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的事情结束后,由于吴少东的复职,我度过了一段平静地日子。在这段时间里,凌风的案件也有了结果。
让我大跌眼界的是,办案警员并不相信他的话,反而觉得他精神有问题。于是将他送到了沪市精神病院,进行了为期三天的全面检查。却只得到了除轻度忧郁症外,别的一切正常地结论。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罚了他500块钱并拘留了5天草草了事,随后就打发他回家了。
对于这个结果,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能理解。总不能让凌风在市局摆个风水阵,用来证明自己说的都是客观存在的吧。
不过在处理这个糊涂案的时候,还是有一些意外惊喜的。凌风眼见自己无法说服办案警员,就将谋害盛京沈天成父亲的事说了出来。最后虽然还是查无实据,但是却意外地挖出了沈天成绑架勒索凌风的案子,就这样戏剧性地把他给办了。
对于这个结果,最高兴地莫过于陈鑫颖了,她如此卖力地参与凌风案件的初衷,就是想拔除沈天成。
除了案件上的事情,十三科人员配置也有了一定变动。范剑在吴少东软硬兼施下,无奈地同意担任科室的顾问,赵灵儿的编制问题也在这段时间得到了解决。唯一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就是不知道潘局脑子是不是抽了风,竟然与伦敦方面签署了备忘录,将互换警员的周期延长到了三年。于是艾米就这样从国际观察员身份,转为了正式警员。
可能是老天爷嫌我们最近太过安逸,陈鑫颖那几个臭丫头,在整理积压案件的时候,意外地找出一宗50年前的未结案件……
“不是我说,吴老大你的小姨子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这几十年前的积案,别说是证据了,估计连当事人都早死了800年了!”
吴少东没好气地的回道:“老李,我感觉你最近是不是皮痒痒了?我不在的那段日子,看来你被养刁了!”
我坐在吴少东车子的后座正闭目养神,忽然听到了他指桑骂槐的话,立刻就有些不爽的反驳,“吴队,你这是怪我咯?你又不是不清楚老李是什么德性,这个锅我可不背!”
“我还没说你了!最近我可是听说你跟凌风走的挺近的,虽说法律上不能拿他怎么样,不过你应该知道他都干了这什么!”吴少东开着车,头也不回的丢给我一句。
见吴少东将矛头指向了我,李如松立刻落井下石,“嘿嘿,吴老大,老程可是有前科的,他媳妇不就是在查案中拐骗过来的吗?”
这话我可接受不了,赶紧跟他理论起来,就这样吵吵闹闹地,不知不觉中到了洪口分局。
由于案发时间实在太久,当时的办案警员早已死的死、退的退。分局现任张局长表示给予不了什么帮助,让我们去找负责档案管理的蔺潇潇碰碰运气。
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告辞离开,去档案室找蔺潇潇帮忙查询档案。
“50年前?天哪!你们想什么呢!”蔺潇潇获悉我们要查的案件后,一脸懵逼地说道。
吴少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是的,你这边有没有问题?”
蔺潇潇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瘪着嘴回答:“好吧,你官大说什么都对~不过我一个人可不行,让你两个手下帮我一起找吧。”说完话,她还不忘指了指我和李如松。
“行!就按照你说的来办吧,我去你们局长那坐会儿,找到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吴少东丢下这句话后,看都懒得看我们一眼,直接拍拍屁股离开了档案室。
在他走后,蔺潇潇这个死丫头忽然露出狐狸般地笑容,指着档案室里堆积如山地卷宗说道:“两位大哥,你们慢慢找,不急的~姑娘我先去吃个午饭,很快就回来,拜拜啦~”
我俩面面相觑地看着她走出了房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回过了神。
“大爷的蛋!老程哈,这咋整?”
看着满脸怨气地李如松,我嘴角抽搐了一下,硬挤出一句话,“能咋整?慢慢找呗!”
一个多小时后,我和李如松坐在档案室的沙发座上,打开了一封陈旧的档案袋,取出泛黄的文件后,首先看到的是抬头上几个有些化开的字——65.6.8弃尸案。
那个年代的案件调查,基本上都是通过人海战术进行的,卷宗上记录的内容非常繁杂。不过正因为它的繁杂,我们才更容易直观地了解当年的案件情况。
卷宗记录显示,案发时间为1965年6月8日早上5点,地点在沪市洪口区为民菜市场,报案人是菜市场管理员余大庆。
案发当天是他上早班,按照规定,他上班后就直接开始了巡视菜市场。当他巡视到市场卸货区垃圾回收处的时候,发现一只编织袋。在他印象中垃圾都会在菜市场关闭后清理掉,不可能还会存在漏网之鱼。
于是他好奇的将编织袋打开了,发现里面是一些煮过的碎骨,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想太多,只认为是哪个肉档干的。
菜市场倾倒垃圾是有规定的,那个年代的人又比较看中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所以他就将编织袋带回里管理室,想等到菜市场营业后,把那个偷偷倒垃圾的人找出来。
上午6点半的时候,菜市场开始了正式营业。他急不可耐地提着编织袋跑到肉类档口,将每个摊主都问了一遍,不过却并没有人承认。
一怒之下,他直接将编织袋内的碎骨倒在地上,让他们自己找出是谁干的,如果找不出,就全部罚款。
这样一弄,那帮摊主直接炸开了锅,谁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干的,随后他们就从相互推脱,很快发展成了斗殴。
余大庆眼见场面失控,赶紧跑到管理室拨打了报警电话。当地派出所赶到后,询问了事情始末,就将他和那帮摊主,连带着碎骨一同带回了所里。
这种事情并不难办,无非就是批评教育,然后写个保证书再放人。不过巧合的是,所里一名参加过棒子国战争的转业民警,在看到了那堆碎骨后,对众人严肃的说这是人骨。
所长问他能不能确认,那个民警拍着胸口保证不可能搞错。于是所长当即拍板将那帮人先拘起来,然后又派出民警将碎骨送到洪口分局鉴定。
分局法医很快就确定那些碎骨是人骨无疑,而且是两名被害人身上的,其中一人还是3岁左右的幼儿。除此之外,还在那些被炖煮过的人骨上,发现了被啃食过的痕迹。
分局领导得知尸检结论后,立刻将案件接手过来,并让派出所将余大庆和那帮摊主全部移交到分局刑警队。
通过两天两夜的突击审讯,那些人一个不落地被排除了嫌疑。分局无奈之下,只得发动大量警力,对碎骨发现地一定范围内发动地毯式调查。
连续忙碌了一个多星期,分局只是确定了死者是菜市场附近的居民,别的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看完卷宗后,李如松指着上面的被害人信息对我说:“老程哈,你看这里,被害人黄招弟和她女儿朱瑛,她们的社会关系调查有些单薄哈。除了她丈夫朱圆润外,连父母亲戚的记都没有。”
我将那页资料从他手里接过,仔细地看了一遍,同样有些狐疑,照道理被害人的社会关系调查不可能那么草率的。
而且除了这个问题,在对朱圆润的调查上也有很大欠缺,只是稍微问了下不在场证明,别的都是一些个人基础信息。
我将资料放下,对李如松说”“老李,你再看看别的嫌疑人调查情况。”
李如松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用看了,我都看两遍了,别的没有什么问题,调查上做的十分到位。”
原本以为对别的嫌疑人调查也会有些草率,没料到却做得很好,如此一来我就更加疑惑了,照道理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失误的,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忽然听到吴少东在身后说道:“怎么找到卷宗没通知我?”
我回头看向他,尴尬地说道,“一时间看的有些入神,忘了……”
吴少东笑了笑,对我们说:“怎么样,看了那么久,有没有什么收获?”
“没有太大收获,只是有些疑问,就是对被害人社会关系的调查有些草率。”说着我将那页资料递给了吴少东。
他看完后,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嗯,这个方面做的是有些不合理,不过那个年代人的思维模式,和现在可不一样。相比于当前的社会形势,那时候民风淳朴的多了。”
我听的不是很明白,连忙问道:“你的意思是?”
“那个年代可没那么多恶性案件,更别提这种杀人食尸案了。我想应该是当时的警员,认为能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案子,不会是被害人的亲属或配偶,所以有意识的忽略了对他们的调查。”
对于他的解释,我有些不能接受,查案如果加入了主观意识,那么就难以客观地对待案件,很容易对侦缉工作造成不利影响。
吴少东看出了我的想法,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老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处事方式,有可能20年后,我们的接替者也会抱着你现在的看法,来看待我们目前的办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