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劳烦舅伯费心,我等您信儿。”燕纾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有个砸落的方向,万事找王大人托底吧。
随后,燕纾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还一个恳请,希望舅伯不要将茉莉花和想种茶的事情说与我父亲知道,那个庄子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王大人笑笑,也应了。刚才他就知道这其中有窍,守着个大茶商的亲爹,还要向他来问茶证的事情。这燕家父女俩的关系啊,唉,当真不好掺和。
接下来,既有王大人拍板,双方便把车上的茉莉花交割了。药管事兼做安济堂和安济坊两大摊儿的账房,从柜上支了三两银子递给燕纾。
“姑娘,您收好银钱,一共两百斤,市价二十五文,六成价为十五文,总计三千文,就按三两现银给您了。”
“谢谢刘管事。”燕纾自己吃的药也是他给抓的,都熟了。
当着王大人的面,燕纾把这三两银拿到手,很不舍地摩挲了几把后又递还给刘管事,“我替我娘亲捐赠三两银给安济坊,给贫病者添些药材。”
此举让王大人颇为动容,这孩子拉下脸面讨要的辛苦钱,接着又一文不剩地捐献了,倒真是个做事有章法的。
方老太医心中得意:我看好的孙女嘛,还能走眼?
其实,燕纾自己却是很痛的,刚到手的钱儿没了,三两不多也是肉啊。但是,必定要叫王大人这些官家晓得,一码归一码,花药的钱我该要就必须要,至于收回来再舍出去,那是我愿意。
嗷嗷嗷,肉痛。心痛。肝儿痛。哪哪儿都痛。
方老太医惦记着燕纾说的还有好东西,就开始赶人了,“允文啊,我这边的情况你刚才也都了解清楚了,那就回去忙你的公务吧。暂时也只能严防死守,观察着看看,有什么变化我自会第一时间报给你。”
“好,那就全赖方老盯住,州府的人手随时待命听遣。”王大人告辞方老太医,朝着燕纾笑了笑,转身离开。
街对过不远处一辆低调停靠的马车,一待王大人出去,就过来把人接走了。
燕纾怔怔地回想着刚才二人的对话,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在发生。而她,对此一无所知。
“纾丫头,快把你的好东西拿出来吧,老夫的好奇心又作怪了。”
“哎,这就拿出来。您等一下下啊。”燕纾自己跑到马车车厢里,提下那一小筐用布口袋外套着的茉莉花茶。
靠近了方老太医的跟前,悄悄地说:“这个是早前我娘亲自己做的,我尝着好,您也品品试试。”
还有什么能尝能品的?多半就是茶了。方老太医眼光炯炯,今日堆积的烦闷一扫而空。
“爷爷,您回去打开慢慢品,我还要去趟坊市,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您。”燕纾惦记着让五万去陪老于头,急着回。
“纾丫头,”方老太医有几句话要嘱咐,“那你就回吧,如果没有什么必须要买的东西,还是不要闲逛了,早点家去。近日最好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先别过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