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先生芳龄几何?”
半晌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口,虽然当众问一名女子的年纪着实有些不该,但是场中众人皆十分好奇。
“奚某今年已有两百余岁。”
奚佑宁还是在年龄之上说了谎。
魏鸿呆呆地说道:“奚先生驻颜有术啊!”
奚佑宁尴尬地笑了笑。
“海外修士皆是像奚先生这般天才吗?两百余岁便已结婴?可是有什么修炼秘法?”
奚佑宁十分无奈,众人似乎都对海外十分好奇。
“奚某不过是侥幸罢了,海外修士也如诸位一般,只是我们那里没有王朝,修炼资源全靠自己。”
今日的宴会,很快便成为了奚佑宁的见面会,诸位修士围着她询问各种海外之事。聊着聊着,又从海外之事聊到了修炼,月上中天依然兴致盎然。
丛先生忍不住开口道:“好了,诸位,已至亥时,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宴席散去,流觞阁门口,魏鸿拉着奚佑宁的手臂说道:“奚先生,今日时间仓促,魏某与先生一见如故,改日魏某定要登门拜访。”
一顿饭下来,魏鸿一改之前态度,颇为亲热起来。
奚佑宁无奈地点了点头,应承道:“奚某定扫榻以待。”
将其他人送走,奚佑宁方才与丛先生一道回府。
奚佑宁见丛先生靠坐在马车之上,眉眼间似有一些倦色,疑惑地开口问道:“丛先生似有些疲倦?”
丛先生微微勾了勾嘴角,问道:“奚先生认为,今日之宴席乃是为何?”
奚佑宁听他如此一问,那定然不是为了交友,又或者说不是单纯的为了交友。
她试探性地说道:“缙王?”
丛先生目光微闪,直直地看了过来,半晌说道:“奚先生通透。”
奚佑宁实在是不大懂如丛先生这般玲珑剔透之人,也不懂朝堂之事,本能地也不愿意掺和到其中。
马车轱辘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响亮,一直沉默到了缙王府内,奚佑宁便要下马车。
“奚先生可认为自己能够置身事外?”
丛先生在马车里,神色莫名。
奚佑宁回头说道:“丛先生可愿让奚某置身事外?”
丛先生突然就笑了。
“走吧,天色已晚,奚先生早些歇息吧。”
二人下了马车便各自回到院中。
第二日,奚佑宁早早地来到丹药司,开始处理每日公务。她的职责很简单,管理身后那一屋子的重要典籍,处理各类发到丹药司的公文。
陆从书到达丹药司之时,看到的便是认真做事的奚佑宁,这些时日的共事,他才算对奚佑宁有了几分了解,确实是个认真做事之人。
没多会儿,王詹事便快步前来,将一纸文书递到了陆从书跟前。
“陆从书,鲁常司要调阅八品丹方录。”
陆从书拿起文书仔细验看了片刻,便又递给了奚佑宁。
这些时日奚佑宁已经了解了流程,想要借阅重要典籍,须得主司或常司亲批文书,每次借阅最多三日。
文书上确实是鲁常司的印章,借阅的典籍名称也无误。
二人一起合作打开了禁制,将这本八品丹方录取出,放在木盒之内交给了王詹事。
陆从书认真嘱咐道:“这八品丹方录可极为贵重,王兄可要妥善保管。”
王詹事笑着点了点头,拿着木盒离开了此处。
原本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公务,没想到下午便出了事。
左主司派了池詹事前来借阅典籍,也是要借这本八品丹方录。
陆从书解释道:“今日上午王詹事便来将此书借走了。”
池詹事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听闻是圣王陛下新得了一味八品丹药的主药,特意让左主司回来翻阅翻阅典籍,怎么就这么巧借出去了?”
奚佑宁说道:“不若去告知王詹事一声,先将八品丹方录拿回来,待左主司用完之后,我们再给送去。”
二人皆同意了她的想法,又担心其他人去说不清楚,还耽搁了时间,奚佑宁只得亲自跑一趟。
王詹事处理公务的地方并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奚佑宁轻轻扣了扣门,并无人应,放开神识感应,屋内并没有人在。
或许去去了鲁常司那里,奚佑宁心道正好,去给鲁常司也解释解释。
“常司大人。”
鲁常司此刻正在批阅文书,见奚佑宁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笔。
“奚从书有事?”
“今日上午王詹事拿着常司大人的文书前来借阅八品丹方录,恰好刚才左主司又派了池詹事前来借阅,因着是与圣王陛下有关,下官便来与大人商议一下,能否先将典籍借与左主司,稍后下官再亲自给常司大人送来。”
鲁常司拧着眉说道:“你说什么?我派王詹事前来借阅八品丹方录?今日王詹事匆匆来过我这里一趟,但也只是交代了些琐碎,并未派他去借阅典籍。”
奚佑宁闻言心头一跳,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王詹事可是执了常司大人亲批的文书,此刻还放在陆从书那里。”
鲁常司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急道:“走,我去看看。”
二人急忙往回赶。
陆从书与池詹事正坐着闲聊,等奚佑宁的消息,没想到鲁常司竟然来了。
奚佑宁快步走到陆从书跟前,说道:“陆从书,快将王詹事拿来的文书找出来。”
陆从书见奚佑宁的面色凝重,也不敢多问,迅速从一叠规整的纸张之中找出了文书。
鲁常司一把接了过去,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越看眉头便皱得越紧,签署的确实是自己的字迹。
“本常司未曾让王詹事前来借阅过这本八品丹方录。”
此言一出陆从书的脸色也是一变。
鲁常司阴着脸,沉声说道:“王詹事在哪里?快去寻他前来。”
奚佑宁赶紧唤了两名司簿前来,满丹药司的寻找王詹事。
但此人竟然消失了,没有人看到他今日何时来的丹药司,也没有人看到他什么时候离开了丹药司。只有人看到他进入了从书理事之处,又行色匆匆地进出了鲁常司理事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