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对于立储之事,还有什么自己的见解吗?”
李望舒听到这话,顿时起身,一副惊吓的模样跪倒在地。
“朝政之事,女儿家不敢妄言。”
李州的面上又多了一些赞赏:进退有度,很不错。
“无事,这里只有我们父女二人,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会有人知道的,况且这是父亲问你的,你尽管回答就是。”
李望舒慢慢站起了身子,稍加思考了一下,这次带着些严肃和稳重。
“女儿觉得,圣上身体安康,确实没有早立储的必要,但世间之事都非凡人能说,为了稳住朝廷上下的心,圣上可以秘密拟定一张立储的圣旨,待到飞升上天时,再将圣旨公之于众,既稳住了朝堂上下的心,又不会给储君带来祸灾。”
李州慢慢眯起眼睛,重复着李望舒的话。
“祸灾?”
李望舒再次跪下,面上带着惧怕。
“女儿妄言了,请父亲恕罪。”
李州随意抬了抬手,示意李望舒起身。
李望舒一个女孩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作为当朝的左丞相,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朝堂上的大臣们,一个说的比以一个好听,说什么稳固民心,实际上还不是都为自己的主子谋出路,要是皇上真的立了储君,还不是自己的主子,这群大臣非要翻了天不成,到时候时局动荡不安,朝廷上下不齐,那才是天楚的灾啊!
这些都是李州做左丞相多年所得出的,但李望舒只是个十几岁的未出阁少女,却可以轻松看透朝堂上的事情,看来果然是随了他的聪明劲!
“望舒可有什么欣赏的储君人选?”
李望舒微微低着头,叫李州看不到她的面容。
“女儿常年养在闺阁中,不懂朝堂之事,更不曾与皇子们有接触,不太了解。”
李州点了点头,示意李望舒回去了。
直到李望舒出了书房,李州才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
他的这个三女儿,之前还真是小看了,本以为养成了骄纵的性子,却没想到还是个好孩子,甚至在政事上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单说刚才那句话,李州的本意是想要试探李望舒对于储君的看法,但李望舒却三言两语回绝了回答的意思,甚至还撇清了她与外男没有接触的事情。
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子,又和之前那个抢姐姐未婚夫婿的,是同一个人吗?
李州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总是说不上来,李望舒似乎突然之间就变了,长大了许多,再不见从前的影子。
李望舒出了书房,又有小厮迎了上来,送着李望舒出了李州的院子。
“三姑娘,今儿二姑娘宴请了些闺中密友在花园里赏花,咱们要不要过去……”
李望舒顿住了脚步,轻声说着。
“绕着走吧。”
小厮得了命令,正准备带李望舒绕路而行,却听到一众女子的嬉笑声。
“这花儿可真好看,新鲜的很,正好拿着做鲜花饼吃。”
“我瞧李二姑娘手里的很不错,衬极了李二姑娘。”
嬉笑声突然停了,就听到一道女生响起。
“呦!这不是三妹妹吗!如今三妹妹可是得了父亲的宠爱,就连出门都有父亲的人来回送着,娇贵的不得了了。”
李望舒听到这声音,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对上了李望鸢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李望鸢的身后还站了三五个小姐妹,想来就是李望鸢的手帕交了。
“怎么?三妹妹见了我这个姐姐的,都不知道该行礼吗?”
李望鸢冷喝一声,却见李望舒笑了笑,快步走到李望鸢的身边。
“二姐姐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反应慢了些吗?这才反应过来,呦,二姐姐今日打扮的好生娇俏啊,衬得脸色红润。”
听到李望舒的夸奖声后,李望鸢扬了扬下巴,似乎很吃李望舒这一套。
果然,妾室生的,就合该给她作陪衬!瞧李望舒穿的那个穷酸样,哪儿有 一点儿相府小姐的模样!还是她最好看,她果然是相府那朵最娇俏的花朵!
就在李望鸢独自美丽的时候,却听到李望舒话语一转。
“二姐姐这是在宴请小姐妹们来府上聚会啊,瞧着真是不错,还采了花,咦?这朵倒是像母亲精心栽培的那株红鹤吗?怎么在二姐姐这?还……还蔫了?”
李望舒挑了挑李望鸢身侧丫鬟手里的花篮,正是他们刚才在花园里采摘,说要一起碾碎做果子的。
随后,一脸惊讶的把红鹤放回了花篮里,指着那红鹤看着李望鸢说着。
“二姐姐,这……这不会就是母亲养的那株吧!这可了不得了!”
李望鸢心虚的扭了头,心惊的问着:“不过是一株红鹤,怎么就了不得?”
李望舒直摇头,一边摇头,还一边叹气,搞得众人都深深吸着一口气,不敢呼吸。
“哎呀,你倒是说啊!”李望鸢最先沉不住气的催促着,随后就有其他女子跟着催促着李望舒。
其他女子虽然说是李望鸢的手帕交,但也都是各家的小姐,今天应李望鸢的邀约,倒也不是和李望鸢的关系有多好,而是家里人想让他们和李望鸢走近,从而家里的母亲能和大夫人走近,父兄们能和李州走近。
因此,姑娘们也都是带着家里的嘱托和任务,到左丞相府做客的,如今听李望舒这么一说,越发胆战心惊,生怕自己折的花中,也有贵人们养的,那她们不但没完成任务,反而害的家里人。
她们虽然是贵族家里的姑娘们,但到底和李望鸢一起玩耍的都不是嫡女,大部分都是庶女,要么家里人的职位没有李州高,要么自己的地位没有李望鸢高,因此对于李望鸢都是哄捧着的。
可现在却得知,很有可能伤了贵人养的花,那可就不行了!
“李三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倒是说呀!”
李望舒环顾一圈之后,又是叹了一口气,在所有人都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才见李望舒缓缓开口。
“母亲数月前得到了一株红鹤花中,要知道鹤花种实在难得,更别说是红鹤花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