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沪战场,国军浴血奋战,造成了日军重大伤亡。对此,日军也不得不再次增兵上海。
9月11日,日军统帅部鉴于上海派遣军第3、第11师团伤亡重大,下令派第9、第13师团和新编成的第101师团增援上海。这三个师团从21日起陆续在吴淞登陆。日军第101师团在吴淞登陆后,立即参与第11、第3师团对蕴藻浜以北第1军和第18军阵地的猛烈进攻,在付出重大伤亡的代价后,进攻略有进展。
根据日军情况,国军第3战区在9月21日调整了部署,设立左翼、中央、右翼三个作战军,分别由第15集团军总司令陈诚、第9集团军总司令朱绍良、第8集团军总司令张发奎担任各作战军序列。同时,编成由薛岳任总司令的第19集团军,属左翼作战序列,辖第69军(军长阮肇昌指挥第16、第8、第57师)、第66军(军长叶肇指挥第165、第77、第159、第160师)、第75军(军长周指挥第6师、独立第34旅)、第4军(军长吴奇伟指挥第59师、第90师、第32师,接替胡宗南第1军所据守的蕴藻浜以北、新开河、陆福桥一带防务,左与第18军相接)。左翼军另辖第18军(军长罗卓英兼,指挥第11、第13、第44、第60、第67师)、第74军(军长俞济时,指挥第51师、第58师)、第39军(军长刘和鼎指挥第56师、独立第37旅)。
上海外滩,整点的钟声终于停止。紫苏看着杨安仍然盯着江水发怔,轻声喊道:“杨安,你没事吧?”
“哦,紫苏姐,我没事。”
“刚才在想什么?”
“没有想什么,到医院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五连的兄弟们现在怎么样了?没有他们的消息,突然想到他们,还真是有些担心!”
“哎,看来你还是放不下!”
听到紫苏的话,杨安点了点头。
看到紫苏沉重的脸色,杨安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紫苏的心情。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笑着说道:“紫苏姐,都怪我把心情搞糟了。”
“没事,也难得你这样牵挂那些5连的兄弟?”
“嗨!紫苏姐,我们不说这些了,说点高兴的东西。”说罢,杨安转过身来,抬头看着雄伟的海关大楼问道:“紫苏姐,你到过那钟楼上面吗?”
“上去过一次。”
“我们现在可以上去吗?”
“可以啊,哦,今天来不及了,他们现在应该要打烊了。”
听到大楼里要打烊了,杨安脸是微微露出一丝失望。
“这是海关大楼,也是大上海外滩最高的建筑,在扬子江中,便能够远远地看到这个钟楼。杨安,你看,这海关大楼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钟楼,据说,在大清朝,海关学习西方海关以天数计算船舶吨税办法,超过夜里12点钟就另算一天。因为远洋邮轮来自世界各地,邮轮时钟都有误差,时常因为时差引起争议。后来,统一报时,都以海关钟楼报时为准,这就是中国海关的智慧与权威,这可给咱中国人挣足了面子,因为这个报送意味着一种主权,一种计时的主权。”
听到这里,杨安轻轻地点了点头。
“杨安,你知道吗,这大楼的外观据说是希腊新古典风格,整个大楼都是框架式钢筋结构,最下面二层基座外墙用的都是花岗岩。你看,它的正门口有四根希腊风格的柱子,这柱子这门廊,精致而不失厚重,……。”
杨安津津有味地听着紫苏的介绍,并随着她的介绍,慢慢地看向海关大楼的正门。突然,杨安的神情凝固了,他看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人。这个穿着西装的人就在海关大楼门前柱子旁边,当他看到杨安的目光,便消失在柱子后面。
就是因为他的消失,让杨安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的感觉在福伯罹难的当晚,池田和高桥突然来到林氏诊所,当时就在高桥身上看到同一种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在什么地方见过高桥。直到现在,再次感觉到这种熟悉,杨安才一下子想到了高桥。原来,在刚刚来上海逛街的那天,高桥就和眼前这个人曾经出现在杨安的视野里。因为他们两人没有引起注意,这才让杨安感觉到似曾有过的熟悉,却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这时,看到那熟悉的西装与身材,杨安这才想起那天,高桥与眼前这个人原来就曾跟踪过自己一家人。
转念之间,便想清楚了这种熟悉的原委,霎时,杨安内心掠过一道危机。这时,双眉突然紧紧地蹙在一起。想到自己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内心的危机意识顷刻变得更加浓烈。
“紫苏姐,走,我们快走!”
“怎么啦?”突然听到杨安这样的话语,紫苏感觉到异常,满脸惊讶地问道。
看到紫苏的惊讶,杨安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突兀,便轻声说道:“姐,装着什么也没有发生,拦一辆车。哎!怎么,没有黄包车过来?不行,你扶着我,我们走!”
听到杨安说的这些话,紫苏有些莫名其妙,但她选择了盲从与信任。她挽住杨安的胳膊,内心不安地向北走去。
“杨安,发生了什么事情?”紫苏担心地小声问道。
“紫苏姐,不要回头。我们被日本人盯上了!”
听到这话,紫苏身体微微一颤,脸上露出惊惶之色:“那,那怎么办?”
“紫苏姐,有我在,别害怕!”
因为那两个晚上的事情,紫苏早已对杨安建立了信任。听到杨安的话,紫苏的内心镇定了些许,因为她觉得杨安说的“有我在”三个字非常有力量。但是,这时她完全忘记了杨安是一个重伤未愈的伤员。
杨安强掩内心的担忧,若无其事地一路向北,一边走还一边不着边际地跟紫苏说话。紫苏也跟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她总是想着向后察看,但是想到杨安的提醒,便放弃了这个打算。借着与紫苏说话的机会,杨安也不时地向左或是向右看上一看,眼睛余光里偷偷地观察那个熟悉的身影。
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活动时间较长,杨安突然感觉到伤口的疼痛。这种疼痛,让他意识自己还是重伤未愈,让他自己觉得更加没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