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飏心中隐隐担忧,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预感前途必定还有殊死的厮杀,只得催动马车急急地赶路。江南之地,秋来多雨,路途本就泥泞,马车一走快,车上的人忽一个趔趄,定下神来,只见车轮陷入泥坑,车身顿时就歪了。
胥子明不耐烦地骂一句,跳下车嚷道:“奶奶的,车子陷了。都下来推车。”
卓青飏、未晓棠等人都跳下车来。胥子明调整马车方向,喊声口号:“一二推,一二推。”
马车摇晃几下,又陷回原地。胥子明对着未晓棠二人骂道:“使劲,使劲呀。”
就在这时候,忽听林中传来几声兵刃击打的声音,卓青飏竖起耳朵,忙一手拿起星月剑,飞身往前奔去。胥子明显然也听到了前边的嘈杂,不知道前边发生了什么变故,眼睛转转,忙喝道:“藏好了,别出声。我们过去看看究竟。”说着,从腰上掣出一条铁链子,使出轻功追着卓青飏而去。
未晓棠忙一手护住云纹先生,道:“我们快往林密之处。”
云纹先生忙道:“大竹筐。”
未晓棠跳上马车,抱出两个大竹筐,一手拿出包袱,主仆二人忙躲进林深之处。
胥子明轻功果然出神入化,虽是后发,却立刻就赶上了卓青飏。果然不出卓青飏所料,那林中正有七八个身穿戎装的武士围攻两人。胥子明见那些武士衣着都和刚才路途之上遇上的尸首并无二致,显然也是朝廷的兵差,他们一个个身材高大,铁甲劲装。而被围攻的一人是个已然不太年轻的女子,仿佛不知危险将近,兀自傻傻发笑,而另一人衣襟沾满血污,显然已经被一路追击,受伤不轻,但他还是舞动长剑,保护身边的那个女人。
胥子明尚未出手,卓青飏一声轻啸,长剑一摆,跃入战圈。卓青飏出手就是一招“百鸟归林”,剑光闪闪,犹如流星划过天际,又夹杂着纷纷的雨水珠子,仿佛是几百把、几千把宝剑同时挥出。
百鸟归林的剑招不算杀招,但使出来的威力,亦不容小觑。那几名身穿戎装的人被一阵剑光所击,左右退回几步。卓青飏一手护住,一边询问道:“二哥,你没事吧。”
胥子明这才看清那被围攻所伤的人,剑眉入鬓,两眼寒光,正是昆仑派的二弟子岳赤渡。
岳赤渡猛然见到卓青飏,又惊又喜,精神一长,道:“卓师弟,你来的可正是时候。你要是再来迟一刻……”
“再来迟一刻,堂堂天罡剑岳赤渡可就等着你来给收尸了。”说话的正是胥子明,手中铁链子一舞,飘然飞入卓青飏身畔。胥子明自上次被岳赤渡轻视之后,一直找机会奚落于他,便接过岳赤渡的话茬,言语褒贬。
岳赤渡怒目而视,胥子明却不以为意。胥子明朝着那几个戎装之人说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在天罡剑太岁头上动土。”
那几个戎装之人一脸冰霜,毫无声色,手持长刀一指,冷冷地道:“把她交出来,便放你们走。”
胥子明见他刀指之处,正是那一个头发蓬乱的女人,哈哈一笑,道:“这么一个又丑又傻的娘们儿,你也看得上。”说罢,又哈哈笑了几声,忽然停止了笑声,再盯住那女人端详几眼,一跤摔倒在地,双目发呆,结结巴巴地道:“她,她,她……”
戎装之人见他呆若木鸡,长刀一摆,猛然就朝胥子明砍来。卓青飏眼疾手快,长剑径直拦住那长刀。哪想到那长刀上传来一股大力,卓青飏手臂被大力一震,只觉得一阵酸麻,长剑使出“引”字决,正是“动观自在”的一招。长刀顺着星月剑的剑锋划过,刀锋掠过胥子明的发丝,只见几缕头发落在泥地里。
胥子明向前打个滚,大叫一声,忙伸手摸住后颈,晃晃脑袋,心有余悸地念道:“阿弥陀佛,还好还在,善哉善哉。”
卓青飏一招“动观自在”使罢,忙跃过胥子明身旁,一手拉起他来,道:“小心。”
那七八个戎装之人,早就又一拥而上,卓青飏、岳赤渡、胥子明三人背向而立,卓青飏右手长剑一摆,使出一招“风驰电掣”,长剑径直刺向那戎装之人的前胸。剑气如虹,但那戎装之人所穿铁甲十分坚固,星月剑并未刺穿。那戎装之人蔑然一笑,挺刀砍来。
岳赤渡叫道:“刺他死穴。”
卓青飏定睛看去,见那戎装之人的刀法看似并无多少技法,但是却十分刚猛,想来是强练硬功之辈。卓青飏一招“风起昆巅”,长剑犹如一阵狂风,剑光笼罩在那戎装之人的面额,剑尖锋刃过处,那人面颊一痛,只见下颔连着脖一道血痕,鲜血正汩汩地冒出来,他伸手正要堵住,却一脚摔倒而亡。星月剑上鲜血被雨水一冲,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而那一头,岳赤渡受了重伤,尚能自保。胥子明铁链子打个链花,也僵持不下。卓青飏心想这样胶着,时间一长,对方来个增援,己方定会落于下风。卓青飏这样想着,手中的星月剑自然多了几重力道,他不知道自己自在弘觉寺听恒空大师的一番点拨,自己于武功剑法方面自然而然多了一重造诣,所以出手就更随心所欲。
卓青飏内心一空,随手就刺出一剑“青冥浩荡”,剑气浩瀚无垠,所过之处,仿佛是大潮猛涨,呼啦啦一下朝着那七八名戎装之人劈头盖脸压迫下去。那几人只觉得疼痛袭来,手上的长刀呛郎朗地掉在地上,原来卓青飏这一招剑法全都劈中那些人的手臂、手腕、手指,那几人吃痛抓不住兵器,都被卓青飏的强劲剑法吓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几步,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手臂血流不止,咬牙切齿道:“撤!”
其余几人忙一挥斗篷,跃后几步,这才跨上马,落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