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站在门前，清冷的目光越过她，向屋内扫去一眼，淡淡道：“我不知道她来。”
所以是来找元夏的。
元夏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一下，有点疼，又生出一点莫名的欣喜。
她用力抓着门，克制着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以前的东西，我都已经还给你了，好像不欠你什么吧？”
慕白淡淡道：“当年你和慕寒订婚，是谁的意思？”
元夏一怔，垂下眼睑，掩饰住里面的一点难过，语调平静道：“是慕老爷子，不过当时只说是和慕家的孩子订婚，具体订谁，需要再商量，当时我有和爸爸妈妈说我喜欢你，当时他们也答应了，后来慕寒来过我家，具体说什么我不知道，等到正式订婚的时候，就变成了我和他。”
这些事情慕白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订婚的事情，等他知道时，慕寒和元夏的婚约已经成立，再后来，就是元夏不辞而别。
顾宛然见元夏久久不回来，凑过来一看，就见到两人正在门口对战着，彼此间气氛冷淡。
“夏夏？”顾宛然轻轻拍一下元夏的肩膀，感觉到她克制而又隐忍着的抖动，有些心疼。
“当时你们订婚，我父亲有说什么吗？”慕白忽然开口，语气十分冷淡。
元夏小声道：“没有，我没有见到他，是慕寒和你们家管家过来的，我没有看到老爷子。”
当时她还以为会是和慕白订婚，一早起来就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精致美丽的小公主，慕寒到来时，她也没有多怀疑什么，哪怕是他们让她和慕寒订婚，她都以为是玩笑。
她当时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还和父母吵了一架，现在看来，应该都是慕寒的阴谋，至于他用了什么方式，元夏不知道。
慕白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问这些做什么？”元夏问，“是不是你查到什么东西？”
“和你没关系。”慕白冷冰冰道，“这是慕家的家事。”
元夏咬住嘴唇，抬眸瞪着他，心底有些委屈。
顾宛然扶住她的肩膀，嗓音清冷道：“慕先生，你所问的问题，元夏也是局中人，她有权知道当年伤害她的那场订婚宴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白的目光缓缓落在顾宛然身上，眉梢不由自主蹙起：“那么，顾小姐，这件事和你应该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没有。”顾宛然硬邦邦回答，知道他是想让她闭嘴。
“好了，既然已经问完了，你走吧。”元夏拉住顾宛然的手臂，拉着她向房间里面走去。
顾宛然反而拉住她的手臂没有动，试探着问道：“你和江越辰有多熟？他父亲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元夏诧异地看她一眼，没有阻拦，明亮的目光一样落在慕白身上。
慕白淡淡道：“他的家事我不知道，他从来不会告诉我，你不用费心思来向我打探，看在元夏回答我问题的面子上，这件事我不告诉他，不过他并不喜欢被人窥探隐私，你最好不要去做这件事，还有其他问题吗？”
顾宛然摇摇头，慕白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还是这个样子。”元夏苦笑一声，关上门，扶着顾宛然一同回到房间里坐下来。
两人之间一同沉默下来，心情都有些低落。
顾宛然先反应过来，见元夏一脸失落，给她倒一杯橙汁递过去：“没事吧？”
元夏摇摇头：“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你刚才太冒险了，这样明目张胆地问他，他要是真的告诉江越辰，那怎么办？”
“好在，他不是说会会帮忙保密吗？”顾宛然笑一笑，扯过元夏的手机，“外卖到哪里了，怎么还没有到？”
“有点远，可能还有再等等。”元夏抱着膝盖，情绪逐渐缓和，“你的香水怎么样了？香水大赛没问题吗？”
顾宛然给她比一个大拇指：“已经做好了，不过我还想要再进行一点调整。”
她本以为时间会不够，可最后的制造程序格外顺利，并没有出什么错。
就是不知道王妍是否还在继续研制她给的那张方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待着外卖的到来。
不多时，门铃声再度响起，元夏站起身：“这回应该是外卖了，你收拾一下桌子，我去开门。”
顾宛然应一声，将茶几上的东西一点点归置到一边，她听到开门的声音，不过紧跟着，就是元夏受惊的尖叫声：“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你给我滚出去！”
“夏夏？！”
顾宛然顾不上收拾，连忙站起身跑到玄关，就见慕寒已经挤着门进来，将门给狠狠甩在身后。
看到顾宛然也在这里，他阴恻恻一笑：“我今天来的还真是巧，没想到还多捡到一个。”
“你想做什么？”顾宛然将元夏拉回来，警惕地看着他，“现在立刻离开，我们还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慕寒嗤笑一声，阴毒的目光忽然瞪向元夏：“那小子来找你做什么？你们是不是一直都有联系？现在发展到哪一步？”
他追着慕白来的？
顾宛然看向沙发那边的手机，带着元夏一步步后退。
“我和慕白早就没关系了，我不想见到你们兄弟中的任何一个人，你给我滚！”
元夏眼睛发红，顺手抄起柜子上的东西就向慕寒仍过去。
慕寒微微偏头，冷冰冰地目光中闪烁着浓烈的占有欲：“元夏，我才是你的未婚夫，将来你是要嫁给我的，你最好搞清楚这一点。”
“你不是！”元夏尖叫，“谁要嫁给你这种东西，给我滚出去！”
“夏夏，冷静一点。”顾宛然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断安抚她。
慕寒微微一笑，一步步靠近：“我这种东西？你就算再瞧不起我，也只能是我的，元夏，我才是爱你的那个人，你追逐慕白这样久，等来的是什么？不都是伤害吗？”
“你不要过来！”元夏疯狂向他扔东西，身体不住颤抖，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
即便顾宛然不断安慰，元夏也始终没有办法平静下来，反倒是越来越激动，让顾宛然没有办法去拿手机。
慕寒大步上前，一把将顾宛然推开，攥住元夏的手腕就将她向房间里面拖去。
“放开我！”
元夏不断呐喊，已经哭出来，她一口狠狠咬在慕寒的手上，被他直接拉住头发给扯开。
“元夏，看在你是我未婚妻的份上，这一口，我原谅你。”慕寒将元夏给扯到自己怀里，笑得猖狂而诡异，呼吸几乎都喷在她的脸上。
“滚！”元夏眼里满是嫌弃和厌恶，眼泪流得更凶，她对慕寒又踢又打，可后者根本不将她当回事。
顾宛然冲上前去掰慕寒的手腕，拽着元夏另一只手臂，在客厅里和慕寒展开拉锯战。
三人互相纠缠，元夏受惊的尖叫声根本就没有停止过，她不断是拿周围的东西去砸慕寒，让慕寒也是越来越恼怒，最后忍无可忍，直接在元夏脸上打下一巴掌。
顾宛然眉心跳动，果断松开元夏的手，从厨房里找到一把刀子对着慕寒：“放开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眼底都是决绝的狠劲：“反正我现在没什么好怕的，唯一牵挂的就是我爸爸，不过我相信，如果我真的出什么事，夏夏会帮忙照顾他的，能用我未来十几二十年换你一条命，算一算也还值得。”
“你要杀我？”慕寒忽然放声大笑，狰狞脸庞恶狠狠地皱在一起，“可以，你要是真有这个到胆子，就来试试看。”
顾宛然的手在抖：“放开她。”
“不放。”慕寒挑衅似的在元夏脸颊上拂过，激得元夏又是一阵尖叫。
顾宛然顾不上许多，直接冲过去，在慕寒手臂上划下一道，她微微喘着粗气，眼底一片猩红。
慕寒吃痛，仿佛疯了一般，对元夏举动也更加粗暴。
“然然，给我。”元夏伸出手，想要从顾宛然手里将刀子给抢过去，眼底闪动着决绝的疯狂。
“不行……”
顾宛然看得出，她是真的想要下手，她举着刀子后退，不敢靠近元夏。
元夏见此，直接抄起手边的东西向慕寒的头部锤去，坚硬的物体一下下砸在慕寒的头部，在打第二下的时候，慕寒就已经吃痛将人放开，额头上也流下血。
“元夏，你疯了是不是？！”
元夏确实是疯了，她不顾一切冲上去，对着慕寒敲打。
顾宛然惊惧一瞬，忙丢下刀子过去，将元夏抱住：“够了够了，夏夏，他已经晕倒了，他已经晕了，不要再打了。”
她用力将元夏手中的东西扔掉，将她给抱走。
疯狂挣扎许久之后，元夏才逐渐冷静下来，她看着地上昏迷的慕寒，流着泪有些崩溃：“怎么办，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太害怕了，想到那天在包厢里发生的事情，我就好害怕，他只要碰我一下，我就觉得崩溃。”
“乖，没事，已经过去了。”顾宛然抱着元夏，不断安慰，“他没死，他的胸膛还有起伏和呼吸，我们现在就打急救电话，是他先登堂入室，私闯民宅，你只是正当防御，不会有事的，不要怕。”
房门忽然被敲响，元夏受惊般地尖叫一声，缩在顾宛然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