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舒浓浓的威胁语气,直接吓得掌柜白了脸色。
没想到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女,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其中利弊都说的分明,让掌柜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掌柜的颓然的站了起来,转身打开门,迈了半步出去。
李望舒淡淡的看着掌柜的动作,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生意就是生意,互相赚钱才是生意,你赚钱我看着,那还是什么?今天这不管谈不谈成,李望舒都有后手,不会在永平庄这一棵树上挂住的。
掌柜的朝着门口的小二挥了挥手说道:“去取纸笔来。”
掌柜的再次转回了身子,看向了李望舒,带着一些的妥协说道:“空口无凭,字据为证,请姑娘稍等。”
李望舒重新扬起笑意说道:“掌柜的果然爽快。”
小二很快拿来了纸笔,按照李望舒所说,永平庄和左丞相府立下字据,保证近二十年内,每件衣裳都要以市场最低价的基础上,再减去五百文的价格,供给左丞相府。
李望舒将字据一式两份,交给掌柜保留一份,自己留了一份。
“字据为证,多谢掌柜的了。”
掌柜的却笑不出来,默默的把字据收好,随后又听到李望舒说道:“对了,忘了和掌柜的说,这个字据,不是我和你立的,是左丞相府和永平庄立的,所以无论十几年后掌柜的是否还在永平庄担任领事,无论永平庄换了多少个主子,这个字据都是不能违反的,永平庄的主人都要遵循。”
“所以,掌柜的若是想要把永平庄卖了,在那之前还得和人家说清楚不是,不然被我一纸状告衙门,人家多冤啊!”
掌柜的瞪大眼睛看着李望舒,没想到他在商场混迹多年,竟然被这么一个小女子钻了条文空子,这不是把这张字据板上钉钉,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掌柜的面色惨淡的点了点头,就带着李望舒出了雅间,走到了永平庄的铺子前。
李望舒笑着朝着赵婆子摆了摆手,笑吟吟的说道:“既然左丞相府和永平庄的生意继续,那就请掌柜的尽快为左丞相府的人制作秋衣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里就由赵婆子继续盯着。”
赵婆子虽然不知道李望舒和掌柜的是怎么谈的,但却谨记自己的职责,立马领了命。
李望舒慢慢的朝着马车走去,临走前还朝着掌柜的的福了福身子说道:“今日多谢掌柜的,以后还有需要掌柜的照拂的呢。”
掌柜的看着李望舒离开,才怔怔的问道赵婆子说道:“那是府上的哪位贵人啊?”
赵婆子也看着李望舒的背影,慢慢的说道:“那是左丞相府的三姑娘,内府的新管家人。”
掌柜的听到这话,总算是知道这人是谁了,心里凉了半截,总算是没真的惹住这位姑娘。
这便是李家三姑娘李望舒,那位一舞动京都的李望舒,被皇太后亲封的‘京都第一才女’,还是李州如今最器重的女儿,更是最近被人口口相传,是京都第一位还未出阁便开始处理府中事务的李望舒。
这么一位李望舒,掌柜的心底却疑惑,当真是从前那个骄纵无礼的李望舒吗?他看人无数,看人却准,刚才瞧李望舒的举手投足,可没有慢点儿愚蠢,反而处处透露着机灵不说,聪敏的很,还知道怎么谈判,如何取他人弱点,一击即中。
这可不是传闻中的骄纵姑娘,看来传言有时也不能全信啊!
掌柜的微微一想也是,他都能看出李望舒不是凡人,皇太后和李州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所以这也是器重李望舒的缘故吧。
今日李望舒这一番言辞,能叫他反驳不了,像足了一个驰骋商场多年的商人。看来这位李家三姑娘,还有从商的潜质?
掌柜的虽然心底有些怄,莫名赔了二十年的买卖,但也有些后怕,好在没有惹怒李望舒,不然光是李州对李望舒的器重程度,左丞相府就是他得罪不起的。
“姑娘,咱们现在去哪儿啊?”立夏帮李望舒系紧披风,轻声问着。
李望舒看着案桌上的账本,低声说道:“去民安酒楼!”
立夏立马传了话给马夫,马夫这就开始驾起马车来了。
也不知道是李望舒的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这马车驾的十分不平稳,晃的李望舒不舒服了。
李望舒挑起帘子,正准备换出一口气,却见周围没有了刚才的繁华不说,反而进了一片林子。
李望舒心底大喊‘不妙’,立马撤下前帘,怒声呵斥车夫说道:“停车!这是什么地方!停车!”
车夫却不管不顾李望舒的呵斥,继续加快的驾驶着马车快速前进着。
眼看着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李望舒的心底的不安更加严重,准备回身喊立夏,却发现立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此刻昏迷不醒。
李望舒定定的看着案桌上的熏香,眼底微微闪着怒意,李望舒将案桌上的账本,快速的收在怀中,随后拿出帕子,捂在口边。
刚才上马车之后,李望舒在想民安酒楼的事情,因此没有过多的察觉其他,竟然连车上的熏香被人换成了迷香,也才发现。
李望舒把前帘扯开,举着熏香的炉子,重重的打向了车夫的头,车夫一时不查,被李望舒打了个正着,头瞬间就出了血,但却没有停车的迹象。
这车夫是练过的,却也没有想到李望舒竟然会武,并且主动攻击他,就在车夫惊诧那一刻,李望舒快速的伸手,就要夺取车夫手中的缰绳,却被车夫有了防备的一边躲过。
车夫故意行驶在蜿蜒不平的路上,颠得李望舒坐都坐不稳,更使不上力气,慢慢的精神开始涣散,目光都集中不了了。李望舒强打着精神,将食指放在口中,狠狠的咬了一口,才恢复了一些意识。
李望舒眼底的怒气更重,那不仅仅是迷香,其中还有让人无力的熏香。
眼看着车夫将马车驾的离京都越来越远,慢慢的竟然都不是林子了,而是驶向悬崖的方向。
李望舒眼底发了狠,目光落在了手中的帕子上,李望舒将帕子慢慢收拢在手中,不断的朝着车夫凑近。
车夫一时没有听到李望舒的声音,正疑惑着回头一看,正好对上了李望舒恶狠狠的目光。
就见李望舒将帕子卷成一条,直接将帕子勒住了车夫的脖子,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后带着,车夫背对着李望舒使不上力气,竟然松了手里的缰绳,慢慢的被李望舒带了过去。
李望舒见车夫松了缰绳,恶狠狠的盯着车夫说道:“我认得你,你是府中家生的车夫,说!是谁指使你,让你害我的!”
车夫人高马大,此刻却被李望舒束缚住了,拼了命的要挣扎。
李望舒渐渐没了力气,眼底又是一发狠,直接拿起刚才砸车夫的炉子,再次砸到车夫的头,又砸了下巴上一下。
“说!到底是谁致使你的!”
车夫依旧不说话,李望舒就在手上发力,勒的车夫脸色涨红,不断的用手拍打着马车。
李望舒却依旧不管不顾,眼看着马车渐渐驶离了中心,朝着悬崖奔去,李望舒也没了耐心。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害我的!我的耐心一向不好,要是把我逼急了,后果不是你能想到的。”
“我知道你是左丞相府家生的车夫,我也知道你在左丞相府成了家,你为你主子卖命,你的主子应该会给你的家人一比丰厚的奖赏吧,但是你的家人是否能有福消受,那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