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坡部落的训练场上号令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新兵们渐入正轨,对新颖的训练方式倍感兴趣,正练得不亦乐乎。
在聚义堂里,王世真的沙盘也逐渐成型,山丘河流,阡陌村落一一标注,迷谷的境况一览无余。
“果然是迷谷之境,你看四周之群山,飞鸟难越,怒离河水,弯如巨龙,好一个河山壮丽!”几个长老围着沙盘,赞不绝口。没有这个沙盘,他们也许永远也没有机会一览迷谷壮景。
“就这几堆泥巴巴,有那么神奇吗?”谷鸠一脸的不屑。
“鸠儿有所不知,此乃迷谷之全境,有此沙盘,可助我军排兵布阵,御敌于外,比之羊皮图画强出十倍。”仲齐捋了捋跟叔齐老首领一样的山羊胡子,满脸钦佩,慢慢跟谷鸠解释。
“仲齐长老果然独具慧眼,不愧是迷谷第一修者,对有理之物一触便通。”王世真也很佩服仲齐的理解能力,在迷谷之内的人,真能理解沙盘重要性的可能仅此一人。
“老夫虽愚钝,但喜好钻研非常之物事,只是触类旁通罢了,略懂而已。”
大家都围着沙盘指点一二,唯独都内立于旁侧沉默不语,似是心事重重。
“大哥,我看你眉头紧锁,满脸不悦,莫非遇到什么难事?”郭大胜善于观察,开门见山。
“唉——”
“大哥为何叹气?”
“郭长官有所不知,前几日弄瓦部落首领赢更送来帖子,说是要纳娶阿云,不久便得送往,如若不然……”仲齐长老说到这里,停顿一下。
“不然怎样?”
“如若不然,他会联合扶度部落,前来讨要。”
“阿云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按理说男婚女嫁,也是在情理之中啊!”
“非也非也,赢更此人生性食色,家中妻妾成群,且已年迈不堪,却仍对美色垂涎不绝。阿云若是前往,定是受尽委屈凌辱,我族亦不是羸弱之众,如此耻辱岂能苟从?”
“赢更老儿若真来犯,打他便是。”王世真一副热血心肠。
“弄瓦部落觊觎我族久矣,他们明知我族不会甘愿送出阿云,此次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要借此机会出兵伐我,让我族完全臣服于他。我族刚遭受巨狼屠洗,而今元气未复,想要直接对抗两个部落联军,不是易事,恐难久持。”
“阿大,郭兄弟行军打仗定有一手,何不让他为我族渡此一难?也让我等看看他们的真本事。”谷鸠对郭大胜毫不相让。
对于谷鸠来说,凭空出现这么一个与自己分持兵权的人,肯定是有所不不服。此次刚好趁着赢更来犯,也可以瞧瞧郭大胜是否真有本事。如能借助赢更之手把郭大胜干掉,那更是巴不得。
“二弟,谷鸠大哥说得在理,你见多识广,定能有退敌之良策。”
“大哥,我的部队刚刚组建,完全没有战斗经验,光靠我的弟兄,未必能成,除非——”
“二弟有何顾虑尽管提出。”
“除非有谷鸠大哥率兵配合,方有胜算。”
“郭兄弟自诩不凡,竟也要我相助?”谷鸠果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此番话,明眼人一听便知是何用意,他居然还暗暗得意。
“谷鸠大哥,为我那坡部落之存亡,但听二弟安排,布署。”谷鸠虽为兄,但都内为首领,所言为令,无人敢违之。
谷鸠感觉到都内话语坚决,不容辩驳,只好唯诺作揖:“但听差遣。”
“两军对战并非儿戏,此次赢更伙同扶度以要人之名前来伐我,定是早有准备。并非我想抢夺谷鸠大哥的风头,实在是大敌当前,我不愿再看到那坡部落血流成河,还望谷鸠大哥能多多理解。”
这谷鸠毕竟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识得大体的,只是常有小人旁敲侧击,有时会迷了心窍而已。
“郭兄弟,我谷鸠胸无点墨,想不出什么计策,但要力气我有的是,你不必担心我有何非分之想,部落存亡,我亦有责。”
“好,谷鸠大哥此言一出,此役已胜一半!”
“郭兄弟,你的计策果真有如此神奇?”
“排兵布阵讲究进退攻受,若要打得赢,必须要指挥得当,令之所至,行之所动,互相配合,共同作战。”
“二弟,如何布阵,愿闻其详。”
“各位请看,”郭大胜挥指沙盘:“怒离河从弄瓦而来,往扶度而去,河内侧为平原之地,外侧多为山林密布。我那坡夹于二部落中间,若两头受敌,定会首尾不能相顾,定会重蹈巨狼来袭之覆辙。”
“从沙盘上看。我那坡部落并无太多屏障,受敌之面甚广,不易据守。”谷鸠看了一会沙盘,也渐渐进入了角色。
“谷鸠大哥所言极是。那坡部落背靠石玛山,左右两侧均为密林,前面则是平原之地。石玛山悬崖绝壁,竹熊巨狼众多,料他们不会背后袭击。左右两侧密林,对我来说,确实是一道屏障,但是对于迷谷之内的人来说,在密林内如履平地,行军打仗并无大碍,是为我之隐患。”
“二弟,我可领兵,集聚密林,定不会让,让人逾越。”
“对,都内首领在迷谷素有森林王之美誉,在丛林之内穿行如风,无人能及,能让敌方有所忌惮。”
“嗯,我让土狗做些机关,助大哥守护两翼,必须坚守到底。”
“郭兄弟,你方才说要我配合,如何安排请明示。”谷鸠一直在等着安排任务。
“弄瓦,扶度部落大军压境,定会把主战场选择在正面,有利于他们大规模的进军,以人数的优势硬攻我部。如用我们的弱旅对阵彼之劲旅,我等必吃败仗。”郭大胜用手指着怒离河弯道的位置,“但赢更若要从正面进攻,必须先渡河。此处河道虽窄,但水深没顶,他们选择撑竹排而渡的可能性很大。”
“连长,如此的话,我带着几个弟兄在河中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并无不可,但也只能是阻其一时。赢更会率大部分人过河攻打我部。从河边到村落,直线距离大约有三里地。大家看看这里,村落左边有一片小灌木丛,我与王班长前去探过,发现里面尽是地蜂巢穴,稍有不慎踩到蜂巢,便有被蜂群围攻之险。”
“二弟讲得甚是,族人皆畏地蜂,有被蛰咬者,轻则鼻青脸肿,疼痛难忍,重则昏昏沉沉,致人身亡,实是厉害。”
“郭兄弟,你这咕哝一大堆,到底要我做什么呀?”谷鸠真是个急性子。
“谷鸠大哥莫急,你的任务最艰巨,此次输赢全在于你。”
“哼,老子哪次不是担之重任,不需你说。”
“谷鸠大哥此次的任务就是要输……”
“你说什么?要我输?”谷鸠鼓着牛眼瞪着郭大胜,“你是瞧不起我还是咋的?公报私仇?我就知道你姓郭的不怀好意,想抢老子的风头。”
“谷鸠大哥息怒……”
郭大胜凑到谷鸠身边,跟他耳语几句,顿时让谷鸠喜笑颜开,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