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兮第一次看到解容生气的样子,浑身上下爆发出可怕的气息,倒退两步:“你一直都在装傻,我能看出来,解愠不可能看不出来。”
“是啊,我就是在装傻,装了那么些年。可是他不戳破,你能奈我何。”
“妈的,你别给我过来。”
她已无路可走。
“殿下说了,不许伤害她。”
余万衫飘到时兮面前,两只手抱着他的那把大刀。
解容猛然间恢复正常,笑了笑:“柳时兮,这只是本王送给你们的开胃菜,别让本王失望。”
一阵风起,柳时兮探出脑袋来,他已不见。
他自爆的莫名其妙。
既然已经知晓幕后真正的主使是谁,又知道飘花玉镯在何处,柳时兮也不想在这阴森的地方带着,去白云客栈找青玉。
刚入白云客栈的门,程砚秋对她微微一笑。
柳时兮皱起眉头,不愿理她,只当作没看见,越过她往前走。
“时兮妹妹。”程砚秋起身把她叫住。
柳时兮向来是京都百姓看热闹的点,这下直接把她的名字喊出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她看过来。
“小郡主和程砚秋,又有好戏看了。”
“还喊小郡主呢,京都人现在都叫她扫把星。自从她来了京都,坏事连连。”
“嘘,毕竟是郡主,当心被问罪。”
柳时兮抿着嘴唇,她又不是聋子,听不见那些百姓说的话。
“时兮妹妹。”
程砚秋走了过去,对柳时兮微微的行礼:“砚秋见过小郡主。”
“真可怜啊,郡主毕竟是郡主,好歹也是尚书之女呢,而且以前多风光啊,现在被小郡主整的。”
柳时兮暗自白了程砚秋一眼,也白了那些说闲话的百姓一眼。
“有事?”
柳时兮没说起,程砚秋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双腿在抖,眼看坚持不下去,倒在地上。
“小郡主也真是的,人家行了半天礼也不让起。”
“不然怎么说是扫把星转世呢。”
柳时兮冷笑一声,弯腰把程砚秋扶起来:“砚秋姐姐,你以前从没朝时兮行过礼,可能是你失忆后忘记了,你我二人情同姐妹,这样太过生疏了。”
“砚秋姐姐,你怎么不起来,时兮力气小,好像扶不起你。”
“哎呀,砚秋姐姐,你为什么要把时兮推到地上。”
柳时兮的眼泪先比程砚秋的出来,嘀嗒嘀嗒掉在地上。
“我没有推时兮妹妹,是你自己掉下来的。”
柳时兮用手背抹掉眼角的眼泪:“嗯,是时兮拉不起砚秋姐姐,不是砚秋姐姐的错。”
“程小姐失忆了?为何没有听说啊。”
“失忆后忘记自己是大小姐,所以才吃多了,好像是比以前胖不少,难怪小郡主拉不起来她。”
这个年代最为看重女子的德行,不宜过瘦,更不能过胖。
头发遮住程砚秋阴暗的表情,听见柳时兮的哭声,顿时又变了脸。
“砚秋姐姐。”
柳时兮起身,又把程砚秋拉起来。
已经有人说她胖了,她再不起,不就是证实了这番话。
哪知起来后,柳时兮又扑到地面。
回过头,咬了咬唇,娇滴滴地说:“砚秋姐姐。”
柳时兮的颇为的委屈,偏偏她又不说清楚为什么会摔跤,就好似是因为程砚秋太重,不小心把她给撞到的。
“时兮妹妹,我找你有事,进去再说吧。”
柳时兮从地上爬起来,点点头。
什么时候程砚秋才能明白,在人前搞鬼,丢脸的是她自己。
进到屋子里,程砚秋请柳时兮坐下:“时兮妹妹,听说你已经选好回龙观的地址了?可是我怎么听紫真道长说,你并没有与他商量呢?”
“砚秋姐姐是来兴师问罪的?”
没了人,柳时兮懒得再跟她装模作样,冷眼望着她,直接道。
“还有啊,我是没和紫真商量,但是你去问问紫真,他刚跟我有意见吗?”
柳时兮说的霸气,程砚秋勉强的笑了笑:“我,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会误会我。”
“得了,程砚秋,这里没有人,你别再装了。累不累?”
“我真的而没有。”
话说着,程砚秋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只是想来告诉时兮妹妹,工部已经把图纸做出来,请时兮妹妹过目。”
程砚秋一边哭一边说,一边把图纸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柳时兮懒得搭理她,打开看,直接关上:“别说三千两,三万两都盖不成。”
“而且程文石没和你说吗?回龙观的用途?”
明仁帝的算盘打的真好,只给三千两,无法把回龙观建成。
但是皇上下的命令,哪有不好好完成的道理,除了自掏腰包之外,上哪要银子去?
这样既能能回龙观建成,又不用落下劳民伤财的由头。
程砚秋也够聪明,知道她定不会好好配合,她若出力,到时候功劳全是她的。
只可惜,这算盘打的实在太好。
“父亲与我说了,可是这是皇上的派下来的任务,父亲让我好好的做,一定不能怠慢。”
“这样啊。”柳时兮把眸子眯起来,只剩下一条缝:“既然如此,程小姐当初说愿意出银子,现在还当真?”
“当真。”
柳时兮满意的点点头:“那先请程小姐回去做好准备,我稍后就到。”
既然青玉是在程家出的事,那么和程家人一定逃不了干系。
于是,柳时兮雇了四辆马车,八个大箱子。
她走在最前面,敲锣打鼓。
“走一走,瞧一瞧。皇上为祈福修造回龙观,程家大小姐程砚秋为皇上分忧,主动承担所有费用,不花朝廷一分钱。”
敲锣声惊天动地,从白云客栈到东宫,柳时兮一路重复这句话。
马车在程府停下,后面跟着一大群看客。
柳时兮重重的敲了两下,双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收的动作,顿时没有声音。
“大家伙,等会儿程小姐出来, 一定要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
“好。”
众人欢呼,程母一身素衣,从里面走了出来,发间一支木簪,尽显病态。
“小郡主,你把我程家当成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