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侍卫们已经冲了进来,眼见情况危急,为首的一名侍卫长一手执剑,一手抬起那张木床往旁边一扔,便将床底下撕打的三人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见那女子已经疯狂,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长剑一挥,竟然就干脆的将那个女子的头砍了下来……
有什么热的东西喷湿了她满脸……
原离夏怔怔的看着刚才还扭曲的脸下一秒像是在脖子上开了一个水闸,瞬间涌出了无数的血水,脖子上她的手仍紧紧的箍着她,可是她的头却被残忍的砍落,滚啊滚的直到墙角才停了下来。
那是一张美丽而扭曲的脸,即使死了,仍旧不甘心的瞪大双眸,死死的望着原离夏的方向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原离夏不认得这张脸,花好月圆却失声叫了出来:“秦灵秀!”
秦家?
原来这个想要致原离夏为死地的女人竟然是被贬为平民的秦家小姐秦灵秀!
而刚才黑暗中冲过来与秦灵秀争斗不休而遍体鳞伤的人竟然就是她一直防范着的罗怜儿!
原离夏大脑依旧空白,直到那名侍卫将压在她身上的尸体搬开,她暗暗将手中的匕首收了回去,装作一个病弱大小姐的模样,趴在地上难受的干呕起来。
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旁迅速闪走的身影。
花好月圆也十分难受,那具叫秦灵秀的尸体早已被人抬了出去,可是那股子强烈的血腥味,却像是永远也挥不去般,让所有人都颤抖了许久……
原离夏眯起眼,很确定刚才在暗中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如果她刚才表现得稍微有一点不正常,那人应该就会马上发现这个原小姐是假的。
这也是她刚才按兵不动的真正原因。
她装作受不了似的晕了过去。
闻迅赶来的原谨武连砍了几个当差的侍卫仍旧不解气,站在皇上的行营之中气极败坏的吼道:“你们究竟是怎么保护皇后娘娘的?竟然任凭秦家的孽障混进行营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要是皇后娘娘有个三长两短,诛你们九族也赔不起!”
一边心疼的望着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仍未转醒的原离夏,扬了扬手,底下的太医连忙战战兢兢的回禀:“皇后娘娘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虽然微臣们已经医治过了,却……”
“本太师就皇后这唯一一个女儿,倘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太师要你们全部拿命来赔!”
一边斜觑着旁边沉默不语的容路隐,一边拉着原离夏的手痛哭道:“女儿啊……是爹爹不好,爹爹保护不周,让你受惊了……不过你放心,胆敢伤害你的人,爹爹一个也不会放过……”
容路隐见他如此,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原太师,关于秦灵秀行刺皇后之事,朕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叫皇后受半点委屈。”
“哼!”原谨武冷哼一声:“我儿如今受到如此大的惊吓,那个胆敢在我儿面前动刀之人在哪儿?真是该死,吓得我儿如此凄惨,本太师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太师,当时情况紧急,倘若蛇图腾不如此做,只怕再迟一秒,皇后娘娘便会性命垂危……”
“本太师不管!吓到我儿就是该死!”原谨武蛮横的挥了挥手,“来人,将今夜当执的侍卫长蛇图腾绑来,本太师要亲自杀了他为我儿压惊!”
不一会儿蛇图腾便被五花大绑捆了来,见原谨武拔出剑对着他,英俊的脸上不见丝毫俱怕,理直气壮的质问:“太师为了何故要杀蛇图腾?”
万万想不到一介小小的御林军侍卫长竟然有勇气质问自己,原谨武虽然行事乖张霸道,却也自有一股武士的豪气,而他一向欣赏有胆量之人。
“你惊了我儿,吓得她三魂丢了七魄,如今还躺在□□晕迷不醒,你说,你该不该死?”
“太师有所不知,当时皇后娘娘贵体遭劫,歹人已经存了同归于尽之心,倘若蛇图腾上前以武力钳制于她,她必不会反抗,却也会用尽全身力气致皇后娘娘于死地,这样一迟疑反倒会真的伤了皇后娘娘玉体,蛇图腾唯有一剑砍下歹人头颅,虽然娘娘会受些惊吓,却也不致于损失玉体。”
“这么说,你倒认为你自己做得对了?”
原谨武顿住剑,微沉的眼神,脸上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蛇图腾一心为护娘娘安全,对与不对,蛇图腾尽职尽心!”
“好!好一个羁傲不驯的不怕死之人!今日死在本太师手下,倒也算成全了你这股豪气!”
原谨武的剑眼下就要落下,身后却有一个微弱但清淅的声音突道:“爹,不要杀他……”
她其实早就醒了过来,只是一直暗中观察着周围的人的神情。
她很肯定,在暗处观察自己的那个人不是这个叫做蛇图腾的男人。
那个人有着一双魔鬼般诱惑的眼睛……
一双温暖的手不知何时抚上她的后背,轻轻的,安抚的,像是春风拂过杨柳面,又像是沁人心扉的青草香,原离夏对上一双柔软,深幽的眸子中有不忍,有心疼,还有一丝淡淡的愁绪,那一刻,她突然平静了下来。
“别怕,朕在这里!”
原离夏审视着面前的容路隐,他看起来温暖的怀抱让她向往,躲在那里面,或许就能永远也不怕黑暗。
可是……他为什么会让她觉得那里很危险……
她一向有兽人的直觉,否则她早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下一秒容路隐伸出手,将她拥进了自己的怀中。
他望着她的目光是如此柔和,清澈得像是能够清洗世间所有的污秽,原离夏的心,在此刻忘记了跳动的频率,任自己放肆的埋入他的怀中。
“我想去看看罗怜儿。”
生死关头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见了罗怜儿不顾自己生命危险也要置秦灵秀于死地的绝然。
当原离夏走进来的时候,罗怜儿原本假寐的眸子睁了开来,既不行礼,也不出声,只是睁着一双淡无表情的眸子,木然的望着她们一行人。
而一旁的太医愁眉苦脸的禀道:“罗怜儿姑娘身上的抓伤并不严重,上几次药便可完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