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落对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人家这样对着自己笑,而自己一动不动板着脸太没礼貌了,正想扯个笑给他,就听远处一公公喊:“皇上驾到!玲珑太子三皇子入殿!”
卿落看向外面,也随着众人起身,正要跟着大家一起行礼,手臂突然被人架住,回看,正是申屠承傲。
“本王特权,不必行礼,你是本王王妃,也不必行礼。”申屠承傲轻轻开口。
“皇宫的规矩还能这么算?”卿落眨眨眼。
“能。”申屠承傲点头。
“……好吧!话说,你哥叫什么呀?”卿落轻轻捂嘴问道。
申屠承傲:“申屠天宇。”
申屠承傲话音刚落,还不待卿落动作,一道愉悦中莫名夹杂了些威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众卿平身,这玲珑太子啊,果真玲珑!朕与他谈得开心,忘了时辰了!”
这申屠天宇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很年轻的声音,言语间,玩心尽显。
卿落皱了皱眉,眸子微眯。
几道身影进入合寿殿,一抹金黄后跟着一明一暗两抹红。
卿落眨眼,这两兄弟来皇宫也穿着一身红?
卿落看向申屠天宇,申屠天宇也正看向卿落,他一身明晃晃的金色龙袍,一张脸与申屠承傲有七分相像,肤色是养尊处优的嫩白,鼻梁直挺,唇瓣勾起,眉宇深邃。
卿落对着他微微屈身点头,他唇角一勾,无声地笑了笑,眸子都笑弯了几分。
卿落微微挑眉,这皇上怎么一股子纯真无邪的感觉?
“皇兄皇兄,你来了~夕宿等你等了好久了~”
一见申屠天宇,夕宿就连忙跑上前去揽着自己哥哥手臂不放,亲昵地很。
玉离和玉不徒正好坐在申屠承傲与卿落对面,玉离捏着手帕捂着嘴,对着卿落笑了笑,卿落看着他们俩兄弟,也笑得开心,桃花眼一弯,落在申屠承傲眼中,像是勾人。
“今日哀家大寿,众卿不必拘礼,自在些便好。”太后坐在殿上,因体内毒已经服了解药,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脸色也好了许多。
“对,不必拘着!”申屠天宇也道,随后合寿殿中奏起舞曲,数名姿容不凡的女子身着舞衣飘然起舞。
卿落一向是很喜欢看歌舞的,目光便被那些歌舞吸引了过去,眉宇间不自觉染上一抹愉悦的享受。
申屠天宇看向了申屠承傲这边,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目光在卿落与申屠承傲两人脸上转了几转:“王弟新婚燕尔,怎么还黑着个脸啊?”
“臣第不是一直如此吗?”申屠承傲抬头看了眼自己皇帝哥哥,饮了杯酒。
卿落不言语,目光依旧看着歌舞,桌下的手轻轻揉着软帕,布料凉软,触着十分舒服。
那疑似夏韫的墨蓝男人在殿中环视一周,最后目光看向了夏矜,夏矜微微颔首,缓缓起身对着太后一行礼,柔柔道:“太后姨母,您今日大寿,这歌舞未免太俗了些,矜矜来给您舞上一曲好不好?也算矜矜一番心意。”
夏矜本就是夏韫女儿,在这宴上也是举足轻重,如今起身说要献舞,引众人私下一阵议论。
而太后一见夏矜要献舞,苦着的老脸一瞬间笑了起来,似乎在傲王府中的毒受的委屈一下子就不见了一般,道:“好呀,那就看矜矜一舞!”
太后开心,皇上也只坐在高位上轻轻笑着看着夏矜,不说什么,眼中发亮,似乎在期待着夏矜的一舞。
见此发展,殿中舞曲骤停,众妙舞女子也屈身退下给夏矜留足了空间。
卿落看向夏矜,只见她缓缓抬步,被捻红扶着玉臂悠悠走到殿中,一袭白裙,玉立亭亭,一丝仙气自她身上飘出,精巧中有些稚气的五官笑意盈盈。
微微一笑,卿落眯了眯眼:看这派头,她应该舞得不错吧!
合寿殿中又响起悠扬乐曲,夏矜垂眸循着意境舞了起来,一手一足,尽显功底。
这夏矜虽说看来柔柔弱弱温柔地不成样子,可是舞起来却一丝也不含糊,该有的劲力一点不少,各种衣袖翻转,水袖飞舞,美轮美奂,卿落看着一边感慨夏矜练成这般不容易一边又不由得沉浸于舞中的美来。
舞曲悠扬了一阵却突然夹杂了些急促之感,夏矜正在舞一组十分漂亮的翻身旋转,也配合着加快了速度,且速度越转越快,卿落看得眼睛发直,因许久未眨眼,眼睛有些疼却并顾不上眨一眨。
曲中鼓点如雨落,夏矜也翻转地似寒冬狂风中的一片雪花,快得疯狂!
天啊,这……赶上马达了都!卿落看得激动,心中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来:她出来献舞不会是为了显摆这个转身吧?转得这样快,不会崴脚吧?
下一刻,卿落真想给自己乌鸦嘴来一巴掌,只见那夏矜越转越快,一个踩错,数尺长的白色水袖缠上小腿,她一下子站不稳,便头晕目眩地一下子摔坐在地。
“哎!”卿落惊呼出声,急地站起了身。
殿中众人一见夏矜摔了,骚乱阵起,皆慌忙围上前去扶她。
卿落本也想去扶一下,但又见那么多人在扶也就不去凑热闹了,便松了口气坐了下去。
刚坐下去,卿落就发现有点不对,那是夏矜,夏韫的女儿,是夕宿和申屠承傲都不喜欢的人。
果然,夕宿正皱着眉头看着卿落,脸色深沉,眼中强压的不爽被卿落看得一清二楚。
申屠承傲也看着卿落,与夕宿不同的是他并没有什么情绪表露在脸上,只是淡淡地盯着。
卿落捏着手帕捂了捂嘴,又看到众人都在扶夏矜,而对面的玉离和玉不徒却连看都没有看夏矜一眼,两兄弟垂着眸子有一下没一下得聊着什么。
卿落皱眉,又移了移目光,正好看到那个一直带着笑意的黑蓝男人,他还是在笑,在看着卿落温柔地笑,似乎是对卿落很是满意的样子。
卿落指尖紧了紧:那男人干嘛又笑!
“臣女有罪,臣女疏忽了!求太后皇上降罪!”在另一边的夏矜被扶起来后,稳了稳头晕目眩的脑袋,便跪在地上请罪道,引卿落又看向了她。
“无妨,无妨,你没摔疼吧?可要御医来看看?”太后看着夏矜一脸的心疼,卿落眼皮抽了抽,太后如今脸上的心疼可与当初在破园里对自己的“心疼”看起来真诚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