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宫中,明落昔换了身衣服,就听梓云来报:“公主,军机处各位大人请您过去议事。”
一切都在明落昔意料之中,懒懒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打开门,东方衍静静的立在宫门口:“公主请。”
明落昔笑道:“怎么不回去休息?”
“我的职责是守护公主。”
“走吧。”
军机处气氛压抑,张廷严回乡歇了一段时间,如一尊佛一般坐在大臣首位之座,见明落昔来了抬了抬双眼,并没有站起来。
“参见公主殿下。”
“免。”
张廷严往后靠了靠:“老臣腿疾犯了,不能起身行礼,公主莫怪。”
明落昔笑得亲和:“怎么会呢,张大人抱病还来军机处,本宫感动还来不及,怎会怪张大人。”提裙落座,“想必养病这段日子,张大人过得一定很滋润,我看您都胖了一圈了。”
“老臣在生病期间,太医院太医来往不断,上等灵药滋补,全仗皇家恩德,吾皇万岁!”张廷严抱拳向太和殿的方向行了一礼。
明落昔道:“张大人误会了,本宫是说您的那些美妾呀,听说张大人轮着在美妾房中过夜,想必也是因为美妾服侍的好,张大人的病才会好的这么快。”
众人纷纷低下了头,有的是不好意思,有的是想忍住笑意,张廷严颜面上过不去,冷声道:“还请长公主慎言,此次是来商讨交流大会的事宜,并不是讨论老臣家事的!”
明落昔饮了一口茶:“本宫刚从原若山历练回来,许久见不到诸位大人,甚是想念,想聊会闲天,张大人你急什么。”
“长公主既被皇上看重,那就应该知道何时能散漫,此乃是军机处,怎能闲聊?”张廷严语重心长道。
“好,本宫就听张大人的话,咱们说些正事,河西省快要秋收了,听说粮食颗颗饱满,看来这是要大丰收啊。”明落昔就捡张廷严不爱听的说。
张廷严捋了捋胡须:“长公主不必提醒老臣,老臣记性还好使,记得赌约,只是万事不到最后一刻都不可妄下定论,为臣之道,为君之道,皆需留一步,老臣句句都是忠良之言!”
明落昔将茶杯缓缓端起,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抬眼看他:“赌约?”似在回忆,“哦!本宫和张大人之间还有一个赌约,您不提,本宫倒忘了。”话里全是戏弄之意。
张廷严脸色越来越难看,咬牙切齿:“公主,此次请你来是商讨交流大会之事。”
明落昔突然转头看着一旁的东方衍:“我要吃苹果。”
“好。”东方衍从虚灵之中自然的拿出苹果削了起来。
“公主……”张廷严提醒着她。
明落昔甜甜一笑:“不好意思,有点饿。”
“公主,交流大会……”张廷严还未说完,就听见明落昔嚷嚷起来。
她对东方衍娇嗔道:“这个苹果不红,肯定不甜,你换一个嘛!”
“是。”
张廷严耐着性子:“公主!此次交流大会……”
“东方衍,你怎么把果肉都削没了?你这刀工也太差了!”
“臣为公主重新换一个。”
“那你手里这个不就浪费了?诸位大人饿了吧,来来来,把这个苹果分了,每个人都有啊,别抢,别抢……”每位大人手中都被分到了一块苹果肉,在军机处吃东西还是人生头一次啊!
分给张廷严的时候,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将头扭向一边。
“张大人,怎么不吃啊,很甜的!”明落昔大口啃着。
张廷严站了起来,高声道:“长公主殿下!”
“张大人!”明落昔也拍桌而起。
霎时间,军机处里静的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无人敢动,有的用眼睛瞟张廷严,有的偷看明落昔,还有几个互相使着眼色,各有心思。
“这苹果您真不吃?很甜唉!”
众人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屋子里呼吸声逐渐重了起来。
张廷严一摆手,直接进入正题:“长公主,交流大会从未设下过赏金,此举不妥!”
几个岁数大的老臣也站了起来:“臣也觉不妥。”
明落昔大口啃着苹果:“有什么不妥,大家说说,畅所欲言!”
张廷严给一旁的老臣一个眼色,那人领会,上前:“我仓龙国从未有过参赛领赏银的先例,这是其一;国库怎能负担起那么多赏银,这是其二;靠赏银才能让民间各大门派参加交流大会,传扬出去,难免叫人笑话,这是其三;臣所言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还请公主收回成命,重拟一份合适的鼓舞人心的告示!”
明落昔点了点头:“李大人是吧?”
“正是微臣。”
“明日本宫禀明父皇,扣你半年俸禄,如何?”
李大人一听立刻神情凝重,双膝跪地:“臣不知做错了何事,还请长公主明示!”
明落昔擦了擦手上果汁,道:“你看,你被扣了钱会不高兴,若本宫现在赏你一万两银子呢?你定回兴高采烈,所以没有人会和钱有仇。”右手微抬,“李大人快快请起。”
明落昔看向军机处中二十多位大臣,笑了笑,那笑容没有任何温度。
“这世上还有比钱更鼓舞人心的吗?和参赛弟子说那些空话有什么用,不如来点实际的,我知道诸位大人担忧国库银两,但本宫有办法不用国库一文钱。”
张廷严眼底全是不屑:“长公主莫要说大话,不用国库银两,那银子从哪来?”
明落昔轻笑一声:“自然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张廷严全当她在异想天开,道:“请公主明示。”
明落昔丝毫不给他面子:“和你说你听得懂吗?到时候听不懂又要着急,一着急血气就往头上涌,病倒了你那些美妾岂不是要被急死,这些不谈,我皇家御医也不能总是往你府上跑啊。”
张廷严气得浑身颤抖,举着手指着她:“你……”
“看看,又急了吧,你们快劝劝他老人家啊。”明落昔话音刚落,唐浩走上前来。
“张大人实在是年岁太大,不宜操劳这些琐事,您就在一旁听听不是挺好,就当书馆听书了。”唐浩扶着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