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李世子在外面当着众人喊你世子妃,自称自己是小奕的爹,说他会娶你。”
宣平侯看向白荼:“可有此事?他是何意思?说要娶你,怎的不上门议亲?你们私下可有联系?”
白荼:“不知。”
知道也不告诉你。
白荼:“不曾联系。”
就算有,还是不告诉你。
宣平侯是个美大叔,说出猥琐的话,人也不显猥琐,暗示道:“其实永泰王世子真是万中无一的好人选,错过了他,我怕你以后会后悔,你若是有意,不妨主动些,你知道,这女追男,隔层纱......”
还是要和李世子拉上关系,那样自家也会因姻亲水涨船高,而且万一有一天李世子能来找他呢......
白荼看了一眼宣平侯,面白无须,儒雅倜傥,怪不得一把年纪了,身边女人还不断,还真是有资本。
白荼:“爹,容我考虑考虑。”
宣平侯脸上浮现出喜色。
在他的认知里,这就是白荼答应了,毕竟上次提亲时,她反对的那么坚定明确,这次一问就变考虑了,不是答应是什么,不明确说不过是姑娘家不好意思罢了。
也是,李世子那样的,光看脸和身材,哪个能不喜欢惦记,就连自己不也......
宣平侯哈哈大笑:“好,好,好好考虑。”
白荼看着他,逐客的意思很明显,但宣平侯显然更没有走的意思,他开了一个新话题,老泪纵横:“我儿从小没了母亲,爹又因公事繁忙疏于照顾,我儿真是受苦了。”
白荼:“......”
怎么忽然又打感情牌了?
原来自己这个爹还有这样的演技,看那眼泪,说掉就掉。
看白荼一脸无法共情的样子,宣平侯只好抹掉眼泪道:“不知我儿还记得你娘的样子不?”
白荼微笑脸:“不记得。”
宣平侯:“也是,你刚出生没多久,她就去了,你如何记得。那你可曾听你奶娘或者告诉过你一些口诀或者给过你钥匙之类的东西?”
白荼:“爹是何意思?”
宣平侯叹一口气:“你娘临去前,给你留了一口红木的小箱子托爹保管,爹一直想打开它,待你及笄时作为及笄礼给你,奈何,爹一直找不到如何开锁。”
白荼垂下眼睫。
还真是会骗人。
什么托你保管,明明是你霸占去了,还及笄送给自己,怕是因为一直打不开无法霸占,才问自己有没有什么办法吧。
白荼问:“里面有什么东西?”
宣平侯:“为父也不知,大概就是一些你娘亲手为你做的小衣物鞋袜吧,大概可能还有一些项圈手钏。你外祖母家没落了,你娘自己也没什么私产,所以也只给你留下了这点东西,权当一点念想吧。”
白荼略略低头,嘴角勾起一点嘲讽的弧度。
她生而知之,一生下来就得知自己亲娘嫁妆颇丰,外祖母家的确没落了,母亲的确花了不少钱财去打通关节,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因为太焦虑,加上产后大出血,才年纪轻轻去了。
母亲留下的嫁妆,大抵是早就被宣平侯花光了吧。
现在崔氏的嫁妆没到手,他没得花,又开始打起了那小红箱的主意。
白荼道:“我不知,从没有人给过我什么口诀钥匙。”
白荼顿一顿道:“既然是母亲留给我的念想,不若父亲将红木箱子送来给我吧,我日日看着,哪怕打不开,也能感到母亲对我的惦念。”
宣平侯却一口拒绝:“我儿,还是为父保管吧,这也是你娘留给我的最后一点念想了,待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给你,箱子还是留给爹。”
待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早被你拿走,然后换上什么衣服鞋子了。
对宣平侯的话,白荼是一个字儿也不信。
宣平侯已经走投无路到打这么多年都没动的红木箱子的主意了,那接下来,说不定他就会想别的方法打开箱子,比如撬开、炸开、劈开?
以前没到这一步,大概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这一步,毕竟老婆一个个娶进门,娶的都是出身不高家里有钱的,你侬我侬时,要点钱花还不简单。
如此,看来崔氏就快出事了,只不知宣平侯何时会动手。
话又说回来,回想宣平侯的前半生,他的前三任妻子,除了第二任自己动了点手脚,其他的真是自然死亡吗?
能惦记崔氏嫁妆的人,自然也能惦记前三任妻子的嫁妆,包括自己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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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趁人不注意,白荼拿着仿制的小红箱子,下了祠堂暗道,将亲娘留给她的红木箱子换了回去。
仿制的红木箱子里,放在白荼傍晚特意寻来的小衣服小鞋子,并一对婴儿戴的不大的金手钏,一个项圈。
一切都是按宣平侯描述的办的。
想必若有一日他打开的话,定是会满(气)意(死)的吧,毕竟那一对金手钏和项圈,当了的话,也能够他两顿茶水钱了。
小奕摊着小肚皮呼呼大睡,夜里风凉,白荼给他盖了一条毯子。
坐到桌前,她又重新拿起那箱子翻来覆去的看。
她已经看了快一个小时了,愣是没看出该怎么打开。
表面看,它就是个机关箱,箱子是连体的,只有盖子那里有缝隙,盖子上有近百块小木块,类似于拼图、或者只有一层的魔方。
应该是拼成一定的图案,箱子就会打开。
但问题是,那个一定的图案,是什么图案?
白荼觉得脑子后有风,她打了个哈欠,困了,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白荼揉揉脖子。
咦,怎么又听到有人告诉她李元霁出城去了?
什么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告诉她的,通通想不起。
难不成李元霁派了什么脏东西跟着自己?
可是怎的自己没发现?
这一日过的平静又无聊,母子俩又没出府,吃了睡睡了吃,白荼除了修复面具,剩下的就都盯着箱子看。
小奕翻了一会儿书,就又耐不住跑去府里招猫逗狗去了。
白荼盯着箱子,还是无从下手。
不到万不得已,白荼并不想破坏这口箱子,毕竟这是亲娘留给自己的唯一一件东西,能保全就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