢予琛并没有对她露出厌恶的眼神,不是吗?
“既然这招失败了,那便用别的方法。”
*
谢予琛现在烦闷得很。
经过几日的时间,谈安歌已经彻底从只是一些生气变得十分生气,她甚至吩咐丫鬟来将她的东西搬到偏院去,就是不想再与谢予琛同床而眠的意思。
最关键的是,谢予琛完全不知道谈安歌生气的点在哪里。
如果谢予琛此时在京城的话,他定会抓着虞梦问个清楚。毕竟女子最了解女子。
谢予琛仰头饮下一口酒,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心中的烦躁减少了一些。
“陛下怎么独自一人在此饮酒?”
忽然间,谢予琛手上的酒杯被人夺走,谢予琛不满地抬头去看,发现来人竟是常以莲。
罢了,死马当成活马医。
“这酒乃是春竹叶,虽然入口不显,但后劲十足。陛下不若将烦心事与臣女说一说,莫要饮酒伤了身子。”常以莲说道。
“那么,你可知道,柔妃娘娘为何生气?”
话说出口,谢予琛轻咳一声,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常以莲又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吵架的,又怎么能知道谈安歌为何而生气?
谢予琛改口道,“你可知道,朕该如何哄柔妃娘娘?”
“哄……吗?”常以莲一愣。
果然,她对谈安歌的羡慕不是没来由的。谢予琛贵为九五之尊,又何尝需要放下身段去哄一个女人,让她不要生气。就连金陵王也不曾对任何一个女子这样过。
常以莲说道,“臣女也不太清楚。但是女子大抵都是一样的。陛下只需要买一些娘娘平时喜欢的东西,制造一些惊喜,娘娘就会原谅陛下了。”
谢予琛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
“陛下对娘娘真是好呢。”常以莲的语气不由透露出羡慕。
谢予琛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位女子似乎对他存有不正的心思,他淡淡一笑,“安歌值得。”
常以莲顿了顿,说道,“其实,臣女自见到陛下的第一面开始,就对陛下有了爱慕之情。因为嫉妒,臣女也差点酿下祸事……不过现在臣女想通了。陛下与娘娘恩爱,臣女本就不应该打扰。”
如果谈安歌在现场的话,肯定会感叹自从她不做绿茶的日常任务以后,怎么人人都爱使这些绿茶的手段。
但是谢予琛却不知道,他甚至肯定地点了点头,“是这样。”
常以莲的笑容一僵,“但是母妃知道臣女的心意,总觉得臣女应该勇敢地去追求心中所想。因此一再勒令臣女。”
常以莲褪下衣裳,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谢予琛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泠泠月色照耀在常以莲的酮体上,她的肌肤光洁白皙,在月光下更显其中的美妙之处。
谢予琛不由后退一步。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想的居然是如果让谈安歌恰巧目睹到了这一幕,那他现在应该已经彻底完蛋了。
看到谢予琛后退的姿态,常以莲倒也不觉得难堪。反正已经这样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陛下……”虽然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些哭腔。
常以莲知道,虽然谢予琛可以退,但她做出今日之举,已经退无可退。
谢予琛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声音难得地带上冷意,“郡主,你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