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回家短短几日,沈如意性情大变,尖酸刻薄,疑神疑鬼,疯癫可怕,不仅暴戾地打人,还想杀人,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日夜不宁。每个人都不胜其烦,都躲着她,不想与她在一起。沈夫人自然舍不得这个心肝宝贝被送去庵堂,可是改变不了夫君的决定,昨日眼睁睁地看着沈如意哭着离去,心肝儿疼得要死,也哭死了。如意变成这样,都是苏轻亦这个贱人造成的!因为,如意说,苏轻亦和李清姿设了那个局害她,而这个局,一定是苏轻亦想出来的!沈夫人幽恨地盯着苏轻亦,苏轻亦,今日,我要你不得好死!……长公主上了第一炷香之后,便打道回府,接下来便是其他高门世家大族与百姓上香。苏轻亦与良辰上香之后便在庙内走走,这观音庙位于城中闹市区,闹中取静,占地颇广,供奉佛像的大殿就有好几进,每一进的地基就升高一丈余。因此,最后一进大约有十几层楼那么高,可俯瞰整个日苏城。她们登上最高处,寒冷凛冽,吹起她们的衣袍,噗噗作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登高望远,心胸忽然间变得无限宽大。之后,她们往后面的小树林走去。良辰想去茅房,苏轻亦便说,在前面的那座大殿汇合。苏轻亦在四周边走边看,感觉这里清幽雅静,古木参天,最适合隐居避世了。咦,这么久了,良辰怎么还没来?莫非迷路了?苏轻亦往回走,走入一片桃花林,经过这片桃花林便是方才分开的地方了。可是,为什么总是走不出这片桃花林?怎么回事?她不再乱走,清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寒冬的桃树无叶无花,长得都差不多,很难分辨。她取出丝帕,绑在一个树枝上作为记号,往东走去,可是,片刻后又走回这里。她往南走,走了一阵,还是回到这里。这下,她恍然大悟,这桃花林一定是五行八卦阵。对五行八卦一窍不通,怎么办?“破镜子,你精通五行八卦吗?我被困住了。”苏轻亦冷静下来,问道。“主人,我只精通美容,其他的也是一窍不通。”日苏灵镜抱歉道,“你还是自个儿想办法吧,我无能为力。”“今日起,你去修习五行八卦。”“凭什么?我不学五行八卦,我要修习内力。”日苏灵镜哼了一声,光速闪了。苏轻亦眉头紧锁,是谁这么看得起她,用这么高端的五行八卦来困住她?是要拿她这条命吗?忽然,半空想起猖狂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接着是一道中年女子的声音:“苏轻亦,这是桃花阵,你出不来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这声音有点熟悉。
苏轻亦水眸一亮,是沈夫人。
“沈夫人,我知道是你。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把我女儿害成那样,你问我想怎样?”沈夫人飘荡在半空的声音充满了怒火,恨不得一把火烧光桃花林,也把她烧死在里面,“这桃花阵不是我摆的,我可没那本事,不过我请来的人精通五行八卦。今日我要把你困在桃花阵里,然后杀死你!你能死在观音庙,也算你的造化!”
苏轻亦明白了,沈夫人要为沈如意报仇,可真是煞费苦心。
必须尽快离开这桃花阵!
她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三棵桃树急速向前平移而来,把她逼得后退。
接着,她往哪里走,就有桃树平移扑来,速度快得惊人。所幸她轻功好,不然就被桃树撞出内伤。
苏轻亦不再走动,小脸冷寒,忽地腾身而起,凌空而立,想看看桃花阵的布局。却有一股强猛的气劲自头顶压下,好似泰山压顶,重若千斤,她运起内力,抬手顶住,小脸涨得红彤彤的。
这危急关头,倘若有暗器袭来,她必死无疑。
果不其然,三支飞刀追风逐苏般的飞来,若她不闪不避,飞刀就会刺进她的身躯。
事出紧急,迫于无奈,她撤了内力,往下降落。
双足刚刚落地,便有“咻咻”的声音响起,飞刀如蝗虫般袭来,大约有四五十支那么多,银光闪闪,杀气弥漫。苏轻亦大吃一惊,却从容不迫地在桃花林里飞跃腾挪,或是避开密密麻麻的飞刀,或是用雪绸击落飞刀。
飞刀从衣角擦过,从耳旁飞过,从头顶掠过,从足尖削过,每每她都是惊险地避过那夺人性命的飞刀,惊险万分,犹为可怕。
转瞬之间,这些飞刀消失无踪,好似根本未曾出现过。
她松了一口气,却丝毫不敢大意,慢慢往前踱步,水眸警惕地看着四处。
桃花林静悄悄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安静得令人发慌。
“我要她死!”
半空又传来沈夫人绝烈的声音,饱含刻骨、酷烈的仇恨。
苏轻亦的水眸跳跃着冷酷的芒色,杀气隐隐。
忽然,凭空里跃出一个浓眉男子,他手持一把柳叶刀,当空劈来,招式简单却凌厉无比,看着武功颇高。
她身形疾闪,避开对方突然而至的厉害杀招。接着雪绸飞出,与对方激烈的厮杀。
这浓眉男子的武功甚高,轻功也好,不过交手五招,她就瞧得出来,这人的武功略逊自己一筹。因此,他才会选择摆桃花阵困住自己。
浓眉男子杀招迭出,眉目之间布满了浓烈的杀气。他似乎没想到她的武功这么高,起初是从容不迫,不过交手之后才知道她的底细,手足有点慌乱。再交手数十招,他沉稳了些,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苏轻亦的银针从指间飞出,猛地,他忽然消失了,凭空不见了,就跟出现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预兆。而与此同时,两旁的桃树急速向她夹击,攻了个猝不及防。
仓促之间,她往地上一滚,避开桃树的夹击,可是,柳叶刀的刀气适时飞袭而来,击向她的心口。她大惊失色,在地上连续翻滚,才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一时之间,她无法起身,一把银针飞出去,可是,他再次消失不见。
她迅速地腾挪而起,前后两棵桃树及时地攻过来,她有了防备,跃上旁侧的一棵桃树。
浓眉男子忽地现身,柳叶刀从她的身后侧刺来。
苏轻亦察觉到一股寒凛的杀气从身后袭来,运起内力,整个人忽然不见了。
他震惊极了,人呢?莫非这姑娘也会自己的武功?
她也瞧出来了,对方两次忽然消失,所修习的武功应该与幻影是相近的武功。
银针早已飞出去,浓眉男子看见她现身在左前方,却没防备银针从右侧袭来。
三支银针刺入他的后颈,尖锐的痛令他大怒,戾气在眼里翻涌。他运起内力,将银针逼出体内,尔后举起柳叶刀,使出最后一招“天地同寿”。
砰砰砰,柳叶刀的刀气划出明亮的火花,在半空爆起,桃树疯狂似的飞速移动,攻向苏轻亦。
苏轻亦一边闪避那凌厉霸道的刀气,一边闪避已经陷入癫狂的桃树。
站在桃花阵外的沈夫人,看着阵内的苏轻亦在生死边缘垂死挣扎,燃烧着仇恨之火的眼眸厉色毕现,特别的痛快。
贱人,去死吧!今日我一定不会让你走出观音庙!
刀气乱窜,桃树乱飞,整一个乱字了得!
苏轻亦轻功再好,也难免有所疏漏,更何况这是浓眉男子临死之际的绝地一击。
一棵桃树从背后飞来,正中她的身躯,她往前扑倒,一股腥甜涌上来,喷出来。她擦去嘴角的血迹,站起身,冰寒的小脸杀气腾腾,“啊……”
内力迫出,气劲排山倒海而出,浓眉男子重重地摔在地上,终于气绝身亡。而那些癫狂的桃树,也纷纷地倒地,天地间变得格外的宁静。
沈夫人见此,大为震动,天啊,想不到这贱人的武功这般厉害!
为了保命,她连忙逃走。
忽然,苏轻亦软倒在地,气息在体内乱窜,又喷出一口鲜血。
她盘腿坐好,闭目调息,内伤只能晚上回府疗伤。
桃花阵已破,而一直站在沈夫人身后观看这场大战的苏冰烟,慢悠悠地走过来,唇角噙着冰寒的笑意。
苏轻亦这小贱人受了内伤,此时是杀她的最好时机。
自从有了狐族公主的两成功力,苏冰烟没有贸然去刺杀苏轻亦,而是每夜修炼,将自己的武功修为修炼到最好的境界。今日这个良机绝无仅有,绝对不能错过。
听到声响,苏轻亦睁眼,心神一紧。看苏冰烟那冷酷的眼神,绝对不怀好意。
她竭力将乱糟糟的气息压下,费力地站起身,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四姐来这里做什么?”
“五妹,你受伤了?”苏冰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杀气渐起。
“没有。这里安静,我在这里练功。”苏轻亦尽量让声音平稳一些,可脏腑实在是疼。
“是吗?”
话音未落,苏冰烟右手袭出,一道蓝色的光从掌间飞出去。
苏轻亦有所防备,忍着疼痛,运起内力,雪光从掌间奔涌而去。
蓝光与雪光狭路相逢,激烈地撞击,此消彼长,火花四溅。
倘若苏轻亦没受内伤,必能打个平手。
虽然她的内伤并不是严重,但还是有所影响。她气息全乱,内力无法集中,渐渐的无力为继,雪光随之消失。当即,她似一片落叶,被一阵狂风扫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鲜血喷出,溅落一地,猩红凄艳。
内息更乱了,脏腑的伤更重了。
苏冰烟平移飞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她的小手猛地掐住苏轻亦的雪颈,苏轻亦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盯着苏轻亦,目光阴鸷寒凛,“小贱人,你害死我姐姐、我娘,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你娘之死……与我无关……”苏轻亦的气息被掐断,无法呼吸,很难受。
“那也是因为你,你脱不了干系!”苏冰烟咬牙道,秀眸窜起怒火般的仇恨。
杀母之仇,杀姐之仇,不共戴天!
她森戾地笑,眼神那么的嗜血,“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五指逐渐加大力气,她抬头向天,悲怆道:“娘,姐姐,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苏轻亦听见五指锁骨的声音,咯吱咯吱,这是生命流逝的声音吗?
她的小脸涨得红红的,眼前似有金星在闪。
可是,她怎么能死?她还要保护她想保护的人!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忽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她爆喝一声:“啊……”
内力全部释放,白烟滚滚四散。
苏冰烟感觉到狂风扫面,不自觉地松手,往后倒飞,摔在地上。
苏轻亦内力耗尽,瘫软在地上,四肢乏力,费力地喘气。
功亏一篑,苏冰烟极度的愤懑,极度的不甘心。她快步走过去,秀眸布满了血丝,变成一双骇人的血眸,一道蓝光从她的指尖袭出,击向苏轻亦的心口。这一次,苏轻亦必死无疑!
苏轻亦无力闪避,更没有内力反击,似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兽,任人宰割。
形势危急,千钧一发。
忽然,在那道蓝光即将击中她的心口之际,从旁侧飞来一道金光,截住那道蓝光。
叮的一声,蓝光被逼退,苏冰烟受到反噬,往后退了三步。
是谁阻拦她杀苏轻亦?
她痛恨地转头看过去,眼眸蓄满了灭天灭地的仇恨。
这男子是谁?
他站在那儿,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他身穿一袭苏白色锦袍,外系墨色大氅,寒风卷起大氅的一角,翻飞不息。而他那张俊脸,五官精致而冷峻,俊朗、清奇、绝美,周身散发出一种疏离、冷漠,好似额头上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
苏冰烟心想,这男子是谁?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为什么忽然间她觉得这样清冷、飘忽的男子戳中自己的心?
“不想死,就立即滚。”
他的声音清逸淡漠,似一股秋冬交替之时的风,冷得率性,寒得无情。
苏轻亦费了好大劲才爬起身,不过并没有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他。
苏冰烟恼恨不已,今日竟然杀不了这小贱人,太可恨了!这男子的武功比自己高强不少,眼下她只能暂时先离开。离开之际,她狠狠地瞪他一眼。
苏轻亦费力地走了两步,这才看见他,惊喜地笑起来,“是你,玄公子。”
玄公子走到她面前,温和道:“你内力耗尽,受了内伤,不仔细调养,会有麻烦。”
“方才是你救我的?”她咳了两声,牵动脏腑,疼得厉害。
“嗯。”他淡淡道,扶她坐下来,“我给你疗伤。”
“你内力深厚?”
其实,之前苏轻亦早就瞧出他身怀武功,只是瞧不出他武功高低。方才他击退苏冰烟,想必武功相当的高强。
玄公子坐在她身后,伸出两指,指尖蓦然出现一圈金光,接着,他转动手腕,绕了两圈,最后将金光运入她的体内,为她疗伤。
“你不是在青山吗?怎么在城里?”她问。
“别说话,聚拢心神。”他低声道,再加两成内力。
“可是,你为我疗伤,会损耗内力的。”
“损耗不了多少。不许再说话!”玄公子短促道,语气略带几分霸道。
苏轻亦阖上双目,好吧,就承了他这份恩情吧。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她觉得一股暖流在脏腑间流动,脏腑也不再疼了,四肢恢复了一些力气。
玄公子缓缓收势,寒玉般的眉宇溢出一丝暖色,“苏姑娘,感觉如何?”
她转过身,莞尔笑道:“我的内伤好了。玄公子,我不知如何谢你。”
他站起身,轻缓地眨眸,“你治好我的脸,这份恩情,我又如何谢你?”
“我收了你不少诊金呀,而且你还把武功秘籍赠予我,你没有欠我。”苏轻亦俏皮地笑道。
“饶是如此,在我心里,你为我做的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取代。”
玄公子语声轻淡,一双乌亮的瞳眸星辰般闪烁,似有灼热之气缭绕。
她笑了笑,“好吧,那咱们之间就扯平了。”
他难得地微笑,宛若蓝天白云在碧湖里投下云影,“倘若苏姑娘不嫌弃,咱们便以朋友相交。”
“我早就把你当朋友了,你今日才把我当朋友吗?”她伤心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早已把你当做朋友。”他解释道,略有惊慌。
“哈哈,我开玩笑的,你别在意。”苏轻亦扬眉笑道,明媚如春光云影,“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进城了?你也来观音庙祈愿、祈福吗?”
“算是吧。”
玄公子淡然道,其实,自从上次一别,他回隐玉山庄一次,只住了三日便回城,把一些重要的书册带过来。
苏轻亦盯着他的脸,低声问:“这面具,戴着还舒服吗?有没有什么不适?”
虽然是人皮面具,但根本瞧不出是面具,可以说,人皮面具已经与他的脸融为一体,难分难解。而且,这张脸颜值这么高,相信以后会有不少女子喜欢他。
他摇头,“暂无不适。”
她忽然想起良辰,“对了,我失踪了这么久,良辰一定急疯了,我得去找她。玄公子,咱们下次再聊,我先行一步。”
他看着她一溜烟地跑远了,眉宇舒展开来,拉出一丝笑意。
苏轻亦找到之前她和良辰分开的地方,可是找遍了附近,都不见良辰的身影。
过了这么久,良辰一定快把观音庙翻过来了。
苏轻亦着急地往前面走,寻找良辰。可是,庙里到处都是人,宛若人海,要找到良辰,谈何容易?
她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不少人出声骂她,她不理会,一心寻人。
忽然,有人拽住她的斗篷,她大怒,正想拍出一掌,却看见一张俊美而略带熟悉的笑脸。
北影潇笑得有点不怀好意,道:“我就知道你也来观音庙祈愿、祈福。”
她想起前世的男友,心里惆怅起来,心情顿时不好了,“公主也来了?”
“人这么多,她才不愿意来。”他瞧着忽然暗淡下来的小脸,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对了,我看见你走得那么急,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和侍婢走散了,我在找她。”苏轻亦收拾了难过的心情,可是,眼前这个六皇子,与前世的男友实在太像,总惹得她想起不开心的往事。
“我帮你找。”北影潇笑得温柔无害。
“你又不认识良辰。”
“我叫她的名字不也是一样吗?”
“那好,咱们分头寻找,半个时辰后在大殿前汇合。”
“我们一起寻找,不分开,不是挺好的吗?”
“分开找比较快嘛。六皇子,别啰嗦了,快找吧。”
北影潇看着她钻入人群里,笑脸有些懊恼。好吧,既然答应了,就要付诸行动。
于是,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喊良辰的名字。
……
玄公子站在观音庙最高的地方,孑然一身。
寒风吹起墨色大氅,好似大鸟展开许久未曾张开的羽翅。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
无需回头,他也知道是那个满身杀气的女子,苏冰烟,苏轻亦的四姐。
在城里一段日子,他早已打听到城里流传的、与苏轻亦相关的每一件事。
苏冰烟站在他旁侧,与他相距五步远。她愣愣地看着他,他玉容俊朗,清冽高雅,尤其是那双深若寒渊、淡如琉璃的黑眸,会勾人的魂魄,只是一眼,就勾走了她的心魂。
不知为什么,这个男子让她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一眼万年的感觉,那么强烈,好像她与他已经相识千年、万年,如天地般亘古久远。
“你是什么人?为何管我的事?”苏冰烟幽幽地问。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玄公子极目远眺,眸光悠远,却藏着一丝丝的戾气,“你只需知道,若你再对你五妹动杀机,便是你身死之日。”
“你与她是什么关系?为何这般护着她?”她的心,好似被一团温火灼烧,那种文火慢炖的感觉,最是磨人的心志。
“你不必知道。”
他转身离去,轻淡疏冷的话飘落在寒风里。
苏冰烟盯着他的背影,牙床不自觉地磨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俊美的男子都护着那小贱人?那小贱人只不过是一个丑八怪,凭什么得到他的青睐?而自己,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自己,连名字也不愿说。
苏轻亦这边,在第三进大殿的东侧,她遇到了晋阳郡主。
实际上,是凤云岚看见她没头苍蝇似的找人,便跟了她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