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宇愣住，随即暴怒：“你是个什么东西？下贱胚子，你配吗？”
又看这满地的银票，他脸瞬间阴沉下来：“这么多银子，是你从哪里偷来的？”
“都别动！这钱你们也敢拿，不怕自己惹了一身的骚？”
“是谁要打我兄弟？”人群中乱哄哄的，黄玉文披头散发的，披着件外袍就跑了出来。
场面安静了瞬。
“这人谁啊？跟个疯子似的。”旁边看热闹的人不认识他，随口问了句。
“黄家那混世魔王你都不知道？”
“啊……是他啊。”
这一声啊，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原因无他，主要是黄家的出身搁在盛京里，确实是不咋地。黄家历来行商，三代下来积累的财富很是夸张。
但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商贾。在这勋贵高官比比皆是的盛京，算不得什么。
偏黄家家主，也就是黄玉文的父亲，是个会钻营的。
先是寻了门路成了皇商，又借机将自己美艳动人的女儿送入宫中。黄家那位闺女，也就是黄玉文的亲姐姐，一入宫就得了极大的恩宠。
如今已位列贵妃，连带着黄家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黄玉文父亲做了高官，早已不是从前叫人耻笑的商贾了。
唯独就有一点……当今贵妃娘娘入宫时不过双十年华，圣上却已过了花甲之年。搁在寻常人家，甭说是做夫妻，就说是祖孙那也是正常的。
“少爷，您竟与黄玉文有交情？”严宇边上的小厮惊叹道。
随后就看见黄玉文笑嘻嘻地往顾轻书身边凑：“怎么了兄弟，你要打谁？跟兄弟说说，让我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惹了咱顾公子！”
他说着要伸手去揽顾轻书，被顾轻书拿眼一扫，那手在空中晃了一圈，最后只能尴尬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就他啊？”黄芪在身边提醒了他几句，他便上下打量了严宇几眼。“家里干嘛的？”
“兵部员外郎严大人家的。”
黄玉文皱眉：“你只需要告诉我几品就行了。”
“从五品。”
“嗤！”他气焰瞬间拔高。“人呢？都死哪里去了？没瞧见我兄弟不高兴吗？”
他这一喊，背后的千脂楼里便走出了几个彪形大汉。
“黄公子！”严宇没想到会跑出来这么一个人，脸色都变了。“这里面怕是有些误会。”
“听你在这放屁呢？”黄玉文嗤笑。“给我打！”
“住手！”
顾轻书闻声回头，第一眼撞进了一双深幽的眸里。
海一样幽静孤冷，淬着透骨的冰凉。
汜水巷子摇曳的灯影中，走出了一人。一身雪衣，身姿卓越清冷，乍一出现，仿若谪仙下尘。将这满地的脂粉气，都给驱散了去。
俊美无双，清冷出尘。
上午顾轻书有过一面之缘的侯府三公子楚铭钰就走在这人旁边，楚铭钰容貌英挺，在寻常人中也是翘楚，走在他身边却是黯然失色，半点都叫人注意不到了。
“表哥。”楚铭钰走到严宇身侧，冷声道：“黄公子好大的排场，不过听了几句小人的谗言，便想对人大打出手，敢问这是哪里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