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晚,一男一女乘着夜色的掩护回到了客栈,两个人身上皆有些脏污,然而仍然难掩藏那一身清贵。
顾月白封锁楚都的消息下来,城门关闭的时候,景四就把客栈给包了下来,他料定是兰峰山上出了事,公子和归烟姑娘肯定离开了,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景四看到他们赶紧将人迎了进来,陆静止好归烟对视一眼分别回房间去洗漱。
归烟洗好之后,头发还没有干,她拿着布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去了陆景止房间。
陆景止要处理的事情不少,所以飞快洗了一个战斗澡,穿着一身雪白单衣坐在桌子前听着景四和他说最近的楚都的情势。
归烟敲门之后进来,陆景止看过来,他面前放着一杯热茶,两个人隔着氤氲的水雾对视一眼,陆景止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一双眼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熠熠生辉。
归烟给他看得一愣,随后也是轻巧微笑起来。
景四察觉到了空气走过甜腻的狗粮因子,主子和归烟姑娘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满满的酸臭味,啧啧啧。
“这几天楚都里面情况怎么样?”陆景止转过头,看着景四问道。
景四也瞬间恢复了正经,不再揶揄自己的主子以及未来主母了。
“顾月白封锁了楚都城门,现在出城检查力度很大,但是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没有派他的亲卫君开始全程搜查。”景四目光疑惑,完全搞不清楚顾月白是怎么想的。
不过幸亏他没有开始全城搜捕,要不然他们早就被发现了,还能这么堂而皇之在客栈里待着。
陆景止心下也有些疑惑,侧头去看归烟,发现她正皱着眉,眼神知道在看哪。
心里有事,神游天外。
陆景止眼神凝了凝,嘴唇轻抿。
“不管他是什么计策,我们还是要尽早回去的。”陆景止故意说道。
归烟听到这一句,回过神来,她皱着眉头,道来一句,“现在还不能回。”
陆景止:“……”心好痛!
心中顿时有些消沉,可是归烟下一句话马上将他带上了天堂。
她的下一句话是,“我的剑还没有拿回来,怎么能这么简单就走了!”
“要走也先等我把剑拿回来。”归烟看着陆景止,目光坚定道。
陆景止看着她的眼神,心中安定,心上一块大石头瞬间落了地。
不是他不相信她,只是她当年对顾月白的情意,实在是太过深重了。深重道如今,他依然会感觉到害怕。
可是看到归烟这样,他突然觉得,那些事情,是真的过去了。
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真实实站在他旁边,她的心,也是真真实实在这边。
归烟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身旁人心中的波涛汹涌,她拧眉思考着,她的霜华,到底要怎么办。
旁边的顾越白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她的头顶。
归烟一愣,旁边的景四牙一酸,“属下还有其他事情,先回去了。”
说完急匆匆像火烧屁股一般就开门退了出去。
归烟抬眼看陆景止,恰好与陆景止的视线对上了。
两道视线在空中焦灼,明明走了一个人,可是感觉空间更加狭隘了,带着空气好像都热烈了一些。
陆景止的耳朵明显地有些发红,归烟看见了,心下难免生出几分好笑来。
还有几分玩味。
她突然上前一步走到陆景止的身前,他身上还有沐浴之后的淡淡皂角味。
在兰峰山那样惨烈的境地下,没有人会不狼狈,可他洗去尘埃,洗去身上那些血迹之后,依然还是翩翩公子,芝兰玉树。
想到这里……
归烟垫脚双手环上了陆景止的脖子,看着他粉红的唇,轻轻地吻了上去。
由浅及深,陆景止身子有些僵硬,也不主动,任由归烟带着他。
然后他突然发现……
为什么归烟吻技会这么好。
这……真是个操蛋的问题。
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归烟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然后松开了嘴。
“你身上的伤处理过了吗?”归烟松开了他,转头问他。
她还记得他在山洞之中跟他不正经,娘子夫君喊得好不过,可是她一旦对他做点什么,可是他却动都不敢动,任由他肆意妄为。
想到这里,不知怎么地,就觉得很好笑。
岔开了话题,空气里的暧昧好像少了几分。
陆景止看着归烟没有说话,目光却是灼灼。
归烟看他,突然低头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房门。
陆景止身子一动未动,直到归烟拿着药和纱布回来,陆景止才松泛下来。
归烟拉着他带他走到窗前,让他在床边坐好,将药盘放在让他拿着,然后轻轻解开了他的衣服。
洗完澡身上只有一件中衣,好把得好。
归烟在陆景止背后,衣衫除下的那一瞬间,归烟很明显得感觉到陆景止的肌肉有些紧绷。
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
归烟觉得有些好笑,但是看到他后背上的上口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有些疼。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在伤口上倒上药粉。
这个药烈性,可以上口好的快,可是触碰上伤口也会很疼。
陆景止的痛感好像都消失了,他皱着眉,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手指在后背上游走,轻柔地触碰着,生怕把他弄疼了。
收拾好了一切,归烟将剩余的东西放到托盘里,将陆景止的衣服给拉上,到肩膀的时候,陆景止突然伸出了手,轻轻握住了她的。
归烟一愣,却发现他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动作,她笑了笑,突然给了他一记亲吻,在脸颊上。
陆景止手一松。
归烟轻轻笑笑,将东西送了出去,回了自己房间。
她知道的,刚刚陆景止是舍不得她,可是要是和他在一起过夜,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干些什么啊。
人都有欲望,可欲望这种东西,向来是控制不住的。
她可不想像饿狼一样扑倒陆景止。
相安无事的在楚都又呆了两天,归烟和陆景止身上的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而城门口依旧禁严。
陆景止一身素雅的青衣,他就站在窗户旁,看着城门的方向,或者是兰峰山的方向。
他皱着眉头,里面是深深的忧虑。
那些杀手,来自东阳国的杀手,这些人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次没有成功,便一定会有下次。
归烟如今在楚都中心,他们不敢动她,可是出城之后呢?
顾月白封锁了城门,不让他们离开,却也没有在城内搜寻他们,恐怕原因也有一部分是这个。
他不愿让她走,也害怕她受到伤害。
从前只觉得顾月白太过薄情,可是如今,又觉得他是太过深情。
身上的蛊王,跳动的脉搏,也让他深刻意识到了顾月白的深情。
如果当初顾月白就是这样对待归烟的,归烟恐怕今天就不会再遇见他了吧。
可是若不是他,归烟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一时间,陆景止竟然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责怪他。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从窗户旁走过来。
……
深夜,下弦月发出幽幽的光芒,一身黑衣,黑纱蒙面的归烟出了客栈。
今天白天景四给她霜华的消息了,插在摄政王府的眼线告诉她,霜华剑,就放在顾月白的书房里。
顾月白的书房,摄政王府里的重地,可是那里归烟可熟悉得很。
消失不见的霜华突然出现在书房,归烟想过这事顾月白下的套,可是纵然是套,她也想试试。
拿到霜华,他们离开的楚都的可能性就又大了几分。
夜色下摄政王府依旧明亮,灯火通明,书房附近更是守卫众多。
归烟知道他们换班的点,静静地溜进了书房。
她的霜华,放在博古架上,她上前几步,突然有顿住,皱着眉头往四周看了看。
她好像听见了别人的呼吸声。
等了几秒之后没有事情,归烟一把拿下霜华,剑鞘和剑柄上被擦拭地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
打开之后,剑峰雪亮。
是她的霜华,没错了。
她拿着剑,转身推开门就走了,没有一丝留恋,也没有发现这个屋子里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顾月白在暗道之中按下开关,从移开的博古架后走了出来。他看着被归烟关起来的门,自嘲地笑了笑。
他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他下了禁严令之后就昏迷了,中间断断续续地醒过几次,直到最晚才彻底清醒。
陆景止的那个钉子,他早就知道了,这次也是他故意的,让钉子把消息透露出去。
她来拿霜华,他也好见她一面。
她不知道,当她站在他身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墙之隔的时候,她差点就没有控制住自己。
他贪恋那些她在兰峰山上的虚情假意,他是多么想拥抱她。
推开门,他站在门外,夜风一吹,他捂着嘴轻轻咳嗽了几声。
咳嗽牵动了胸腔里的伤处,他额头青筋凸起。
玄武突然出现,给顾月白披上了一件大氅。
他担忧地看着顾月白额头上的青筋,拦了人正准备去让人去找连则,却被顾月白给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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