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蓝央儿有过考量,也准备找点事儿给蓝家做做。
若是蓝家不用在温饱线上挣扎,有个谋生的生计,有些余钱了就没那心思去打胥家的主意。
所以在蓝家还穷得叮当响的时候,还是低调点好,反正胥家有个病患,赚得银钱填了药罐子,那是实事求是。
蓝央儿不想在那敏感的话题上转悠,想着今日来此的目的,也不知大伯得闲不,遂转换了话题。
蓝吴氏一愣。
旋即知道她指的是哪种活了,秧秧是知道的家里面这些天,坡上地下也就那些事儿,肯定不会指的农活。
“活儿?!你是说大伯的木工活吗?”
“嗯!是啊!”
“大六月的天,热死个人,谈婚论嫁做妆奁都不在这个时候。现在活计比较少,你大伯还不是见天儿地在田地里转悠。活计没活计的,再不把庄稼伺弄好了,这日子,怕是……”蓝吴氏叹了一口气道。
蓝央儿静静地听着大伯娘不住地叹息着,发着牢骚……
不多时,晚饭做好了,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平时晚上吃面疙瘩汤,一桌子坐不下,便一人端上一碗,哪里方便、哪里凉快就在哪里凑和着吃了。
今晚蓝央儿带来的肉和鱼丸,弄得有菜有肉,难得有一顿好伙食,都眼巴巴地盯着桌上散发着诱人香气卤肉,谁也不愿错过这么丰富的一餐。
于是蓝长生和蓝离生把饭桌抬到院中,一家十一口挤巴挤巴,凑在一张桌子上吃了起来。
看着一家老老小小,难得吃上一顿肉的那种兴奋劲,蓝央儿心里面涩涩地,难受得慌,看着本就不是很多的半只卤兔,便只要了半碗面疙瘩,几颗鱼丸加半碗汤。
爷奶他们都叫她多吃点,她只说她中午觉得鱼丸太好吃,吃太多,现在反而腻味了,吃不下。
蓝田氏撇着嘴地嗤道:“装佯!你不吃我们还多吃一嘴呢!”
被蓝离生低斥了一声:“有肉吃都堵不上你那臭嘴!”
爷爷胡子一翘,横了一眼蓝田氏,咂么着嘴说:“秧秧懂事了,你这当娘的还不晓事么?还真别说,这鱼丸可真是从来没吃过的美味啊!大家都多吃点啊。”
大伯娘抬眼看着蓝田氏笑了笑。
那眼里的笑意,让蓝田氏嘴里的鱼丸难以下咽。
之前还在说那死丫头显摆,现在老爷子的话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还别说,那味道,就连她也是第一次吃到如此好吃的东西,也难怪那死丫头会显摆。
蓝田氏歪了歪嘴角,装着没看懂蓝吴氏的笑容,又从桌上的木盆里刨了几个鱼丸到碗里。
一时饭桌上只余下筷子与碗碰撞的声音,还有吃饭的哧溜声。
一顿饭下来,蓝家人都心满意足地捧着肚子,坐在院中乘凉。
蓝央儿见她娘和大伯娘收拾了碗筷去了厨房,不想去凑那个热闹,再惹来了蓝田氏怒火,那可就不好玩了。
她半趴在桌上,看着弟妹和二堂哥在院中打闹、玩耍……
一边思索着要怎么跟她爹和大伯说做织布机的事儿。
爷奶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都关心地问着咋的啦!
蓝央儿强打着精神,笑着说没事儿,又陪着他们说了会儿话。
老年人精神头不好,再加上平时为着省灯油,吃过饭歇会儿凉,趁着天色还未黑尽,就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今日因着蓝央儿的到来,又加了菜,做好饭已是比平时晚了一两刻钟,大家又都吃得尽兴。
时间已是有些晚了,爷爷奶奶说得一会子话,就叫蓝央儿早些去歇着,便洗洗脚睡去了。
蓝央儿看着坐在院门边的蓝离生和蓝长生,提了提精神,拿了背篓里准备的一支牙刷出来,走了过去。
“爹,大伯,我们去外面转转吧!”蓝央儿踯躅好久,才有些呐呐地开口道。
“秧秧啊,别出去了,天都黑了,早点洗洗睡啊!”蓝长生有些担心地道。
“呃……”蓝央儿没想到会被拒绝,嗫嗫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用拇指刷着牙刷的毛。
蓝离生看着蓝央儿瑟缩的模样,对闺女他还是了解的。
平时没事的时候绝不往他身边凑,就算是有事,也是吞吞吐吐,三五句都不成言。
不知道闺女是害怕他还是咋地,能离他有多远就离他多远,总之跟他是亲近不来的。
除了上次闺女回家里送卤肉来,让他帮着做那啥架子,主动地亲近过他,让他很是激动了好久。
想来这一次闺女的再一次亲近,肯定也是有事儿。
便和蔼地笑问道:“闺女,你是有啥事要说,还是咋地?”
“爹!我……我想请大伯帮着做样东西。还有……”
蓝央儿不知道要不要扯胥子莫的大旗,又怕被他们怀疑,很是纠结地道。
蓝长生见蓝央儿是找他的,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的举动,拍拍她的肩说:“这个好说,大伯现在有的是时间呢!你啊!有事儿,在家里说就行了,跑去外面干啥?这儿离山近,要是来头离群的狼,可有得受了。现在天都黑了,要不明天天亮了我们再说。”
“大伯,胥家叔叔让我把事办好了,明早早点儿回去,他们一早要上山,家里玉笙没人陪着不行。”蓝央儿低声说道。
她尽量地放慢语速,显得怯怯懦懦。
蓝离生知道她有些胆怯,平时连一句话都得吭哧上半天才能说完。
笑着说:“要做什么东西?那这样吧,不就费点灯油钱嘛。走,我们去堂屋点了灯说。”
“对对!去屋里吧!二弟,我们把桌子抬进去!”蓝长生也附和着说。
两人将还在玩闹的小子们都撵去洗脚睡觉了,热闹的小院霎时清静了下来。
刚刚掌了灯,蓝田氏两人收拾好厨房、娃娃走了进来。
见平时很少用过的油灯,今晚竟然破天荒地点了起来。
平时家里都是省着用,早早吃过饭睡觉,能不用都是尽量不用。那死丫头一来倒好,白白的浪费灯油。
蓝田氏心疼得嗓子都尖了起来:“孩子她爹,灯油那么贵,还点什么灯?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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