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白荼将面具一摘,整个人瞬间恢复成清冷样子,趴在了院中的大槐树上,恨不得不顾形象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花娘啊花娘,你的嘴,为什么这么欠.......
啊啊啊啊啊啊!!!
刘子戎去宋暻家就真的是例行公事了。
要不是他对宋暻这个人感点兴趣,他都不会出现在宋家。
刘子戎简单问了几句姓甚名谁,家中现有人口都有谁,就带着手下大摇大摆的离开宋家回了县衙。
今天白荼与他说了许多话,他心里正高兴的想要尖叫,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抱着白荼送他的面具在床上打几个滚,更是懒得与别人多嘴,是以问了些宋暻基本的信息就走了。
反正若宋暻真有更深的秘密,那是这样的询问问不出来的,只能私下里查。
刘子戎貌美,走路身姿也摇晃,没有君子之风,却颇为潇洒风情。
路口的时候,斜下里忽然冲出来个穿粉色衣裙的娇弱女子,差点撞到刘子戎,他眼疾手快的跳一边去,那女子一个门没刹住,“砰”一声撞墙上去了。
额头上立马红了一片。
刘子戎翘着手指拍自己的心口:“哎呀吓死我了,差点玷污我的清白......”
衙役:“......”
故意投怀送抱的女子:“......”
新来的县丞大人,长得又好,还是个官,昨日在集市她就对他一见钟情。
又从衙役中打听到这刘大人喜爱美丽的女子,对美丽的女子特别温柔和善。
所以她今日找到机会,就想亲近他,谁想到这刘大人的反应竟是这样?!
摔倒在地上自恃美貌的女子不甘心,梨花带雨,柔弱道:“大人,小女子好疼啊,麻烦大人扶我一下吧。”
刘子戎抬脚就要走,上挑的薄唇里吐出冷冰冰的话:“你疼你的,关我屁事?”
两个衙役看的不忍心。
如此美貌又娇滴滴的小娘子,梨花带雨,一双湿漉漉的杏眼含情脉脉的盯着你,你怎忍心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可是人家又指明点姓让县丞大人扶,这很明显是中意大人,他们两个反倒是不好插手,这县丞大人不是喜好美貌娘子吗?就算不喜欢这女子,扶人家一下也没什么吧,怎的这般狠心?
衙役帮腔道:“大人,您看这小娘子恐怕是伤着了,不若扶她一下吧。”
刘子戎头都没回:“为何扶她?她就算是手断了或者脚断了,又与我有什么相干。难不成她在家都不照镜子的吗?长得和野鸡似的,也好意思近我的身?!若是被我的心上人看见,以为我与她有什么,那我岂不是如窦娥一般冤?”
衙役:“......”
女子:“......”
两个衙役忙不迭的跟着走了,独留下气到面目狰狞的女子。
衙役挤眼睛。
“听见没?大人有心上人了呢?”
“没见过啊,是谁?”
“我怎么知道?不过大人既然有心上人了,为何还对那白家娘子另眼相看?”
“谁知道呢?”
衙役挤眉弄眼没得到结果,最后只能定性为:这刘大人太狗了,就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色.胚!
至于身后还在哀哀哭泣的小娘子,那只能说明她长得没对刘大人胃口,要不然刘大人肯定早就打蛇随棍上,早把那小娘子揽入怀里了。
宋暻站在自家门口,恭敬的行礼,眼神中光影明灭,看着这出闹剧,目送他们走出很远。
他的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今天的刘大人人模人样,而且颇受女子喜爱,看着真像个人啊。
若不是昨日第一次见面时那毛绒绒的尾巴,他都几乎相信了呢!宋暻转身回屋进了书房,盯着墙上爹娘的画像出了神。
宋暻的事不难查,镇上好多人都知道。
所以就算宋暻虽然知道了刘子戎的真实身份,但不想提不该提不能提的往事,他也不得不说。
当今日刘子戎问及自己的父母时,宋暻的脸色苍白。
他告诉刘子戎,九年前他十一岁,同父母去浮羽山寻找一味珍贵的药材,谁料碰上了不知为什么集体暴动的狼群,他的爹娘死在狼嘴下,他也受了重伤,浑身血淋淋的被家中仆人找到救回了家,然后一直生病到去年才大好。
刘子戎好奇,轻飘飘的问:“你一个人在山里待了两天多近三天?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受了重伤,浑身血淋淋,竟然能在狼群中存活,这不符合常理。
宋暻嘴角有苦笑:“当时我受了伤,我爹娘将我藏在山洞里,是他们帮我引开了狼群,后来我就昏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宋暻的眼眶红了,一向温润的脸上有泪珠滑落,他竭力忍住哽咽:“后来我才知道我爹娘,已经被狼群撕碎了......”
书房里的宋暻抬起宽大的袖子,遮住失态的面容,也遮住了眼睛里的恨意。
在无十足把握前,不莽撞行事。
在敌我能力未明前,不虚度时光。
爹娘,我会记得自己的誓言,也会听从你们的教导。
珍爱自己,不莽撞行事,不虚度时光,出人头地。
过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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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又起风了,吹的槐树叶哗啦啦的响。
月亮从满月慢慢变成下弦月,还是很亮,将大地照的一片惨白。
有些凉,白荼蜷了蜷身子,迷糊间更加拉紧了被子,有人在她后颈间的某个部位点了一下,她便再一次的陷入了熟睡。
隔壁卧室的丸子悄悄把小奕推醒,小奕懵不愣登被叫起来,没来及不高兴,就闻到了自己熟悉的味道,他撇撇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爹太笨了。
算了,今日就不去打搅了,让他多点和娘相处的时间吧。
白荼只占了一点地方,空出来的大半床上,此时刘子戎正躺着上面,手里转着面具,嘴角含笑,两眼盯着白荼瞧。
九年前。
九年前不光是宋暻失去父母的日子,也是既白出生的日子,还是他认识白荼的日子。
既白是个挂逼,一出生就有记忆,哪怕那时他只出声三天,还不能睁眼,都已经记住了那些每天围着他热闹的笑着闹着要抱他舔他的人的声音和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