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然后错愕地看了看白显,又看了看苏誉。
此前,凤晓娆不是没注意到白显看着她,但她习惯了他就不是个端正的人,而且她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所以就没有当回事,没想到苏誉竟然直接说了出来,这下可尴尬了。
白显懵了懵,心里也有点不悦,心想,晚上都不让住一起,我白天看看又怎么了?对苏誉有点不满,认为苏誉管得也太多了。奈何苏誉是祖父啊!也不好硬怼回去。
白显打算就这么沉默着混过去,可是苏誉竟然还不放过他,又道:“你要不就好好地端正坐着,要不就出去吧!”
苏誉并不是个喜欢对别人不客气的人,可是他真的气到了,皇夫侧君怎么能在外人面前怎么盯着巍巍女帝看?
看一眼两眼也就算了,就没见他移开眼,这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勾引陛下吗?实在有损陛下威严!
白显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环视一圈,好吧!在场的人确实比他坐姿都端正,大丈夫能屈能伸,认个错也不丢人。
于是,白显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我以前懒散惯了,确实得改,多谢祖父教诲,劳祖父费心了。待会诸位事情商议完了,我有件大事要跟辅政王单独商议,所以暂时还不能离开。
祖父安心,接下来,我保证端正坐着。”
苏誉一听到大事,立即眼皮一跳。白显能有什么大事?莫不是争风吃醋的大事?
苏誉到现在还是认定从旭东父子三人就是白显绑的,而原因只是从子玿送了一个侍君给凤晓娆,归根结底不就是争风吃醋吗?
于是,苏誉不得不多问一句:“你能有什么大事跟辅政王商量?”
“祖父不要这么小看人啊!”白显嗓音闲适,“确实是正经大事,筹备军饷的,我有一个筹备军饷的好主意,此事,陛下也是知情的。”
苏誉见白显不是要对北堂展搞什么打击恐吓,就不再继续追问了。
凤晓娆等人的商议继续,过了好一会儿,北堂展这边没有什么事了,就跟白显先离开了。
到了北堂展住的东阳宫,好茶泡上后,北堂展端正坐着,白显坐不住,悠闲地踱着步,把钱庄的主意说给北堂展听。
北堂展听完,面上表情没什么大变化,但心里着实小小震惊了一下,心下白显看似懒散,什么事情都不关心,但他那脑袋一旦转起来,还真是不简单,也是,凤晓娆那样的人物,又怎么会喜欢一个徒有其表的男子呢?
“嗯,”北堂展轻描淡写道,“主意挺好的,我实在忙不过来,没有时间开这个钱庄,你自己开吧!或者你再找找别人?”
白显抿唇一笑,道:“这么好的赚钱的事,你竟然拒绝,我倒挺意外的。只是前期会忙一些,后面营运正常了,一切都会有手下打理,你就在背后收钱就行了,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
北堂展亦抿唇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自己做这件事情呢?”
“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白显道,“我不喜欢做这些事情,我也不缺钱,也不想挣更多的钱。”
“我并不知道你的性子,”北堂展意味深长道,“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我是真忙不过来,你找别人吧!”
白显有些意外,顿了一下,点点头,一点也不生气,潇洒地走了。
白显走后,阿劲道:“刚才属下真怕王爷答应了他。”
“为何?”北堂展淡声问。
“这个点子不一定赚钱的,存钱的肯定比借钱的多,”阿劲道,“那些最赚钱的生意早都被人占着了,存进去的钱不能赚更多的钱,到时候窟窿会越来越大,怎么补?
他是说了,到时候若是亏钱了,他来补,可是他看上去是说话很算话的人吗?就算赚钱了,这个点子是他出的,王爷累死累活的,陛下也只会将功劳记在他的头上。所以,怎么看,这都不是件好差事。
再者,属下甚至怀疑白显故意想让王爷忙得脱不开身,这样王爷就没有时间陪伴陛下了,而他就有时间去陛下面前争宠了,真够阴的。”
北堂展没有说什么,起身去书房拿公文看,阿劲跟了过去,道:“王爷,您为什么不对陛下主动一点呢?这两个月本来应该您跟陛下同宿的,陛下那个性子,一看就是一心扑在国事上的,您不主动,等着陛下召您侍寝,只怕是永远都等不来的。”
目前只有凤晓娆、苏誉、白显三人知道北堂展只是名义上的皇夫正君,阿劲不知情,天天看着自家王爷跟陛下不同宿,心里急啊!
北堂展抬眸看向阿劲:“你以后不要操心这方面的事情,否则,我就给你调得远远的。”
阿劲着急地抿了抿唇,王爷的性子太淡了,这怎么能斗得过白显那个妖孽呢?
阿劲犹豫了下,道:“属下有一件事想禀报给王爷。”
北堂展并不是不想跟凤晓娆有所发展,可是事先说好的只是名义上的皇夫正君的,他害怕他表露出来什么非分之想,凤晓娆就会将他这个辅政王给撤了。
即便不撤,每次见面也尴尬。
现在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凤晓娆估计私下是真把他当哥哥了;非私下,他是个能干的辅政王,凤晓娆也很欣赏他,所以不管私下,还是非私下,凤晓娆对他都很不错、亲切。
北堂展当然害怕一步走错,他连这些亲切都没有了。
所以阿劲说这些事情时,他是很矛盾的,他顿了一下,道:“说吧!”
“昨天下午属下碰到了单女官,”阿劲道,“隔着几丈远,属下听到单女官对着随行的宫女说,一定不要忘了陛下的心经,陛下每天都必须要念的。
我走的方向明明是跟单女官相反的方向,本来是不必交谈的,可是单女官主动跟我打招呼,于是我就多了句嘴,问了下是什么心经。
单女官说,可以当做是一种修身养性、清心寡欲的佛经。我事后想想,整件事情都很不对,好像是单女官故意让我知道这件事情。
单女官是先帝身前看重的得力女官,行事一向谨慎,不会轻易泄露陛下的事情。
却故意让我知道陛下每天读心经,目的何在?肯定就是想让我转告王爷啊!言外之意,陛下每天读心经,清心寡欲的,就不是个会主动的人,肯定是希望我来劝王爷主动啊!”
北堂展听得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