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从永新市发往宿龙的班车上,心情低落,任我有万年功力与百毒不侵的体魄,有上乘的《渊澜》与《故事会》,还有见龙琴与黑俊的美貌,但是我与谭叟实力仍相差甚远。
用什么武器、用什么方法才能击败他呢?
打神鞭?
难道还要再一次黑沼去请教老姜,毕竟他是谭叟的老师……
这时,王英来电邀请我去宿龙泊赏荷。
赏荷——哪有心情卖弄风骚?
拒绝了王英,晓月又打来电话,我只能答应。
风花雪月俱在,袁二丙也来了。
这是离帮的高峰论坛。
我们在缘萏酒家遗址摆了一个八仙桌,两箱啤酒、三个西瓜,配以烤鸡翅、烤鲫鱼、烤青蛙、烤水蛇、烤蚂蚱……
“大当家,听说你要凭一己之力消灭谭叟,我决定不再龟缩,出来同你并肩战斗。”袁二丙说。
“我是跟谭老魔头反目成仇了,但是没有本事跟他硬拼,便想去找个强援——鸟族的贵族公子骊凰,她拒绝出手。”
“师父,咱们离帮全体上下齐心协力,还打不过一个老态龙钟的棺材瓤子?”晓月问。
“噫吁嚱,险乎危哉,诛谭之难,难于上西天。”我沉重地说。
王英道:“太难了,虽然,大龙头星哥功德满满、功力满满,我矮脚虎智慧满满、志向满满,晓天、晓月谈笑间妖魔鬼怪灰飞烟灭,猱飞生灭也是遁隐的上仙,崔跖也是明日的剑圣剑魔……但是,我们全体合力,依然与谭叟差距甚远,对付一个小小的蛇妖童子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而这次面对的可是三界最大BOSS九灵帝君的大徒弟,一个视三清四御为粪土的老魔头,跟他斗法,以卵击石……”
晓月还是不服,这个世界上除了孙悟空就属她娘最厉害,什么九灵、谭叟、易二都是纸老虎。
我们干了一杯啤酒,不约而同一扭头,看到谭叟正在给烤翅上撒孜然粉。
王英扑通一声跪到桌子底下。
晓天、晓月同时扬眉、拔剑。
崔跖端坐,沉静如渊。
我再看身旁的袁二丙,影儿也没了,不知是钻天了还是遁地了,百公里加速只需一毫秒,这是多大的马力?
“离帮是吧,这次挺全乎啊!王孙重明加入你们就更好了……这烤翅金黄金黄的,真不赖!”谭叟和蔼可亲地说。
“谭老,你要是喜欢就吃吧,这里还有啤酒……”王英在桌子底下说。
“真孝顺,你们继续研究怎么弄死我,我自己招待自己,不客气……”
王英哆哆嗦嗦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拿出一瓶啤酒送过去。
“好孩子。”
“谭老师祖,我们哪敢对付你,一群蝼蚁……”
“嗯,有那贼心,有那贼胆,没那贼本事也枉然。”谭叟和气地笑着,“我得告诉你个事,小英子……”
“什么事?”
“曲文星和胡玉环有一腿。”
王英一愣,转头看我。
我脸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俩……”
“你俩到什么程度了?”王英语气挺悲愤。
“没有到什么程度吧……”不知为什么,我的语气稍微带了点疑问。
谭叟笑道:“文星这孩子不厚道,到现在他裤袋里还保留着胡玉环的信物。”
我心头一凉。
王英龇牙,“让我看看你的口袋。”
我下意识将口袋一捂。不用做贼心虚吧……
王英瞪了我一眼,拿起桌上一杯啤酒,干掉,然后扭头就走。
我其实不知道谭叟将什么东西放进了我的裤袋,也许什么东西也没有,但是我被他诈唬住了。
王英表演很到位。他绝对清楚我与胡玉环的关系就是小葱拌豆腐,割袍断义从今始,冲冠一怒为红颜,于是,他顺利逃跑了。
“晓天,过来,用剑给我切块西瓜吃。”谭叟道。
晓天没有动,也没接言。
“晓天啊,你怎么也算是上界的神明,虽然地位不高,但也别和文星那个卑劣的人混在一起,跟着我老谭吧,法宝、仙丹什么的缺不了你的,再给你说个媒,奎木狼怎样?”
晓天依旧无动于衷。
“唉——知道你喜欢那个叫梵高·麦迪逊的,可惜啊,它是出生在凡间,与你不是一个世界的,家庭背景悬殊。它的肉味不错,不信你问问文星……”
肉味不错,问问文星?
我的脑袋上又冒出慌汗来,没记得去年吃过狗肉啊!
晓天看了我一眼,我依旧在回忆——麦迪逊是一条什么样的狗——黄毛的黑毛的?金毛还是拉布拉多?是被我亲手烹制了还是进了狗肉馆……
我肯定没有杀那只想要征服全人类的犬族起义领袖,这是栽赃陷害!
我拍案而起,“你……你……诬陷我,麦迪逊的肉不香……”因紧张而口齿不灵。
于是晓天也愤而离席。
晓月想要劝阻,但是一看晓天那凶狠的泪眼,便知麦迪逊的重要性了,让文星活着已经是大发善心了。
谭叟跟我干了一杯啤酒,“小星,昨晚是不是做春梦了?”
我大愕,“你……”
谭叟和蔼一笑,“我……我怎么知道的?我是一般人吗?我会盗梦,也就是能进入到你的梦中。”
“你能……进入……我的梦中?”
“唉……你小子这花花肠子啊,最后是不是湿了床单?”
“我……卧槽……”
崔跖笑得有点邪恶。
晓月却托着腮等着谭叟把我变态的故事讲一遍,她所景仰的美貌与智慧、法力与正气并存的老师在梦中是怎样的温柔多情、潇洒浪漫?
“来,你说说你梦里的女孩是谁?”谭叟问。
我脸红……红到了脚底板。
谭叟突然转头对晓月说:“反正不是你!”
晓月一脸愠色,“你说说她是谁?”
谭叟同情地望了我一眼,我似乎快要哭了,他正正经经地说:“我盗梦水平有限,没看清那女孩的脸,不过她左乳上有一片胭脂色的胎记。”
我顿时天旋地转,摇摇欲倒。
崔跖的脸一瞬红得像雪天的梅瓣一样。
晓月眼里噙着泪水,嘴角倔强地扬着,注视了我一分钟。
我不知道说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莫非我看崔跖的次数比别的女子多一点?
春梦如何能控制得了?
晓月离去。
崔跖看了我一眼,不知说什么好,脸依旧红红的,随即也离开。
谭叟又吃了八只烤翅、九只田鸡,喝了两瓶啤酒,拍了拍肚皮,“年纪大了,血压、血糖、血脂也不好控制了,今天又吃多了……”
我欲哭无泪,牵着咴咴欢叫的悟雪,沿着湖边悻悻然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