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他有点害怕别人陷害他,”凤晓娆继续寻思着道,“也不能这么说,准确地说,嗯,是有点害怕我会怀疑他,因此,才会给我送份药汤,都会想到把方子给我看一下。”
“我能感觉到他心里对我的畏惧,因此我有些怀疑他可能只会治病救人,他的神力根本不能用来攻击别人,因此他才会心有畏惧,而且他很可能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很想在我这里安顿下来。”
“无畏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而他也想过好的生活,心中也有畏惧,又有修养有规矩,怎么会不好对付?”
“我准备后天晚上,跟他一块用膳、喝酒,把他灌醉,把他的底细套出来。”
在凤晓娆说话的时候,白显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时不时地会抚一抚她嫩嫩的饱满而白皙的脸蛋。
她的声音对他似乎总有种魔力,能够抚平他心中的烦躁。
不管她说什么,哪怕只是随意地啰嗦,他都爱听。
当她私下里用这种低低的语气跟他说话时,他总觉得她是那么的可爱,可爱的要他的命。
总是让他不由自主地就想亲吻她。
白显听她用分析的语气说完后,方道:“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手段,我没法放心你跟他单独在一起。”
凤晓娆不由一笑:“你若在场,稽修肯定会有所戒备的;但是你若不在场,你肯定也不会放心,我也害怕你再弄个什么追踪术出来偷听我们说话,我倒不怕你偷听,只怕你呀,再把身体折腾地遍体鳞伤,我心疼。”
被凤晓娆说中心事,白显先是讪讪地笑笑,后面听到凤晓娆说心疼他,他的心又暖烘烘地烧起来。
凤晓娆:“到时候,你就躲在殿后偷听,不过,不要乱吃醋。”
白显笑了一下,有些别扭地道:“我其实也不想乱吃醋,只是——你会觉得我心胸狭隘吗?”
他有些担心地问。
凤晓娆:“但凡能够接受自己心爱的人跟别人亲近的,那都是因为没有爱,不在意,我怎会觉得你心胸狭隘?只会觉得你傻。”
傻?
白显:“……”头顶万丈黑线。
凤晓娆:“我至今也没有跟哪个男子真的亲近过,不过是跟男人正常说话而已,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男子敢调侃我,我调侃回去就是了,我并不会放在心上。”
“就跟天底下有无数女人想当皇后一样的道理,我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会有不少男子想要接近我,以谋求好处,不过是因为身份,所以你何必吃醋?”
“吃醋倒也是小事,我只担心你会因为吃醋干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我心疼。”
“比如上次,要不是因为第一送的那份大礼,你不会想着身受重伤也要召集那么多神鸟来讨我欢心,然后要把第一的大礼给压下去吧?”
白显听得出了神,竟然真的在认真思索会不会那么做,凤晓娆根本不在意已经过去的事情,她说这么多都是为了预防将来,一直偎在白显的怀里说了这么多的话,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不免困乏。
她慢慢闭上眼睛:“睡吧!你也不要费神想了,你也好好睡会儿,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更在意现在跟将来。”
白显在凤晓娆的头顶轻轻落下一吻:“嗯,睡吧!”
白显觉得自己的心里是满满的愉悦。只要能感受到她很爱自己,很在意自己,那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美妙。
……
这天上午,崔来浩、晁汉中,晁王妃从曼卉、崔王妃从曼巧、从旭东、从夫人都来了。
苏誉也来了。苏誉是被从旭东请来的。
白显本来不想来的,但他没想到稽修会凑这个热闹,跟过来看,心里好奇,便也跟着凤晓娆一起过来了。
当时从旭东请苏誉的时候,稽修正在给苏誉诊病,听闻此事,便跟着一道过来了。
凤晓娆见稽修来了,也有些意外,按理说,稽修初来乍到,而且以他的性子,应该避开这些丑事才对,可是却没有,难道稽修是个内心很八卦的男子?
一念闪过,凤晓娆没空细想,在主位上坐下,便淡声道:“到底什么事,说吧!”
崔来浩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崔来浩一跪,晁汉中,晁王妃从曼卉、崔王妃从曼巧跟着都跪下了。
崔来浩十分悲愤地泫然道:“陛下,求您给臣做主啊……”
一个从曼巧与晁汉中私通的故事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崔来浩此刻务必要让自己看起来十分悲伤、可怜,因为他知道彼此都是连着亲的亲人,晁汉中还是藩王,级别也高,凤晓娆很可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惩治晁汉中跟从曼巧。
这几天,他的老岳父从旭东就一个劲地劝他莫要将此事闹到凤晓娆的面前,一直在劝他私了,可是被带绿帽子的不是他,他说得倒是轻巧,这种事情就是外人看着事小,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到是多么大的羞辱。
再者,凭什么活该吃亏的人就是他?
崔来浩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就是要闹到凤晓娆的面前,可是从旭东把苏誉叫过来了,让他有些不安。凤晓娆一向很给苏誉的面子,很可能会听苏誉的劝说,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此,崔来浩说完这个故事后,很不放心,越发悲愤痛苦地强调:“这天底下只怕再也没有哪个男人比我可怜了。”
他愤恨地一指跪在地上低着头的晁汉中,“我一直拿他当兄弟,可是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惦记我的老婆,就就——”
难以启齿,“在一起睡过了。”
“我也是堂堂藩王啊!娶的竟然是一个不洁的女人!”
“此事肯定已经很多人都知道了,只有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那两个儿子,我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我这几年一直在帮别人养老婆,在帮别人养孩子——”
“住口!”凤晓娆截住他的话。
声音不高,但女帝的威严从来都不是靠声音高低体现的,女帝一怒,崔来浩吓得一颤,当即噤声。刚才说着说着就放飞自我了,忘了从曼巧是皇室中人的事情。
凤晓娆淡淡的声音中带着三分严厉:“事情一码归一码,莫要东扯西扯的。你在成亲之前没有碰过别的女子吗?你就洁了?你府上的妾室可不少吧!不要咬着‘不洁’这个问题不放。”
崔来浩心上一凉,心想看来女帝是要包庇这个姐姐了啊!
虽然平时不亲,但是一门人到底是一门人。
凤晓娆问:“你说你那两个嫡子不是从曼巧生的,可有证据?”
从曼巧忙恭声道:“我所生的那两个儿子,所有人见了都说长得像崔王,”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转看崔来浩,声音里带着哭腔跟一抹愤恨,“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又是谁的?我做过的事情,我认,我未做过的事情,不要乱给我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