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显是真的不懂,可是苏誉一听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苏誉将所有的气都冲向白显,没好气道:“你这个自小深山老林长大、又不喜欢与人往来的人,自然是不会懂,面子对一个男人而言有多重要的。
经此一事,那些大臣以后见到北堂展,肯定会嘲笑死他的。方才朝堂上所言,你都听到了吧?”
白显点点头,可是他还是不明白北堂展有什么没脸见人的。
“晓娆气得不要当皇帝了,你听到了,是不是还挺高兴的?”苏誉道。
白显没吭声。
苏誉就当他默认了,心里很来气,可是问题终究要解决的,他虽然对目前的矛盾很无力,可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试着去解决,他压抑着火气,道:“晓娆气得说不要当皇帝了,那都是气头上说的话而已,她还是想当皇帝的,你硬把她带走,她不会开心的。
大祭司联盟的盟主卞机很恨我,也很恨先帝,他是不会放过我跟晓娆的,晓娆一旦退位,就只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这个皇位,她是万万不能退的。”
“除非她心甘情愿退位,否则,我不会逼她一点点,”白显无奈道,“我现在就只想着能陪在她身边,想着能治好她的心疾,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我不就在皇宫过一夜吗?之前那个友生不也在皇宫过了一夜吗?怎么不见一个人吭声?”
“因为友生的身份是确定的,他就是个侍君,”苏誉道,“你要是身份确定了,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就是还想对你怎么样,也挑不出理由。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能甘心当个皇夫侧君,没有人能阻止你,你也大度一点,不要阻止晓娆封北堂展为皇夫正君,你看如何?”
苏誉、北堂展都看着白显。
“这种事情如何是大度不大度的事情?”白显道,“我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我就只想要晓娆,晓娆是我的唯一,我如何能甘心她身边有别的男人?”
苏誉忍着气,劝:“晓娆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高高在上的女帝。你看天下间,哪个有权势的男子,身边不是好多个女子?晓娆身为女帝,身边有几个夫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白显默了默,望向北堂展:“晓娆又不喜欢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当她的皇夫呢?你都已经是左摄政王了,就算不当她的皇夫,你的权势已经够大了,你还想要什么?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弃皇夫之位?你跟我说,什么样的奇珍异宝,只要这世上有的,我都给你弄来,如何?”
北堂展不明白为什么白显身为一个刺客,为什么总有这个自信,什么珍宝都可以得到。
他想起中秋那晚,白显说过的话,在他眼里,连大随女帝之位,都不过是个小小皇位。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女帝是必须有皇夫正君的,你不是大随人,”北堂展道,“你当不了皇夫正君,就算我不当,也必须有别的人当,下次上朝,那帮大臣还是会上奏让陛下封皇夫正君的。
一旦有战事,陛下手上的军队只够防守,不够进攻,就需要调动各藩国的军队,而女皇陛下没有皇夫正君,那些藩王会对陛下有诸多猜测,陛下也是难以调动他们的。
一国女帝,没有皇夫正君,大随百姓的心也是难以安定的。”
“真是麻烦。”白显闭了闭眼,陷入了为难。
苏誉劝道:“我认识先帝的时候,先帝已经有三位皇夫了,最开始我也接受不了,可是后来想通了,也没什么。
你想想那些女子,夫君妻妾成群,这些女子除了生儿育女,就无所事事了,而皇夫都是手上有政事的,不想凑到一块,也都可以完美的避开。”
“我是绝对不允许我喜欢的女子心里有别的男子的,”白显眼神坚定,“更不会让她因为各种原因跟别的男子好,这不是出卖身体吗?”
“话不是这样说,”苏誉道,“你没回来的时候,我觉得晓娆还是有心立北堂展为皇夫的。”
“我不在,她作为一个女子,总该有个夫君,”白显道,“我不介意,但是我回来了,我知道她是只想要一位夫君的,而那个人就是我。”
说到这里,三个人都沉默了,脸色都不好。
顿了顿,苏誉打破沉默:“那现在怎么办呢?问题总该解决啊!我希望等晓娆醒来的时候,不要再为这些事情为难了。
每一次心疾犯了,都是可能会丧命的。我真的怕死了。试想一下,倘若今天晓娆犯了心疾没有救治过来,我们又该当如何呢?
倘若晓娆连性命都没有了,你们还争什么呢?白显,你可以去查查,大随皇室那些身患心疾的人,都是活到多少岁没了命的。
先帝患有心疾,活到六十岁,那是个奇迹。白显,我真的恨死你了,要不是怕晓娆知道我跟你打起来,她会受不住。我真想杀了你,要不是你,也许晓娆永远都不会犯心疾。
当初要不是那么悲伤,她的心疾只会永远隐藏在身体里,可是一旦诱发出来,后面每一次犯病的条件都会变得更轻。”
说到这里,苏誉的嗓子哽咽了。
白显自责不已,自然是不会跟苏誉计较,默了默,道:“北堂展只能是名义上的皇夫正君,这是我的底线。”
北堂展眼皮一抬,看着白显,没有说话。
苏誉气道:“这太过分了,难道让北堂展一辈子当和尚吗?”
“不会,”白显道,“他可以私下找别的女人啊!我相信晓娆不会介意的。”
苏誉不满:“那北堂展的孩子身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何必在意这些呢?”白显道,“我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哪怕一辈子晓娆不给我生孩子,我也不介意。倘若晓娆想要孩子,给我生了孩子,对外面就说是北堂展的孩子,我也不介意。”
苏誉、北堂展都震撼地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看着白显的眼神,又震惊,又气愤,又意外,又仿佛是在看什么怪物妖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