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是圣罗兰教会的十字星勋章,只有在教会里工作三十年,或者立下一定功劳的人才能得到,比****神雕像的材料可珍贵多了,拿出去卖钱能买半个旅店呢。”陆奇假惺惺的叹气:“牧鲁诺,很不错的传教士嘛,除了好色一点,警惕性差一些,也没别的缺点,随身带的经书全是他作的笔记,多虔诚的信仰,多能干的人,多悲惨的结局,真是惨啊——”
在睡梦里被陆奇割掉了脑袋当然很惨,传教士不是巫师,不是圣罗兰教会用于区别外部巫师的“圣师”,也意味着牧鲁诺不会巫术,也不会战技,在睡梦里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对一个巫师来说没有半点难度。
“好了,完事儿了。这么纯洁的传教士就让他和美女合葬吧,我们走——”陆奇提着匕首转身推开窗户,窗户下一个年轻的守卫早就被击昏了,他们顺利无碍的从墙上翻出,兜兜转转的又来到白雪家族正门。
“呃,容我问个问题,使者大人。”火浪低声问道:“您到底要做什么,您让我跟着来,我还以为您是要我帮您对付白雪家族的人,可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啊。难道这也是黑月女神的意思?”
“没帮上忙?没帮上忙就对了!”陆奇睁大眼睛认真的说:“我是要让白雪家族和传教士的死扯上关系,不这么威胁他们,他们怎么肯交出死灵之骨呢?我又拿什么做药剂呢?”
“可是,我还是不懂!”火浪是真的摸不着头脑,这位年轻的使者巫术并不怎么强,距离正式巫师还差不少,但做事云里雾里,难道黑月女神身边的人都是这种风格?
等到他们来到白雪家族的正门时,陆奇示意他在一边躲着别动,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白雪家族的宅院里陡然响起一声女人的尖叫。
尖叫传出后,白雪家里的灯光先后点亮,吵闹声从无到有,开始有男人的惊叫和愤怒,犬吠和咒骂混成一片,侍卫和警犬在惊慌的到处做出没用的警戒与搜索,少量的巫师上窜下跳,试图歼灭并不存在的来犯之敌。
十几分钟后,火浪从角落里离开,走到白雪家族的大们推门而入,经过初始敌我不明的交手和谩骂后,火浪以巡查队副队长的身份,和白雪家族管事的人见了面。
又过了十几分钟,火浪带着一包东西离开了白雪家族,从转交的小路走入深夜。
第二天凌晨,陆奇再次敲响了白雪家族的大门。
这次他没有伪装,而是已最直接的身份要求见白雪家能管事的人。
“我是陆奇,我得到了一点消息,我能解决你们目前所有的危机,当然,需要你们拿出足够的诚意。”
经过那场不大不小的意外和动乱,白雪家的人一夜未睡,从仆人到主人都是一脸惊恐和疲惫。
这几天白雪家的族长外出,管事的是长子白伦,他看到陆奇第一眼,明显就在怀疑所有的恶事都是这个臭小子在幕后主导,恨不得立刻把他抓起来用严刑拷问。
然而陆奇只用了三句话,让白伦从愤怒立刻变成了呆若木鸡,随机身体发抖,嘴唇变白,要不是旁边的管家扶着,他只怕要软倒在桌子底下了。
“圣罗兰教会的人死在了你家的床上。”
“巡查队长,白雪家的好友火浪昨晚上用黑月女神教会的巫术溶解并带走了传教士的遗体,不过火浪其实是黑月女神教会的人。”
“火浪,在我手里。”
陆奇慢慢的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里面缺是空的,他朝白伦翻了白眼,似乎在责怪他们待客不周,怠慢了他这尊真佛。
仆人拿上来热水,陆奇却移开了手里的茶杯。等白伦亲自接过水壶,用冰冷颤抖的手给陆奇斟茶,这位十七岁的幕后主使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牧鲁诺死了,消息传出去,教会的人不会和你善罢甘休。”
“巫塔知道了,第一个选择就是把你们家族推出去斩首示众。”
“巡查队了解情况,必然关停你们家的生意,顺便抢劫一把。”
“黑月女神教会和你们毫无瓜葛,因为你们经商的人犯不上和歪门邪道的人挂钩,但是他们怕引起巫塔和教会的注意,必然也要拿你们开刀断了线索。”
“要是你还担忧,我们能不能达成协定的话,我会把火浪和牧鲁诺的遗体都叫出来,相信你府上的人用不了拷打就会交代出原委。要是你知道配合,我会帮你处理火浪,我用我的生命起誓,线索会到我这里中断。要是你质疑我能不能杀死火浪的话。只要你配合,我可以告诉你,他是跳绳摔了一跤摔死了,或者拉肚子噎死了,都可以。”
“怎么选择,全在你白伦的一念之间。”陆奇抿了口茶:“白雪家族的族长——你的父亲不在吧,你的祖父卧病在床,瘫痪了十几年无法理事,家族的大小事都由你决定,是不是?白伦,我在等你的答案。”
白伦战战兢兢的像个仆人在旁边站着,脑海里一片混乱,他做不到冷静思考,也做不到撑起大族该有的气势,财富和实力的优势此时竟然荡然无存了,他找不到任何完美化解危机的方式,更没有丝毫强硬的底气。
他的家族命名是青草城最富有的家族,白雪家族的药材控制了三十几座城市的药物流通,他们家族有五人以上的正式巫师存在,他们和巫塔的几个声名卓着的贵族推杯换盏。
或许白伦应该当场一刀杀了陆奇一了百了,但是他做不到。
他的实力是足够的,这么近的距离,陆奇的心脏和喉咙来不及设防,哪怕空手也能将对方扼死,但是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动武的力气。
人在最紧张和恐惧时,不仅肌肉会抖个不停,眼泪和鼻涕都会不受控制的流出来,白伦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混合液体,最后只得点头:“好,如果你信守诺言,我答应你就是。”
“很好。”陆奇仰头漫不经心的说:“那个传教士从没有来过青草城,除了你们兄弟和我,没有任何人看到过他,我猜他是在路上被野兽杀了,你知道,青草城外并不太平,北方艾努西斯刚撤走,到处都是散落的野兽,他一定是被野兽吃了。对,一定是这样!”陆奇坚定的说,肯定的语气一度让他以为自己有演话剧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