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上七点半，李成文已经坐到了平天下的办公室里。
他照旧坐在靠窗的位置，可是却没有喝茶。
小郭一大早就发来消息，说已经跟媒体朋友通过气了，会尽量顶一顶那条新闻的热度。
不过那新闻不是什么吸引眼球的大消息，他们也不敢保证能火到什么程度。
“加钱，务必让他们搞大，人尽皆知最好！”
小郭得了明确的命令，更加卖力，早早就拿着礼物去一一拜访这些媒体人。
一个长租公寓，本该像鸡蛋壳一样，给每一个租户一个可以栖身的温暖之所。
却偏偏像它的名字刺猬壳一样，刺伤了每个住在里面的人。
也正如小郭的那些媒体朋友所说，那新闻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吸引人眼球的新闻。
媒体追逐热点，本身并没有错，可他们不明白，有些时候，媒体更需要担负起一份社会责任感。
八点整，刘万三健步赶来。
从他的步伐和神态上，丝毫看不出一点得了绝症的痕迹，俨然一个健康的壮年人。
“你想做到什么程度？”
刘万三一坐在李成文对面，顾不上喝口茶，就开门见山道。
很显然，从昨晚知道这个消息到现在，他已经了解了不少刺猬壳的事情。
“那个叫高立青的，和其他明知故犯的崽种，吞了多少钱，都加倍吐出来。”
李成文心知肚明，这么大一盘棋，如果没有很多股资金的投入，是绝对不可能做成的。
他不用调查也猜得出来，肯定早早就有一些赚得盆满钵翻的提前收手了，这些人也是帮凶。
“这可不是几个人，最起码是几十个人，耗费的财力人力，可能超出你我的想象，确定吗？”
刘万三作为一个过来人，明白李成文现在的感受。
他不是想阻拦，可是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代价，这是他作为一个商人的本性。
“不惜一切代价。”
在真正到了决定的时候，李成文心潮反而不再澎湃，平静地像是买了个棒棒糖一样。
面对敌人，冷静比愤怒更有力量。
“好，我让他们全力去做。”
刘万三没有再多说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了李成文的态度。
“这件事的结果，就让你的秘书亲自汇报给我吧。”李成文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个不难，难在过程。”刘万三顿了顿道。
王夸父和张铁骑神出鬼没，这时候忽然出现在两人身后。
“两位财神爷聊什么呢？能不能让我们也掺一咖？”王夸父嬉皮笑脸道。
要是论脸皮厚，王夸父和岳天扬谁更厚，李成文还真的衡量不出来。
两个人年纪相仿，身材相仿，就连胡须修理后的形状也极其相似，有些时候他甚至怀疑两个人是从小失散的双胞胎兄弟。
“刺猬壳。”刘万三吐露了三个字就不再多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哦！刺猬壳那个崽种公寓啊，坑了我一笔钱呢！”
王夸父扶在李成文肩膀上的手重重捏了他一把，看来气得不轻。
“你这种有老婆孩子的人，也在那里租房？”李成文疑惑道。
在他来平天下投资之前，整个任平生的团队虽然青黄不接，可王夸父也不至于在古都没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哪是啊！是我租给这个崽种公寓一套毛坯房，结果这公寓接手之后装修好直接就出租了，想想那个味儿，对人健康影响多大啊！”
“你作为房东没有抗议？”张铁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抗议了！那当然抗议了，可是一个非要租，一个非要住，我有什么办法！而且……”王夸父说着摇了摇头，一脸嫌弃。
“而且什么？”张铁骑是个急性子，最看不顺眼的就是说话吞吞吐吐的人。
“那公司内部人员说了，我们公司做到这么大，真要是租客住出问题来，怎么说呢？赔一个死人的钱还是赔得起的！”
王夸父说着找到了当初刺猬壳公寓的内部人员发来的一条语音，播放了出来。
那人说话的语气，更加蛮横，带着一股草菅人命的不屑。
“真是从头烂到脚啊！”李成文冷笑道。
“后来租期满了之后，我就没有再租给他们了，一直是自己找租客，就是麻烦了一点，最起码安心。”王夸父道。
“你要还租给他们，我可就真的要鄙视你了！”张铁骑说着给王夸父倒了一杯茶，以示敬意。
“呦呦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能喝上铁骑的孝敬！”
王夸父接过茶杯，也不管茶水烫不烫，仰起头一口喝了下去，一脸满足。
“行了，两个活宝去那边演话剧去，少在这儿聒噪！”
刘万三嫌弃地看了两个腻歪的人一眼，挥手把他们赶走。
“老刘，你手下管着那么多人，你觉得有多少这样的人？”李成文眯着眼道。
刘万三被他这股慑人的眼神镇住了，原来到嘴边的玩笑话也咽了下去，认真道：“有多少我不知道，总之是见一个开一个，我是不会容忍的。”
“你堂堂一个大老板，怎么可能见得到这么多基层的普通员工，靠你来监督，还不如指望你那个秘书！”
李成文摇摇头，喝了一口茶水，陷入思考之中。
刘万三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掏出鼻烟壶一口一口地吸了起来。
换成其他人，根本没胆子在刘万三面前说这种话。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李成文坐得不耐烦，想要去隔壁律所找陈真珂聊天的时候，刘万三又开口了。
“义弟，最近我跟你那位姐姐发展得有点慢呐！”
刘万三吐出一口烟，又把李成文当成了情感导师。
“慢工出细活儿，老刘你不会这么快吧？”李成文调侃道。
“快有快的好，慢有慢的妙，现在太慢了，我有点等不及了……”刘万三愁眉苦脸道。
“了解，上岁数的人了嘛！你要是想快一点，我就帮你一把！”李成文微笑道。
“怎么帮？”刘万三瞪大眼睛看着李成文。
“你们两个找个刺激的事情去做……”李成文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