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妃做出优雅得体的样子,望着凤晓娆反驳:“话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非得要失了身才是被对不起的,良家女子,自小娇滴滴地被呵护长大,怎么受得了那么多闲言碎语地侵扰?
不像那些青楼娼妓、江湖女子,所经人事多,那心肠啊都硬得比石头还硬,又惯会欲擒故纵,调理男人的胃口,把男人把持得死死的。
满城皆知,侯爷是要娶莉姿妹妹的,突然不娶了,那莉姿妹妹等同于还是弃女,会被天下人耻笑,如何还能活?
不过侯爷这般人品贵重的人,自然是不会弃莉姿妹妹不顾的,莉姿妹妹也是个明事理识大体的,断不会善妒到不准侯爷纳妾的,也不会不准侯爷逛青楼的。”
贤王妃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对凤晓娆指桑骂槐,明讽暗骂越来越露骨。凤晓娆并不怕她,只是白显对独孤莉姿说过那样的话,令她心头刺痛,嗓子酸涩。
白显到现在一声不吭,不否认,也不承认,是想两个女人都要吗?
他当初能对独孤莉姿说出那样的话,说明对她是很爱的,确实很感人,想到这里,凤晓娆心头厌恶,再一次去抽自己的手,可是白显依然紧握不放。
凤晓娆的那只被白显握着的手早已被白显握得冒了很多汗,想必已经红了。
在这里,若是跟白显闹起来,她觉得自己也难堪。
她决定跟白显的帐还是另外再算,就不再用力挣扎了,由着白显握着。
凤晓娆似笑非笑道:“自小娇滴滴地被呵护长大是一种福分,可是天底下有很多人没有这种福分的,你口中的那些青楼娼妓、江湖女子若是也有这种福分,谁会愿意流落风尘之中呢?
你不同情也就罢了,万不可贬低,毕竟你还真的没有那个资格贬低那些人,因为经常光顾那些烟花之地的男子当中,可也不乏你的父兄夫君,而你仍然要侍候你的夫君,你永远都是你父兄的女儿,你又高贵到哪里去呢?”
贤王妃气得头顶快要冒烟了,再也撑不住,有些失态地说:“你你你——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真是好没教养。”
凤晓娆笑了:“真是有意思,在场所有人都能为证,是你先提出来的,而且不止一遍,你说出来就是有教养,我说出来就是没教养了?再说了,我说的不对吗?
在场的男子,有几个没去过青楼的?”
在场的男子真是臊得很,纷纷避开视线,只觉得被贤王妃端起一盘脏水泼了自己。
贤王哈哈哈笑打圆场:“贤王妃不是那个意思,音音姑娘莫要误会,她素来是个直肠子,想到哪儿是哪儿,口没遮拦的,心眼是一点不坏,她啊就是跟莉姿姑娘交好,害怕莉姿姑娘将来受委屈,嗨……怎么话赶话就说到这儿了?”
凤晓娆一副看好戏的笑,淡定自如:“各抒己见而已,误会——不至于的。只是贤王妃抒了那么多己见,我若不说说自己的看法,倒显得不敬重贤王妃了。
听贤王妃的口气,似乎很以自小被娇滴滴地娇养长大为荣,依我看,自小被娇滴滴地娇养长大,自然是一种福分,但是不该以此作为娇弱的理由,不是有个词还叫做居安思危吗?
若是将来我生了个女儿,长大了,一个男子先是对她深情,后来又悔婚了,她受不了几句闲言碎语就自尽了,那是她自己活该,怪不得别人。
我会从小就对我的女儿说,你是我的心头宝,是我用蜂蜜娇养长大的花,可是娇养着你不是让你娇弱。
女子身体本弱,也不指望你上阵杀敌,力大无穷,只是你至少心该硬一点,决不能哪一天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就要死要活,未免太轻贱了自己,枉我用了那么贵的米粮将你养大。
等有一天,你嫁了人,就换成你的夫君对你这么好了,你夫君若能像我这么善待你,你要心存感激,并想着回报,你夫君若是不这么待你,你就自己去挣蜂蜜自己娇养着你自己。
这个夫君若是不惜性命爱着你,你就不惜性命爱着他;这个男人若是背弃了你,你也不要闹,也不要寻死觅活,你就转身微笑离开,继续好好地活着,因为这世上值得你好好活下去的理由多的是,一个男人实在算不得什么。
我说这么多,诸位可不要觉得我是希望你们的侯爷跟莉姿姑娘一拍两散。我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侯爷最终娶谁,我一点都不在意,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只想离得远远的。
最后还有一句忠言,若是莉姿姑娘真像贤王妃说得那么娇弱,连几句闲言碎语都经不住,那可真是不适合当侯爷的妻子,因为侯爷的头被撞过,整个人有些呆傻,除了会上阵杀敌,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也不会持家,若是不找个精明能干的女子为妻,定然是守不住万贯家财的。”
她的声音饱含青翠欲滴的鲜亮,让人听起来享受极了,众人听得不由入了迷。
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哪里会是一个风尘女子?而且她身上的气质如仙女下凡一般。美貌的贤王妃站在她身边,都黯然失色。
贤王妃用那些话讽刺她,她便顺着贤王妃的话讽刺回去,一个脏字不带,却直刺得贤王妃都快撑不住了。
只是说到了后面,未免太不给白显面子了,众人不由得观察白显的反应,却见白显面无表情。
贤王妃已经维持不住体面,黑着脸直白道:“你也就说得好听,若真如你说的那样,你干嘛勾引侯爷?你个青楼娼妓!又当又立。
侯爷与莉姿妹妹都快要成亲了,偏偏跳出来一个你,你若真想离得远远的,又怎么会在此参加筵席?说一套做一套。”
凤晓娆正要说话,却听白显沉声道:“不是她勾引我,是我缠着她,她本来都快要出城了,又被我求回来的。
她肚子饿了,我吩咐下人准备午饭,管家告诉我接了顺国公府的宴帖,确认还去不去。
她不想来的,但是我气她离我而去,赌气偏带她来了,看来是我错了,我就不该带她来这里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