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昌兴第一美人李元霁,犹不甘心,道:“王爷,不知是不是王府弄错了?我那嫡长女,她,她可已经嫁过人了啊,她怎么配得上品貌非凡的世子?”
永泰王爷和李元霁同时摸了摸鼻子。
总觉得这品貌非凡是在嘲讽人是怎么回事?
不过永泰王倒真是吃了一惊:“你那嫡长女,已经嫁过人了?”
宣平侯看有戏,立马道:“是,我那嫡长女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五年前她就嫁去外地,还有个四岁的孩子,实不是世子的良配啊!”
永泰王这次真的皱起了眉头。
昌兴国对待寡妇或者和离后的女子格外优容,也不忌讳嫁娶这些女子,可真正的权贵之家,有大把的黄花闺女等着挑选,为何还要选个二婚的?
不过,这事的决定权不在自己手里,儿子既然只见了一面,就查到了白荼的名字和家世,嫁过人的事,应该也查到了吧?
永泰王看向了李元霁。
却见李元霁一脸的不在乎,他问宣平侯:“哦,五年前出嫁,那她现今为何又出现在你宣平侯府里?”
宣平侯不敢在永泰王和李元霁面前撒谎,只好道:“她,她与她夫君和离了......”
李元霁一拍手,喜气洋洋道:“那不就结了嘛!”
永泰王看向儿子:“元霁,她毕竟已经嫁过一次人,你不再考虑考虑?”
李元霁看向永泰王道:“父王,儿子好不容易才看上一个女子,既然她单身,我也单身,还有何要考虑的?”
宣平侯又开始嚎起来:“王爷,这不妥当,须知我那长女,和离了可是带着儿子回来的!”
昌兴国的女子和离,只要夫家宗族里有人,就没有可以带走儿子的。
影响女子二嫁不说,重要的是,昌兴国的人都看重血脉,将前夫的孩子带去现任的家里,这对孩子,对现任,都不好。
永泰王本来要站起来的,又坐了回去,他摸着茶杯,道:“这的确是个问题。”
他看向儿子道:“皇室血脉何其珍贵,这孩子待在王府怕是不大合适。”
李元霁道:“父王,王府又不缺这一口饭,他就是我的亲儿子。”
永泰王道:“人心都是偏的,你现今没有孩子自然可以说这样的话,待你以后有了亲儿子,难免厚此薄彼,时间长了难免怨怼,若这孩子再生了别的心思,怕更会对我真正的王府血脉不利,不若给他一笔银钱,将这孩子远远送走吧。”
李元霁强硬道:“父王,世子妃不会同意这样做,我也不会,我若连个四岁小儿都教不好,还提什么顶天立地,家国社稷。”
永泰王不说话,他有些犹豫。
他们这种皇室宗亲,这孩子一旦被承认,可以说立马就改天换命,飞黄腾达。
李元霁上前几步,就着永泰王的衣袖,对永泰王道:“父王,只要你应了这门婚事,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胡闹了!我一定好好听父王的话,勤奋上进,为国效力,因为我要为我的妻儿挣个锦绣前程嘛!”
永泰王爷闻言先是不敢置信,接着大喜:“此话当真?”
自己的儿子,那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说句不好听的,永泰王数次梦醒,都是因为儿子太过跋扈惹了不该惹的人,终于被皇帝厌弃落了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李元霁赶紧举起自己的手:“我发誓!”
永泰王爷颔首道:“好!如此,就这样吧!”
他没有几年好活了,只要儿子能成家,再尽快给他生个孙子孙女,他这一生,就真的别无所求,至于以后的事,他真是管不了了。
事情都有两面性,这孩子还小,才四岁,若好生教养,说不得将来反而是王府的助力也未可知。
永泰王站起来冲外面站着的长随喊道:“去,去把聘礼都抬进来,送去侯府大姑娘的院子。”
于是在宣平侯府外浩浩荡荡排了一长串的王府长随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礼物一抬抬抬进来,在明路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往后院走。
聘礼足足有一百多抬,从头都看不到尾。
李元霁自然喜滋滋的跟上,想要去白荼的院子里看看,他才没有什么这于理不合的觉悟,一路悠悠哉哉,还不忘打理自己的衣衫,头发。
不过奇怪的是,偌大的宣平侯府,这一路上竟然没什么闲杂人等,连个下人都没看见,也不知道都跑哪儿去了,路走了一半,忽然从后院的西北角传来一声高亢的女子喊叫:“救命啊!”
明路停住了脚,抬聘礼的长随们也住了脚,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元霁疾步上前,却是不再管聘礼队伍,直风一样掠过众人向西奔去。
白荼的气息就在西面,不会是她的院子里出了什么事吧?
与此同时,一个小丫头,冲过空无一人的前院,直到被王府侍卫拦着才停下,她“噗通”跪在青石路上,对着会客厅里的宣平侯不住磕头:“侯爷,侯爷,求求你救救娇姨娘吧!!!”
正暗自神伤的宣平侯往外一看,见是玉娇身边那个叫雀儿的小丫头,忙和永泰王爷告罪一声,出了会客厅来到雀儿前,压低声音呵斥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若是冲撞了贵人,你担的起吗?!”
雀儿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她顺势就死死抱住了宣平侯的大腿,嚎哭道:“侯爷,快去救救娇姨娘吧,夫人要把她卖了!”
宣平侯大吃一惊,不敢置信道:“你刚才说什么?”
等雀儿又急着复述了一遍后,宣平侯这才确定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勃然大怒:“这个毒妇!”
竟连和永泰王打招呼都顾不得,提起袍子就向后院跑去。
早上刚和崔氏要两千两给玉娇买头面,这才多一会儿,这毒妇竟然要把自己最喜欢的玉娇卖掉。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自己的脸,摆明了要和自己对着干!
这个毒妇,看自己不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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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府门最远的后院西北角,一向是杂役人员经常出入的场所,此刻挤挤挨挨站了一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