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迟疑了下手里的动作,蹙紧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一脸好奇地问道:“你认识家师?”
司灼摇摇头,“不认识。”低眸看了一眼被烧伤的胳膊,她没有猜错,这少年果然和长平道长有关系。司灼继续说道,“想必你也看到了,我身上的确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麻烦,才找到了这里。”
闻言,黑衣少年抿了抿唇,收回手里的纸符。清明透亮的黑眸略带防备注视着司灼,若有所思。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我带你们去见师傅。”
“司司都被你弄成这样,一句对不起就行啦?”落落扶着受伤的司灼,毫不客气地瞪着少年,气得咬牙切齿。差点就出大事了,竟然一句对不起就想完事,可恶!
黑衣少年被落落凶得一怔,像受惊的小鸟,看着落落呆立了很久,才沉了沉眼眸,走到司灼身边,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愧疚地说道:“我带你们去见师傅,他可以帮你处理好伤势。”
司灼受宠若惊,条件反射地抓住了少年的衣襟,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落落则跟在后面嗤之以鼻,张雅琪不敢和她说话,低着头乖乖地跟上少年的脚步。
“师傅,您起床了吗?”少年把司灼轻轻安置在了一把木质靠背椅上,对着她礼貌性地微微一笑,便掀开帘子往屋内寻去。
司灼看着黑衣少年离开的背影,心里感叹:是一个温柔的人,只是太耿直了。
落落和张雅琪也坐在一旁,关心着司灼的伤势。司灼倒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这间屋里。
这是一套六十年代的老房子了,屋内光线并不充足,充斥着浓郁的香味。地上铺的还是青石砖,被打磨的极其光滑。面积不算大,除了几把木椅和摆放着三清像的神柜,别无其他家具和装饰了。
司灼咂咂嘴,真不知道是太低调还是太清贫,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得道高人住的地方。
“林烊啊,师傅的午饭带了吗?”屋内一个偏门被打开,应声走出一个偏瘦的中年男人。顶着鸡窝似的头发,眼圈发黑,胡子拉碴。而且,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红色内裤,甚至连鞋都没穿。
“啊~有女人!”
司灼三人皆是翻了个白眼,将头转到了一旁。她们还没喊,那个男人却跟见了鬼似的捂着下面,就往少年进的那间屋子奔去。
真是要长针眼了,一把年纪就算了,关键还邋遢成那个样子!
“混小子!带女人回来也不通知下师傅,滚滚滚出去!老子换衣服呢!”
随着屋内男人的咒骂声,名叫林烊的黑衣少年揉着屁股从里面走了出来,还不忘把帘子放好,以免师傅走光。
司灼和张雅琪强忍着笑意,不让自己笑出声,可是落落却毫不避讳地张口大笑,坐在一旁打趣道:“哟,小道童被师傅打屁屁啦!”
林烊皱着好看的眉头,不理睬落落的嘲笑,径直跪在神柜前的蒲团上,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她们听不懂的东西。
“不知三位善信前来是有何事啊?”长平道长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整理好了头发。不过他的装扮和常人无异,并不是电视里演的那样,黄袍加身,手拿桃木剑或者浮尘。
司灼再一次感叹,电视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落落站起来,刚准备回答,就被长平道长打断。只见他走到他们三人面前,眯虚着双眼,手指不停地算来算去,煞有其事地开口说道:“是不是男朋友出轨?来求本道长教你们斩桃花之术?”
司灼无奈,心里不免失落,不会是个骗子吧?明明徒弟一眼就看出来她身上有鬼物作祟啊!
“不是的道长,是我最近被一个男鬼缠上了,而且还在梦中成了亲。不知道可有方法解决?”司灼实在不想耽误时间,没有说过多客道话,直奔主题。
长平道长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愣了一会。一把抓住司灼的胳膊看了看上面的伤痕,另一只手快速捏了一个诀,神色严肃地问道:“你是怎么签了冥婚的?”
“冥婚?”听到长平道长的话,林烊立马从蒲团上起身,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司灼。
“冥婚是什么意思?”落落和张雅琪也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长平道长没有立即回答,松开司灼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有没有拜堂同房?”
司灼被林烊的反应吓到,情绪一下子焦虑不安,慌慌张张地回答:“有。道长严重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记不记得什么时候签订冥婚婚书的?”长平道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冥婚是没有办法解除的,即使你死了都不行,除非你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司灼完全愣了。她从小到大一直循规蹈矩的生活,从来不接触任何鬼神之说的事物。怎么可能就签了冥婚婚书呢?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怎么可以嫁给一个鬼呢?
司灼不顾手上和胳膊上的伤,抓住长平道长的衣服,“扑通”一声跪在了青石砖地面上,泪眼模糊地哀求道:“道长,我求求你,你救救我!我不要……我绝对不能嫁给一只鬼,我的一辈子还长,我有我自己要过的生活,真的不能嫁给一只鬼啊!真的……不能啊!你一定要帮我,求你了……”
落落和张雅琪怔在原地,落落怎么没想到司灼的事情会这么严重,而张雅琪是因为司灼竟然比她更惨。
这个时候,一旁的林烊却不声不响地出了房间。
长平道长把司灼从地上扶了起来,“你呢,好好回忆下。在那个东西第一次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有没有哪里受过伤,毕竟冥婚这个东西需要鲜血才能签订的。”
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司灼垂了垂眸子,开始努力回忆晔华第一次出现的时间。
遇到水鬼的那晚!她记得那天姥姥帮她去除阴气以后,她就梦到了晔华。如果那是第一次的出现的话,那么她流血的地方就只有……
司灼抬起那只还包扎着纱布的手,若有所思。
她的手是在荷塘里受得伤,难道是在那里吗?那她从水鬼手里脱险,也是因为晔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