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五姨娘和李望茹后,二夫人激动的拉着李望舒说了好些话,都是在说李望舒争气云云。而二夫人显然是兴致高昂,傍晚用膳时还喝了许多的酒,末了还是李望舒搀着二夫人歇下,这才睡下。
等到二夫人睡下后,李州也趁着月色而归。还不等回书房,李州直接就来了惊蛰居,大有一番兴师问罪的姿态。李望舒早就想到李州这个态度,早早收拾了书房,迎着李州走进去。
一路走来,李州的气愤也消散的差不多,心里越加清明,但看李望舒的目光中,还是带着不悦。
李望舒自知没理,心虚似的跪在地上,举着一根长长的木板在手心,递给李州的方向。
李州看着那木板,又看着李望舒,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望舒无奈的撇了撇嘴,把手里的木板举得更高一些,说道:“这木板是上次宫中默默来时,特地为了惩罚望舒不听话,所采用的责罚。这木板是实心,打在手心十分疼,但却不留痕迹,不会留下伤疤,因此惩罚人很有用。父亲若是想责罚望舒,又怕被人知道说闲话,大可用这木板一打,望舒准保哭的声音小一些,不扰得父亲清耳。”
李州看着李望舒那副模样,气势汹汹的拿起木板,作势就要去打李望舒,可不等木板落下,李望舒的眼中已经含着泪,哭唧唧的看着李州。那目光,仿佛李州这一板子下去,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李州有些无奈,但还是板着脸,说道:“不是不怕吗?还哭什么?”
这话一说,李望舒仿佛更加委屈,哭唧唧的说道:“望舒不怕,但也忍不住哭啊,呜呜呜。”
李州看着李望舒的模样,越发了解李望舒,索性以更加严肃的态度说道:“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你可知道错在哪儿?”
李望舒早就料到李州会这么说,连回答都想好,正要开口说话,就见李州沉着脸色,出口警告道:“想好再说。”
短短四个字,却让李望舒把话到嘴边的词咽了下去。李望舒转了转眼睛,心知事态的严重性,只能实话实说。李望舒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后,堪称是事无巨细,总算是看李州的面色好转一些。也不知道是李望舒的‘诚实’打动了李州,还是到底怎么回事。
李望舒偷偷看了李州一眼,立马举起四根手指,信誓旦旦的说道:“父亲放心,望舒说过的话还记得,绝对不会连累左丞相府!”
李州看着李望舒越发娇俏的面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声喃喃道:“怎么会摘得清呢?”
李望舒疑惑的抬起头,似乎没有听到李州的话。末了,李州朝着李望舒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也没用。你的朝服还没有制作,明日会有尚衣局的人来给你量身量,你好好在府上待着,正好学一学朝堂上的规矩。等到朝服做好后,你便开始随我上朝。”
李望舒乖巧的应了一声,随后在李州的示意下,转身离开。
李州看着李望舒的背影,微微出神。或许这样的结果也不错,又或许,顾星玄是个不错的人选……
李望舒被封为女大夫后,行事更加不敢嚣张,对下人都是三令五申,不准仗势欺人等等,就连做事也比以往更加谦逊。因此,也获得了一众好评。
次日。
李望舒听了李州的话,乖乖的待在惊蛰居等着尚衣局的人来,还不忘把民安酒楼的新设计图画了出来。
这边刚不到晌午,尚衣局的姑姑便到了,随行的还有一位眼熟的姑姑。
“姑姑?”
李望舒眼睛亮亮的看着随行而来的女官,正是在参加华云长公主生辰宴前,李望舒临阵磨枪时所请的礼仪女官。
许久不见女官,李望舒眼里都是惊喜,连忙迎着女官和尚衣局的姑姑进了屋子。
“两位姑姑好。”
李望舒恭恭敬敬的给女官和尚衣局的姑姑行着礼,女官倒是没有说什么,倒是尚衣局的姑姑率先虚扶住李望舒,连忙说道:“大夫不必多礼,该是奴婢们给您行礼。”
李望舒笑吟吟的摇了摇头,说道:“无论品阶,只论人,也该是望舒给两位姑姑行礼。”李望舒正说着,转头看向女官,继续说道:“况且,女官姑姑也曾教过我礼仪,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即便不是父亲,也该是长辈。姑姑,您说是吧。”
女官板着的面庞动摇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正是,看来玉舒郡主的礼仪确实学的不错。”
李望舒亲热的拉住女官的手臂,撒娇似的摇着,说道:“不够不够,还得劳烦姑姑多多教导。”
女官看着李望舒的亲热劲,也不拒绝,只是看着李望舒的目光中多了一些善意。
尚衣局的姑姑率先提出为李望舒量了身量,李望舒也不推拒,大大方方的把手臂伸直,任由姑姑测量。因为李州昨天已经说过,今日会有女官来测量身量,所以李望舒特地穿了较为修身的衣裙,方便女官测量。
李望舒一边任由女官测量,一边还朝着女官探着头,说道:“姑姑快别站着了,坐下休息,桌子上有热乎的糕点,壶里还有热茶,姑姑不用客气。”
李望舒一边说着,一边还配合着尚衣局的姑姑转身抬手。很快,尚衣局的姑姑便把测量的数据记好,示意李望舒收手,末了还说道:“玉舒郡主看着身量小,但也要比同龄人高一些,身子比例恰到好处,是个顶好的衣架子,想来即便是厚重的朝服,也不会淹没郡主的姿态。”
李望舒笑着道谢,又听尚衣局的姑姑继续说道:“朝服制作繁琐,须得十几日才能做好,做好后,奴婢会送到府上,请玉舒郡主耐心等候。”
李望舒点了点头,送着女官至门口,又差立夏送上马车,这才蹦蹦跳跳的回了惊蛰居。
一进惊蛰居,李望舒就立马扑到了女官的怀中,带着撒娇的意味说道:“姑姑,您今日怎么来府上看我了?是不是想我了呀?”
许久不见李望舒,女官倒是对李望舒如今的‘撒娇手段’有些无可奈何,但还是记得此番的任务,严肃的拨开李望舒的手,说道:“此番前来,奴婢是领了旨意,奉旨教导玉舒郡主学习上朝礼仪,兹事体大,也请郡主好好对待。”
李望舒一听是这么回事,也收了玩笑的面容,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姑姑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保证帮姑姑提前完成任务。”
女官最喜欢李望舒的一点,就是看在李望舒的机敏上。进退有度,知道什么时候撒娇,什么时候认真。休息的时候就是休息,认真的时候也从不马虎。这也是女官异常看中李望舒的一点,不然也不会在得知,楚汉帝差人来教导李望舒的时候,主动请缨来教导李望舒。
“站立礼,双腿并拢,朝服端正,切记身子要正,不能让正视你的人,看到你朝服的一点儿偏差。双手行男子的拱手礼,既然上了朝堂,就没有什么男女之分。对,双手覆上至胸前,平缓超前推去至头顶,同时弯腰,表示恭敬……手!腿!双手覆上抬高!”
李望舒看着那熟悉的木板,顿时有些叫苦不迭,但也只能受着。
她最近怎么总和这木板杠上?难道她最近克木?还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