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下班!”
桑驰远绕开闵又煦,大步跑向操场。
“喂!最起码写一张欠条吧?!”
闵又煦试图抢留下桑驰远,却被单独留在办公室。
见桑驰远的钱包还摆在办公桌上,闵又煦贴心地将钱包放进抽屉。
专业书籍成堆的办公桌摆设引起她的注意——
贴满便签条的电脑旁摆着陈旧的木质相框,照片的背景是一片蔚蓝的大海,桑驰远和以为中年男人站在沙滩上,他的笑容青涩稚嫩,身边的中年男人穿着写有“救生员”的制服。
“是父子吗?不太像啊。”
闵又煦自言自语着,她拿出手机,只拍下桑驰远的部分,没发现中年男人的笑脸正在逐渐模糊......
不小心碰到鼠标,待机的电脑亮起屏幕,桑驰远的电脑桌面是夏初杨的专辑彩页,他还把自己p在夏初杨身边。
“庸俗。”闵又煦气地咬牙切齿,她擅自删除专辑彩页的存档,把桌面改为默认,只为消除横生的妒火。
培训机构操场。
运动软垫上,女生们两两一组,上方的女生做着平板支撑,紧绷的身体微微颤抖。下方的女生警惕地掐着秒表,深怕搭档坚持不住,压伤自己。
桑驰远监督着女生们,他的双手扣在身后,在软垫前来回踱步。
不知什么时候,闵又煦也躺到运动软垫上,她高举着右手,积极喊道:“桑指导,我没有搭档!”
桑驰远瞟了一眼闵又煦,没有理会。
“优远培训机构的教学宗旨是‘厚此薄彼’吗?”闵又煦侧过身体,用手撑着脑袋,面向着桑驰远,“快点给我找个搭档,不然就快点还我一百块!”
迫于威胁,桑驰远不耐烦地走到闵又煦身边,无奈道:“撑吧,我给你计时。”
闵又煦坐直身体,她拍了拍运动软垫,嬉笑着:“你不躺在我面前,我没有动力。”
不等桑驰远回应,她一把拉过桑驰远,将桑驰远强行推倒在软垫上,迅速覆压在上。
闵又煦直撑着双臂,身体高耸呈半弧形。
由于突如其来的亲密袭击,桑驰远的脑袋一片空白,他将双手放在胸前,语气略微紧张:“你,你的动作不标准。”
“要我动作标准?你会大吃一惊的。”闵又煦的声音有些吃力。
桑驰远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他认为闵又煦只是在为不会平板支撑找借口。
突然,闵又煦弯起肘关节,身体下降呈一线。
两人面对着面,近的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气息。
学生们目不转睛盯着他们,表情暧昧。
几缕阳光穿透云层,闵又煦的倩影印在桑驰远身上,她的长发落过肩膀,发梢触着桑驰远的鼻尖。
桑驰远闻到一抹沁心的依兰香,眼前的闵又煦笑容很浅,却耀着暖阳。
她原本清冷的灰瞳变得热忱,桑驰远深吸一口气,将视线转移,他牢牢地盯向别处,想要平复莫名的心悸。
这样的桑驰远让闵又煦觉得更加有趣,她再次降低身体,轻笑:“桑指导,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欸。”
依兰香越来越浓重,桑驰远连忙推开闵又煦,慌乱起身。
匆忙宣布休息后,他快步离开操场。
再次被抛在身后,闵又煦不悦地盘起双腿,高声抱怨:“开个玩笑而已!我还没撑够时间呢!”
桑驰远一路跑到教学楼天台,他在嘴里含了一大口矿泉水,任凭心跳加速。
“我现在很生气。”
闵又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将水吞下,桑驰远转身看向闵又煦,他指着自己,没好气道:“我看起来很愉快吗?我连说话都在冒气!”
闵又煦吹了吹刘海,双臂环胸,不服气道:“嚯,你以为自己是蒸汽火车吗?会冒气是因为天气冷,我说话也在冒气!”
面对没完没了的纠缠,桑驰远终于忍无可忍。
他眯起眼睛,一步步向闵又煦靠近,直到闵又煦缩着肩膀,退无可退。
蓦地,桑驰远前倾身体,将左手撑在墙壁,语气轻佻:“为什么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你是不是喜欢我?”
寒风轻柔略过发鬓,被戳破心思的闵又煦眼里闪过一瞬惊惶。
随即,她眨了眨眼睛,强装镇定地反问:“我有病吗?你什么时候看过我这等人喜欢你这样的?这可能吗?”
“可能不大。”桑驰远拉开与闵又煦的距离,又喝了一口矿泉水。
急于找回面子,闵又煦立刻站直身体,她把手指张开,举到桑驰远面前,神情严肃:“怕你抱有‘被我喜欢’的希望,所以我要告诉你,修养、家世、长相各方面都优等的男人们排着队想要和我结婚。而你,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工作能力,没有任何一点能与我相配。”
每说一个名词,闵又煦就弯下一根手指头,直到握紧双拳。
将双手插进兜里,闵又煦微昂起下颚,挑衅道:“你可以反驳了,对方辩友。”
桑驰远微垂下眼帘,澄澈的黑瞳却变得凛冽,冷漠反击:“那就别再跟着我。”
“是你先跟着我的!”不甘被驱逐的闵又煦变得着急,不受控制地提高声音,越说越愤慨,“你到底给我施了什么巫术?你知道我每天背多少遍九九乘法表吗?我犯了滔天大错吗?怎么偏偏病的是我?动不动挂我电话,只要见面就不耐烦,请你吃饭更是罪不可赦!”
不明所以的桑驰远紧锁起眉头,他轻哼着瞥开目光,好像在嘲讽闵又煦“自讨苦吃”。
“就因为这样,”闵又煦绕到桑驰远的面前,放软的语气很温柔又深情,“我对你,很好奇、很渴望,你让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一时间,桑驰远的眼神变得柔和,黑色瞳孔闪着动容。
两人互相对望着,沉默许久。
眼眶变得湿润,视线也逐渐失焦,闵又煦垂下眼睫,轻声道:“现在,我承认我病了。”
她还是承认了,她喜欢他,无法自拔、无法掩饰。
所有的疑惑一扫而空,桑驰远的心境在此刻惊天动地,他睁抬起眼眸,震撼着眸光。
“可我不想再来找你了,”闵又煦吸了吸鼻子,眺望向远处,“那一百块,你送来给我,我会传简讯给告诉你地址,先走了。”
她的转身毫不犹豫,桑驰远怔怔望着闵又煦离开的背影,惊天动地转为寂静,像是地震后的废墟,总会扬起失落的尘埃。
回到熠韵庄园,停在家门口的劳斯莱斯引起闵又煦的注意。
简喆在这时走下车,微笑道:“又煦。”
闵又煦板着脸,冷淡地提出质疑:“不经主人同意,就把车堵在门前,是不是有点失礼?”
“抱歉,我是来找佩姐的,”简喆保持着微笑,倚靠向车头,“这庄园太大,让我碰巧迷路到你家。”
可能是想找回从桑驰远那丢失的“应有的追捧”,她收起沉重的心事,第一次对简喆展露友好:“这或许,是你信仰的命运。”
简喆愣了愣,迫不及待地示好:“又煦小姐好像雅典娜,美貌与智慧并存,让人念念不忘。”
闵又煦扬起嘴角,询问:“今天的工作忙吗?”
以为闵又煦要提出约会邀请,简喆立刻回应:“不忙,最近都在休假。”
毫无成就感。
闵又煦敷衍地点了点头,收敛笑容:“那么,我去忙了。”
说完,她绕开简喆,向复式楼大门走去。
微笑变得僵硬,简喆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无奈叹气后,简喆坐进车内,他的手指点着方向盘,不禁感叹:“闵又煦是个地狱难度的对象啊,没有好撩一点的姐妹吗?”
引擎声轰鸣,劳斯莱斯开往庄园的西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