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晚费力的推开了身上的男人,不愧是个武将,身子也太忒么沉了。
穿好自己的衣服后,她看了看严肃的伤口,因为动作激烈,部分伤口渗出了血。
于是她又开始仔细的帮严肃处理伤口,用清水将他的身子又擦洗了一遍,把渗血的地方重新敷上药。这男人,许是因为长期征战的缘故,整个肌肤呈小麦色,无一丝赘肉,且时刻彰显着男性的力量。
处理好伤口,江月晚再帮他穿上裤子。不可避免的又碰到了他那处,想到刚才两人的纠缠,江月晚烧红了耳根。
说起来,她入他将军府的两年时间里,两人基本上没有过任何交集。他这两年几乎都在边疆打仗,而她则乐得在将军府中混吃混喝。
对于嫁与他为妾,她是心甘情愿的。
那时候,她正被白狐那个混蛋追杀,不小心误入了他的营地,她谎称是被山匪追杀的商户之女,他见她一身狼狈,便收留了她。她也因此躲过了白狐的眼线。
后来,他要回京,她便跟他一起回了将军府,许是在他身边的日子很安逸,她突然起了留下的心思。于是,她求他收了她,理由是她没有任何亲人在世,一个人孤苦无依。她还记得那时候的严肃拧住了眉,她也拿不定他会不会同意,因为他家里已经有了两房小妾。
最后,他还是同意了,而且还给了她一个纳妾的仪式,正儿八经的把她从管家那里抬进了府。不过,却从来没有碰过她。
这点让她放下了心。后来她才知道,他之所以同意纳她为妾,是要给她个名分,怕她在府中无以立足,他不碰她,是想让她在遇到合适的人时,还能是完璧之身。
原来外表刚硬、杀伐无数的大将军严肃,内里竟是一个心善且心软的男人。
江月晚收回了思绪,将严肃安置好,检查过没有遗留任何身份信息后,转身离开了石室。
这一晚,严肃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女,在月下跳舞,旁白的萤火虫映射出点点星芒,少女的脸庞始终看不清晰,他慢慢靠近,少女却向外飘去,他加快了脚步,少女也舞得越来越远,他伸手,想要抓住她,少女却成了虚影,银铃般的笑声还在耳畔回荡,他却始终触摸不到。
“将军?将军?!”范程看了看昏迷中仍紧皱眉头的严肃,叫了许多声了,仍不见醒,于是他伸手推了推。
此时,严肃的梦中,少女随着风消散,严肃急忙追上去,伸手想要拉住她,但脚下突然成了断崖,严肃就这么急急的往下坠。
范程就见他家将军身上突然一搐,眼睛瞪得张开了。
“将军,您可算醒了。”范程呼出了一口浊气。
“范程?你怎么会在这里?”严肃环顾了四周,他仍旧是在这间石室中,而那女人却不知所踪。
“今日早间,有人给将军府送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将军您被困在这里,还画了具体的位置。属下也是将信将疑,但将军本应昨日便回府的,今早间还不见您行踪,也没有消息送回来,于是属下便带了几个随从过来了。”没想到按着纸条所画,果然找到了这石室,而他家将军,也确实在此处。
“你说有人给将军府送去了纸条?”严肃撑起了身子,坐了起来。
“是的。”
“送纸条的是什么人,可还在?”看来,救他的女人知道知道他的身份,这么说,一定是认识他或者他认识的人。
“是一个小乞丐送过来的,我们也问了,那小乞丐只说是一个黑脸的姑娘给了他两枚铜钱,让他送到将军府,其他的什么也没说了。”范程也怕是有人加害将军,所以人拿着问了个仔细,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严肃眼神定了定,看来,那女人仍旧是顶着一张易容的脸去的,想来要找到她,很有难度了,因为他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将军,您这伤?”将军身上有五六处剑伤,但都已经仔细处理过了,不过单用了些粗糙的草药,回去还得好好的上回金疮药才行。
“不碍事,回府吧。”虽然他不知道那女人为何救了他,却不愿意留下身份,但没关系,他会找到她,让她给自己一个说法的。
范程搀扶着严肃出了石室。“回头让人查查,陈家湾有没有一个叫陈香的女人。”
“是。”
严肃回到了将军府,江月晚也早已回去换回了一张脸,现在正闲闲的躺在自个儿院中大槐树下的躺椅上纳凉。
这张脸是第一次闯进严肃军营中时用的脸,自进了将军府,就一直用着,只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才会取下。
她是江湖中隐世门派天玄门的门主,门人不多,但各个都是推演中的好手,她天玄门之人,都懂些易容之术,平时隐匿身份,帮人看个风水定个宅,寻常人只当他们是普通的风水先生。但凡找得到他们的,都是在江湖中有些本事或有声望的。
化劫定命,她天玄门一般不会轻易出手。
而她师父,就是因为帮皇家做了一件事,改了命,折了自己的阳寿,所以才害得她早早就被推上了门主的位置。她很不情愿的说。
好在她这几年,躲在将军府里混吃混喝。历来朝廷和江湖是两桶水,谁也不搅合谁,所以追杀她的人应该都想不到,她一个江湖门主竟藏身在将军府中。
“门主,有人来了。”丫鬟元柳见自家门主睡得悠闲,也不好打扰,但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所以低声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江月晚仍闭着眼睛假寐。不用看,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来人是谁,轻浮扭捏,定是严肃的第五号小妾玉芝。
元柳见自家门主没有动静,也静静的立在一旁候着。
耳听着玉芝就要到院子门口了,江月晚噌地一下起了身,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和善、温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