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刺杀(1 / 1)

非但十月惊呆了。实在这烈术速度太快,多少人都在惊愕之中。

解缚人两手忙乱地去捂自己的脖子,可血水就如同开春的泉眼一样不可遏制地涌出。众人却管不得这个可怜的家伙,因为烈术已经再度转身。

这下,他直面的是皇帝。

鲜血从那把匕首上点点而落,寒光躲藏在赤红之下一点点吐露锋芒。这个胡部头人将匕首在手中一抛,刀尖在手。

就算是不谙兵刃的十月也瞧得明白,他这是要投掷。

端坐在高处的皇帝只有一道薄薄的帘幕作为遮挡,两边重甲的兵士根本来不及上前。匕首飞射出去,如果伤及要害,那么国本摇动。就算没有,龙体受损,在场的众人少不了几个得夷族不可。

千钧一发之际,有两个身影,分别在这头人的前后朝其扑去。

其后的那个影子,是烈术身边最年轻的那个头人,可也那峤。

可也那峤两手依然反剪,又兼跪倒在地,整个人几乎难有动作。但他反应极快,就地屈身坐下,然后一个扫堂腿,将烈术一绊。

而与此同时,在皇帝旁边十步远的陈平洛也飞身而出。他身上并无兵器,只有自己血肉之躯,烈术手中匕首已然脱手,虽然受到可也那峤影响略微有些偏离,却仍旧是朝皇帝的高座之上。

陈平洛健步而前,恰恰拦在匕首飞射的路径之中。他飞起一拳,那道寒光瞬间改变轨迹。

高墙之上的两个女子真是吓坏了,因为那寒光不偏不倚,恰是朝她俩而来。只听“铿”的一下,迅雷不及掩耳之间,眼前的砖头城墙上迸出几点星火。

明悄拉着十月,齐齐倒在地上。明悄正要叫喊出来,十月情急之中,连忙掩住她的嘴吧,拼命摇头。

她俩是通了关系才到这城墙上观礼的。要是惊动了下面以为墙头有歹人,那么不但她俩倒霉,她们的家人都要受牵连。

明悄或许无所谓,但她十月不能不更谨慎一些。

也就两个眨眼的工夫,那道寒光激起墙头的火花,在半空中翻滚两下,终于坠地。

噗的一声,它扎在了城墙根的土地上。

远处,鲜血从陈平洛的右拳缓缓渗出。

禁军已经将皇帝层层护住,场面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士兵们一股脑儿冲上去死死压住了烈术。隐隐似有咯咯之声,应该是骨骼断裂。

就算是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些征战而来的士兵们是恨不得现在就把烈术大卸八块的。原本一切都商量得好好的,胡人老实投降,得到皇帝的封赐,而这次受降礼上的士兵们也因军功而各得封赏。说不定有的人可以就此出军籍还民籍,衣锦还乡回去过小日子。这下可好,这个烈术毁了一切。

受降的仪式彻底被打断。除了这些个大头兵,那几个头人同样俱是惶恐,生怕自己受到牵连。带队的施将军连忙噗通一下颓然跪伏在地,满头的汗水如瀑而下。他是在场职务最高的将军,是整个受降仪式的总指挥。对于现在的局面,他要负最大的责任。

皇帝的形象依然在薄薄的帘幕之后。帝王的色彩之后看不清他的面目和表情。但十月还是注意到这个世间最有权势的男人侧了侧首,视线从施将军的身上,转移到了其他人。

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军慢慢散开。帘子背后的人似乎笑了一笑:“八个头人,有七个心悦诚服,更有一个出手救朕,此等事迹,足以饱墨载之青史。”

皇帝金口一开,场上的气氛陡然回旋。

这么说来……是不准备多做追究了?

“那位头人倒是英勇。”

说的是可也那峤。可也那峤有救驾之举,皇帝最先提到的是他,如此一来,意思就是不会追究其他头人的责任了。

司礼官也是惊魂甫定,连忙禀报:“那位头人名叫可也那峤,正待封赐。”

皇帝点头:“其他头人封的都是二字侯,这位救驾有功,表现英勇,可见诚心慕化,更为可嘉。那么便赐‘忠’字尊号,为‘忠侯’。对了,你叫可也那峤,不知姓名如何分辨?”

可也那峤闻言,不待两手解绑,立即磕头下去。

“小子可也那峤,可也那为贱姓,峤为贱名。”

皇帝听了颇为意外:“哦,你中原话居然讲得如此之好?呵呵,你倒是十分谦虚。怎么一口一个‘贱’的?你乃是胡族头人,贵族出身,岂可称贱?这样吧,你忠勇有功,朕就赐姓于你好了……也不用别家的姓了,朕就赐你为皇姓:‘慕’。以后你不叫可也那峤了,就叫慕峤!”

得皇帝赐姓,这是莫大的荣誉。在场文武皆是一怔。不过无人提出反对意见来。

毕竟皇上有心平定胡部,安定北疆。如果赐姓能够笼络胡人之心的话,那实在是成本最低的方法。

可也那——慕峤闻言,更是深深磕下头去,连连称谢。

“谢主隆恩!”

慕峤的声音十分洪亮,中原话几乎没有口音,又带着点儿草原的豪迈。后面的官兵们一看他不但被封侯,还被赐了皇姓,便连忙找要给她解绑。

只是解缚人匕首被夺,手边一时没有。这时陈震走上前来,抽出腰间短刀,斩断了慕峤手上的绳索。

皇帝又转向另一个救驾之人——

“小伙子,你的手疼不疼?”

皇帝所向之人,是陈平洛。

陈平洛立即转身,单膝跪地。那只手上仍汩汩流血。但他捏了捏拳,却并无十分妨碍。

“虽有疼痛,但托皇上洪福,并未伤及筋骨。”陈平洛回答。

“呵,好。”皇帝在帘幕之后微微颔首,“你反应机警,且有胆魄,实在是个良材。你是谁家子弟?”

陈平洛脑袋一沉,回:“回禀圣上,我叫陈平洛。家父陈震,是本次北征的副将。”

“哦,你是陈震将军的儿子?难怪难怪。”

隔着帘幕,皇帝的视线又转向了后头的陈震,陈震也跪了下去,道:“启禀皇上,微臣并不知犬子亦在。本次受降礼微臣察有缺失,惊扰御驾,罪该万死。”

“你非主将,非你之过。”

言下之意是施将军的错。施将军一听,脑袋磕得跟及啄米似的,连连祈求降罪。不过皇帝并未理会他,而是继续对陈平洛道:“陈平洛,你忠勇救朕,为朕负伤,功在他人之上。赏功罚过,自然之理。说吧,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不过分,朕都可以赏你!”

陈平洛忙道:“为君报效,本是臣子的本分,平洛焉敢别有所请。只是父亲长年驻守边塞,久不还家,只希望这次回京,能够多住一些时日,也好让平洛多尽几分孝意。”

“哈哈哈哈!”皇帝闻言,大笑起来,显然陈平洛这个回答十分对他的胃口。“好,都虎父无犬子,可世人往往忘了,将门不异寻常人家,自有上孝下悌之情。好,陈平洛,你救朕有功,又无所请,但朕总不能怠慢了功臣。这样吧,你父亲这次出征在外,功勋卓着,早该迁为镇将。是朕多年疏忽,今次自然拔擢扶以正位。至于你,立功于此东门,朕便封你为东门尉好了,从此在城门侯手下听令,协防京师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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