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还想拿下顾氏的经营权，就难了。”顾聿冷静地分析道。
左澜深深地看了顾聿一眼，意有所指道，“哦，顾牧之前，想把我拉到他的阵营。”
“嗯，我知道。”顾聿淡淡道。
左澜扬眉，看着顾聿等着接下来该有的然后，然而顾聿没有然后了。
正常思路，顾聿难道不应该顺着话下来，像顾牧一样，抛出橄榄枝，让她支持他吗？
这一沉默，就沉默到了东港。
与此同时。
尹家地下室研究室。
两个装满着水的圆柱玻璃，大人身体的女人，手指微微动了动，羽睫轻轻翕动，嘴里的吐出几个明显的水泡。
片刻，她缓缓睁开了双眸，明亮清澈的眸色一片沉静。
东港的夜色，低沉，空气中流淌着一股凉薄的海腥气。
贺安将直升飞机停在了顾聿的私人机场，三人下了飞机后，一群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迅速小跑到三人的面前，恭敬地鞠躬后，为首的男人走上前。
“顾总，已经安排好了。”
顾聿点了点头，勾了勾手指，在为首的男人耳边说了什么后，便驱动轮椅，坐上了车。
左澜懒洋洋地系好了安全带，坐在后座。
“顾总，现在去哪儿，我想洗澡。”
顾聿弯了弯唇，垂首牵了牵袖口，“这离我别墅比较近，去那儿。”
这话音刚落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不由扭头多看了左澜好几眼，他跟着顾聿已经好些年，在他的印象里，顾聿可从来没有带过任何女人回别墅。
清心寡欲的，他还以为顾聿好另一口。
“我还有点饿。”左澜继续道。
顾聿声音温凉，“想吃什么？”
“都行。”
顾聿吩咐附近座上的手下，“贺风，把京九胡同的老厨师接过来。”
贺风被叫着，立刻让人去接。
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
顾聿拿出一精致的烟盒，打开抽出一根雪茄，正要点燃，左澜撑身，雪茄连同打火机都被左澜无情地夺了去。
“顾总的腿，几年了。”左澜摁了一下后座的开关，弹出一个放烟灰的地方，娴熟地灭掉烟。
后座动静不小，贺风刚刚打完电话，看到这一幕，下巴都惊掉了。
他他他他他是看错了嘛？这妞这么猛，竟然敢夺了他老大的烟……虽然顾聿表面温润如玉，可着实不是好惹的啊！
贺安知道顾聿在追左澜，也见识过顾聿紧张左澜的样子，通过后视镜瞧着左澜就道，“左澜小姐，太好了，你可管管我们顾总，医生叮嘱不能抽烟，天天拿着烟抽！”
顾聿看了看空荡荡的掌心，警告的目光看向贺安，贺安顿时不敢说话了。
左澜对贺安的告状没什么反应。
“刚出的车祸。”顾聿扬眉，淡淡一笑，“左澜小姐，关心我？是准备答应我的追求吗？”
左澜想了想，否认，“不，我不喜欢闻到烟味。”
顾聿轻拧了下眉，“我堂哥，不抽烟？”
左澜似笑非笑地看了顾聿一眼，“我允许你堂哥抽烟。”
顾聿“……”
*
左澜将头埋在客房的浴缸里，一边理着接下来继续和尹氏作对，一边想着顾灿。
他洗澡现在，岂不是很不方便？难道是贺安在帮他洗澡？
想到这儿，左澜有些不乐意，她速速洗了澡，门外是两排刚买的新衣服，左澜换上了一套休闲的家居服，往顾聿的主屋走。
贺风拦住了左澜，眉头锁了锁，有些警惕地瞅着她，“左澜小姐你怎么来了？”
左澜抬眸瞧了一眼贺风，“你们顾总……双腿不便，贺安在帮他洗澡？”
贺风的脸黑了黑，“不，顾总自己洗。”
左澜怔了怔，就见贺安从隔壁房间走出来，一边擦着头，眸光诧异了片刻。
“你找顾总？”贺安问左澜。
左澜点头。
贺安大手一挥，将帕子从脑袋上搭到肩膀上。
“就这屋。”
左澜原地踌躇了半晌要不要进去，门却已经被打开了。
顾聿穿着版型宽容的休闲家居服，刚好跟左澜，一套浅蓝色，一套浅红色，远看款式差不多，就像情侣装。
顾聿依旧戴着他那副面具，只露出了一张因为刚洗了澡颜色有些淡的唇。
“左澜小姐，找我有事？”顾聿如清泉般磁性的嗓音响起。
左澜想了想，把搁在心尖儿上得那句‘我想看你怎么洗澡’咽了回去，嘴角扬了扬，声音有些懒散，“想知道为什么你洗澡比我洗得慢。”
顾聿面不改色道，“下次一起，你就知道了。”
贺风往前迈开的腿，狠狠一个踉跄。他听到了什么，顾总要和左澜一起干什么？是他想的鸳鸯浴吗？
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贺风觉得这怕不是个假的顾总！
左澜“……”
*
季赫今天因为拍摄模特迟到，拍摄的时间不得不延长了些，回到家有些晚了。
打开门，正看着左一桓在写作业。
“一桓，抱歉啊，赫叔叔回来晚了。”
左一桓摇了摇头，正端起餐桌上的玻璃杯，准备喝水，只是一刹那间，心脏像是要被吸走一般，猛地跳跃了一下。
玻璃杯碎地。
左一桓的小腿跪地，小小的身躯狠狠抽搐了几下，一小手撑地，一小手捂着胸口抓了抓，似想要缓解如此强烈的心脏跳跃。
“啊——！”
正要进门的季赫，看到左一桓如此，立刻回头，转身走到一桓面前，眉头紧锁，声音焦急，“一桓，一桓……”
季赫二话没说，拨打了120。
左一桓脑袋锤在地板上，小手捂上了些碎玻璃，割破皮出了血，可这些小伤，压根儿抵不住他抽心的疼痛。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了无尽的水，淹没了他。
“妈妈……”左一桓无意识地喃喃道。
送去医院后，季赫给左澜打电话。
尹家地下研究院。
实验室。
顾曼跪坐在地上，湿漉漉的长发遮挡了她的眉眼。
碎掉的玻璃划破了她被泡得近乎透明的肌肤，很快，鲜血染红。
尹家地下研究院传来一阵警报声，不少人冲向了这间研究室，负责人刷开了智能识别门，他们看到坐着侧跪在地上的顾曼都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