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没有将他们留在那个地方……如果留下玄冥……
“别死了啊！”杨渐离的眼泪混着妖王的血水从脸上流下来。
空间之刃不停将妖王的尸体从中间切开。
“停手吧！”玄冥挡在他面前，“他们都已经死了！”
“老师，停下来吧！哥哥们都死了！”紫霞哭着拉住杨渐离的胳膊。
杨渐离停了下来，他已经能看到蛇妖的肚子里空无一物。
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他们是不可能活下来的，这样做不过徒劳罢了。
那天地间的一线生机，那长长挂在嘴边的万一。
天地总会给一线生机的……要是万一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免于一死呢？
“真是死了！”杨渐离呆呆站在原地，自己辛辛苦苦抚养教育成才的学生们，就这样死了？
自己不是穿越者吗？不是应该事事算计在前吗？
他们应该在自己的麾下成为未来人族的支柱，成为洪荒中鼎鼎有名的仙人……
“好狠的一巴掌啊！”他喃喃自语，随后一双眼睛猛然撑开，死死盯着苍穹。
“洪荒！”他怒吼道。
“你特么混蛋！”
……
“玄冥姐姐，你说老师还要站多久？”看着死死盯着天空的老师，紫霞的心就像被人用柳条抽一样。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的。他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玄冥说着摸摸紫霞的头。
“去准备点吃的吧，我想他醒来之后会很饿。”渐离氏啊渐离氏，生死生死，别说你看不透，我堂堂祖巫，活的年岁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依旧看不透。
哥哥们说，“死亡不过是回归父神的怀抱罢了。”可真当他们有谁离开……那真是难以想象啊，我会怎么样？和你一样吗？
“无论如何，我会守护好巫族，守护好哥哥们。就算是死，也让我先去吧。活着，比死了还不容易！”
“嗯，玄冥姐姐，我去做点吃的，您好好照看老师。哥哥们死去，老师比我们更加痛苦。说起来，他就像我们的父亲……”
紫霞看看周围，或许一顿美味的晚餐能够让老师好一点吧。
“哥哥们，你们知道吗，你们走了，让老师很难过。更让我不知所措。”
她的眼泪偷偷往外流，急忙转过身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不能让老师看到，否则，他会更伤心的。
“哥哥们，你们放心，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任性了，我会好好跟着老师学习，帮助老师将他的知识传给所有人族，而且，我会好好照顾老师的。”
她跑到一个树跟前，靠在大树上嚎啕大哭，“哥哥们，我知道你们没有走远，紫霞会将你们的那份责任全担起来的！你们放心！”
擦干眼泪，她仔细辨别能吃的食材，绿色食物能够让人走出悲伤，一定要多找找绿色蔬菜，老师很需要。
紫霞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前进的方向正是火蛇妖王两颗毒牙最后射中的那座山。
“咦，这是？”紫霞看着草丛中的两颗卵，几步上前。
一黑一红，鹅蛋大小。
鸟类的卵对于人族来说是非常好的食材，这是老师交给他们的。
不过，老师也说过，采集的时候不能将整窝的卵都带走，要给他们留下一半才行。
“看来之前老师和蛇妖打架，将你们的阿母也给吓跑了，或者……希望不是死了……”紫霞仔细看了看两颗卵。
黑色和红色，自己可以带走一颗。
“拿红色的吧，黑色的看起来没有什么营养。”她上前将红色的卵拿起来。
咔嚓！
咔嚓！
她刚刚拿起来，红色的卵就孵化了。一个蜷缩的红色的，头上长着双角的——小龙！
“啊！好可爱！”
紫霞看着肉乎乎萌嘟嘟的小龙，之前的悲伤也消失了大半，小心翼翼将它捧在手心。
“你跟着我吧！”紫霞道。这里有两颗卵，要是这小龙的父母只是跑了，留下一个孩子能给他们一个希望。
如果他们都死了，毕竟之前的战斗余波太大，自己带走一个也能将它养大，不至于让两个小龙全死了。
既然小龙已经孵化，吃已经不可能了。
“加把劲，再多找点吃的！”
紫霞丝毫没有注意到小龙目光中的复杂。
“本以为我火蛇妖王必死无疑，没想到竟然借着她的人气重新活了过来！”
他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纯净地如同一块白玉的紫霞，心生好感。
这个女子应该是那个人族天仙的人，现在她应该是回到那个人身边去。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一丝妖气，灵蛇龙纹果彻底将它的妖气清除了。
他现在，是真龙！
“也不担心被你们认出来。以后伺机而动吧！”这个女孩能让自己重新活过来，定然有着不凡的地方。
跟着她，总好过被路过的野兽吃掉。
天空出现鱼肚白，杨渐离依旧站在那里。
“那后世落后，就要挨打！这洪荒，弱小，就要死人！”他拳头捏地紧紧地。
终究是自己太过自大，总以为拥有点手段就能保护自己的学生，真是自以为是！
强！要更强！强到谁也不敢招惹！
从肉身开始，将十二经脉，奇经八脉全部打通……肉生成，空间大道才有前进的基石。
那火蛇妖王能够被自己打成筛子还活过来，全是肉身在支撑。
即使如此，他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要是交换位置，自己甚至还不如它！
打通经脉最大难题还是在本身的空间破灭之力，因为打通经脉需要先打通这条经脉上的每一个穴道。
而这些穴道因为先天闭塞，以自己目前的力量，一个月才能打通一个穴道。
更艰难的是每打通一条经脉，身体强度就会增强，穴位的闭塞也会更强，所需要的力量也会成倍增强。
这种以指数增长的力量需求，到了最后一个穴道，将洪荒的灵气全部收在一起不知道够不够。
“收了洪荒所有的灵气？”杨渐离摇摇头，现在想都不敢想。
“只能寻找灵气充裕的地方。或者用天才地宝加速空间之力的修行了。或许，那些魔晶可以利用一下！”
“老师，您醒了。”
“醒了。”看着紫霞红肿的眼睛，还强做出笑脸给自己看，也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走吧，我们吃饭！”
一锅青菜汤端上来，四人围着锅席地而坐。
“让你们担心了！”杨渐离伸手摸摸紫霞和水柔的头，再看看玄冥。
“反正又不会死，我才懒得担心你呢！”好了就好啊，看着你还真是让我揪心，玄冥低下头。
“老师以后会保护好你们的。”绝不会让你们也死去的。
“老师，等我眼睛好了，我也会保护大家的。将那些妖怪全部关进笼子！”水柔三岁的小脸上全是坚定。
“好啊，老师相信你们，你们一定能够成为人族顶天立地的人物。”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玄冥递给他一碗汤，开口问道。
“发生了什么吗？”他有一种预感，玄冥要离开了。
“十年后那三只脚的扁毛畜生准备宣布成为天帝，哥哥们准备打上天庭。我要回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杨渐离一愣，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不过你放心，等打完天庭，我还会来找你的。你的火锅我还没吃到呢。”玄冥装作无所谓地笑道。
自己现在不能伤感，否则，刚刚失去学生的他一定会更难过的。
“行了，别装了。你根本就不会装！想哭就哭吧。”看着极其别扭的玄冥，杨渐离强忍着难受打趣道。
玄冥的笑戛然而止，沉默……
“呜呜，玄冥姐姐，水柔舍不得你！”水柔的哭着扑到玄冥怀里……
“玄明姐姐！”紫霞的眼泪也下来了。
一顿饭不知道怎么结束的，地上的火填了又填……
“对了老师，我有件事和您商量。”
“什么事？”
“我今天遇到一条小龙，我想养它。”紫霞说着将红龙捧出来。
杨渐离扫了一眼，纯净的仙力，一点妖气也没有。看来是纯净的龙种。
这么小的龙，养大了也是一个不小的战力。紫霞倒是运气不错。
“好啊，我同意了。不过，既然你决定养它，就要负起责任。毕竟，以后的路，你可以有很多的同伴，而它只有你一个！”
杨渐离不由想到前世养狗，如果大家都能有这种意识，街上也就不会多那么多流浪狗了。
听到杨渐离这么说，紫霞欢呼雀跃，“谢谢老师！”
“紫霞姐姐，哪里有小龙，我也要养！”
“我们一起养！”
两个女孩儿走到一边研究怎么养小龙去了，留下玄冥和杨渐离独处。
“你有什么打算？”他的实力还太弱了，如果自己不在，会不会遇到危险？
“回到渐离氏部落，保护他们。教学生，修炼……总之有很多事情要做。”
“要不，你和我回盘古殿吧……”
“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放心吧，在这洪荒，如果我不作死，应该还能好好活下去。别忘了我可是有很多功德的，功德在身，万法不侵。”
“我怎么把这事忘了……真是的。”玄冥有些哽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杨渐离轻轻挽过她的肩膀，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头。
“你可是堂堂玄冥祖巫，别让人看笑话。”他的声音温和而柔情，就像面对刚刚入睡的婴儿。
“你可别说出去，不然我可不理你了！”玄冥急忙擦擦眼泪，这要是让哥哥们知道，非得笑死自己。
“放心吧，我会保密的。”
朝阳照在两人的身上，暖洋洋地，似乎冲淡了一些不舍。
“玄冥，放下吧，我会好好活下去，将来还要救你呢，我死了怎么行！妖族！我不会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