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脾气的总导演不想浪费时间,劝阻道:“算了,重拍吧。”
执行导演瞪了眼桑驰远,挺着啤酒肚走开,还故意撞向桑驰远的肩膀。
一听要重拍,众人纷纷抱怨。
桑驰远只好找到每个人,一一道歉。
所有人都冷眼相待,他们不敢怪罪执行导演,就将怨气撒向桑驰远。
桑驰远走到桑格面前,谦卑低头:“对不起。”
桑格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斥责:“你会不会做事?我后面可还有通告!”
桑驰远深深鞠着躬,他紧攥着双拳,没有起身。
桑格嫌弃地绕开桑驰远,阴阳怪气道:“助理就是助理,临时盯场而已,真把自己当导演了?”
片场重新亮起灯光,桑格散漫地走进拍摄区域。
桑驰远长呼一口气,眸光里的哀伤被他隐藏。
场务跑到桑驰远身边,拿出一张白色信封:“你被执行导演辞退了。”
不给桑驰远争取留下的机会,场务匆忙离开。
桑驰远握着薄薄地信封,寥寥几张红色钞票无比讽刺。
他愤怒地踢向道具架,古代冷兵器倒落,划过他的手臂。
暮色降临,十一月的寒风刺骨。
大街灯火通明,桑驰远坐在公交车站,形单影只。
手臂的血液浸染着牛仔外套,格外灼眼。
闵又煦坐到桑驰远身边,语气生涩:“你踢地那一脚,很帅。”
“用不着安慰。”桑驰远的语气冰冷无温。
闵又煦轻轻碰了碰桑驰远的伤口,桑驰远倒吸一口凉气,与闵又煦拉开距离。
“叫救护车好了。”闵又煦掏出手机,按起号码。
桑驰远立刻按下闵又煦的手,“你这是在浪费国家资源。”
“你是伤患,救护车就是载伤患的。”闵又煦的说辞无懈可击。
桑驰远轻叹一声,不再理会闵又煦,反而向远处打起招呼,“优然,我在这!”
萧优然提着医药箱,直接坐到两人中间,她细心地为桑驰远包扎起伤口,心疼道:“要是再剧组不开心,来培训机构工作吧。”
桑驰远摇了摇头,表情略带歉意:“我想在剧组历练.....”
“在剧组才能累计实践经验。”不等桑驰远说完,萧优然就接过话茬,她将食指放在桑驰远的嘴唇,“别急着拒绝我,好好考虑。”
又是一阵寒风侵袭,被忽略的闵又煦不喜欢这暧昧的氛围,她吸了吸鼻子,质问:“你是桑驰远的监护人?”
萧优然看向闵又煦,语气略带敌意:“你又是谁?”
她们互不相让,冷空气凝固......
为了缓解怪异的气氛,桑驰远干咳几声,替闵又煦回答:“她是summer的助理。”
“我都说了,我不是......”
闵又煦刚要阐明身份,又被桑驰远打断:“优然,机构快开学了吧?”
萧优然收拾好医药箱,站起身:“是啊,好多事要忙,招生见啦。”
离开之前,她还不忘嘱咐桑驰远要保重身体。
位置偏僻的公交车站恢复安静,连过路的车辆都少的可怜。
桑驰远掐着手表,眉头轻蹙。
他租的房子位于海野市的偏远郊区,途径的公车只有一班,早开早收,还不定时。
要是遇上加班,就会错过末班车。
更多时候,桑驰远只能徒步上下班。
道路被车灯照亮,一辆公交车从远处缓缓驶来。
桑驰远伸长脖子,揉了揉眼睛。
随着公交车越来越近,桑驰远暗下眸光。
公交车停在身前,车门自动开启,等待几秒后,又自动关上。
闵又煦见公交车就要开走,她扯了扯桑驰远的衣袖,有些着急:“快上车啊。”
“这车没经过我家。”桑驰远挪开手臂。
闵又煦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我不需要坐公交,所以不懂。”
桑驰远戴上连衣帽,搓着双手,暗讽:“summer的豪车随你飙。”
闵又煦看向停在一旁的布加迪威龙,她还依稀记得夏初杨提车时的快乐。
一想到夏初杨发现车不见时的惊恐表情,闵又煦就忍不住笑出声。
没错,闵又煦的爱好之一:剥夺夏初杨的快乐。
站牌的灯光自动熄灭,公交车宣告停止运营。
桑驰远伸了个懒腰,无奈地站起身。
闵又煦开打车门,她倚靠着车头,双臂环胸,歪了歪脑袋,轻笑:“我送你回家呗?”
桑驰远瞟了眼布加迪威龙,想起今天的“速度与激情”,他不由地觉得眩晕。
闵又煦努了努嘴,主动退让,“我可以开慢一点。”
“不要。”桑驰远毫不犹豫地拒绝。
自尊心强大的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住的破旧老房。
从小到大,闵又煦都没有被他人拒绝过,挫败感让想送桑驰远回家的想法更加坚定。
两人僵持不下时,一辆黑色保姆车停到路边。
夏初杨怒气冲冲地走下车:“说好的签合同,你耍我啊?抢走我的布加迪威龙,就拿来当摆设吗?没事干嘛跑来这里等玩公交玩?”
桑驰远怔怔望着夏初杨,偶像的出现,让他的失意烟消云散。
“导演也在啊。”夏初杨立刻换上笑脸,“有机会要再合作哦。”
闵又煦不爽夏初杨的突然打扰,她的白眼翻到天际:“你回车上等我。”
夏初杨选择无视闵又煦,热情地靠近桑驰远:“导演,留个联系方式吧。”
看见桑驰远羞涩笑着,闵又煦怒目向着夏初杨,低声威胁:“桑格很上镜。”
“啊,真可惜,我忘带手机了。”夏初杨加快语速,她把手伸给桑驰远,“把号码写我手上吧。”
“我数到三。”闵又煦打落夏初杨的手,“一、二、二点一......”
“啊,好像也没带笔,只好下次咯。”夏初杨快速跑上车,还不忘回头向桑驰远道别。
闵又煦停下倒数,她刚想和桑驰远继续掰扯,却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回头一看,桑驰远正好踏上公车。
闵又煦颓丧地倚靠车头,满心懊恼。
夏初杨不合时宜地再次出现,表情八卦:“很气吼?”
闵又煦皱起眉,冷脸:“谁让你下车的?”
“他走了,我才下车的。”夏初杨理直气壮。
“我没说他走了你就能下车。”闵又煦跳进驾驶位,引擎嗡嗡作响。
夏初杨跟着坐上副驾驶位,讨好笑着:“没把照片给我妈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