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的化了很浓的妆,扑了很多层的粉也无法掩盖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
巫亚君清冷的眼眸看了眼中年妇女。
这张脸在她以往的生活中并没有出现过,她又瞥了一眼女人身旁的中年男人,咋看之下觉得男人的眉眼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她想不起在哪里有见过此人,收回视线,低着头挑茶梗,没有回答女人的话,心里猜测,自己外婆不待见的人,应该她跟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小时候没少见一些人欺负她们婆孙,也许眼前的两人也是欺负过她们,只是自己年龄小不记得罢了。
中年女人见这祖孙俩都不理睬她,用手肘推了推男人的腰,示意他说些话。
中年男人会意,将两个礼盒放在地上,笑道,“亲家母,快到春节了,这是我们买的一点心意。”
“请拿走,你们的东西我们不要。”蒋宜蓝的眼睛看向地上的礼盒,脸色难看地拒绝。
“亲家母,你看我侄女也这么大了,两家有些误会,我们好好坐下来一起好好谈谈,一起解决这个误会。”中年男人说道。
侄女?巫亚君抬头仔细端详了中年男人,终于发现为什么这个人她那么眼熟了,男人的眉眼跟照片上的父亲有些像,只是眼前男人身上有一些流氓匪气,而自己父亲则比较斯文儒雅。
“对呀,亲家母。”中年女人应和道。
蒋宜蓝轻哼一声,“哼”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谈,请带走你们带来的东西离开这里。”蒋宜蓝毫不留情面的赶他们走。
突然,中年男人脸色一变,撸起自己的袖子,严声警告,“老太婆,我好好跟你说,你不听,非要逼我动一些手段咯,我都来你这三次了,古代有三顾茅庐的故事,你真当自己是诸葛亮啊!我告诉你……”
巫亚君见状,立马起身冲到中年男人面前,挡住他,“你想干什么?”
“侄女,我是你爸爸的弟弟,你要叫我叔叔,你父母出车祸去世的时候,我跟你外婆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你外婆偷偷抱着你从医院离开,不让我们看你……”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蒋宜蓝大声打断,“你胡说八道。”
“巫成正,你说出这样的话感不感的到良心不安?会不会觉得愧疚?”蒋宜蓝从巫亚君身后绕上前来,两只眼睛狠狠地瞪向男人。
巫成正抬起手,食指指着蒋宜蓝,流里流气的说道,“你别血口喷人,当时你将我侄女从医院抱走,我们一家老小还在县城了找了好几天,还登过报纸寻找。”
“你……”蒋宜蓝气愤的说不出话来。
巫亚君搂着蒋宜蓝的肩膀护住她,大声对那两人说道,“好了,请你们先离开。”
“侄女,我跟你说……”
“请你离开。”巫亚君不等男人话说完,直接打断。
中年女人拉了拉男人的手臂,对他使了个眼色,男人才作罢。
“你们带来的东西也带走。”蒋宜蓝喊住要跨出门槛的两人。
两人悻悻地回头拎起地上的两个礼盒离开。
巫亚君见蒋宜蓝情绪很不好,扶她到楼上的房间休息。
“君儿,你是不是有很多疑惑。”
蒋宜蓝叫住要下楼拿茶壶的巫亚君。
“嗯。”巫亚君点了点头。
她确实很疑惑,从小到大她只跟外婆两人相依为命,还不曾想过在这个世上还存在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
今天莫名其妙来了两个人,称自己是她父亲的弟弟。
蒋宜蓝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情我没跟你说,是想等到你长大了再告诉你,现在你都谈男朋友了、长大了,也是时候将一些事情讲给你听了。”
巫亚君坐到床沿静静地等待蒋宜蓝接下来要跟她讲的事情。
蒋宜蓝好似陷入了回忆,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浑浊的双眼里有数不尽的沧桑,好久她也没开口说话。
见她如此,巫亚君不忍她这样痛苦。
她忍不住开口说道。“外婆,如果不舒服,今天先不讲以后再讲。”
蒋宜蓝摇了摇头,说,“我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跟你说起。”
巫亚君想起刚才在楼下气焰有些嚣张,说话和行为自相矛盾,声称他是自己爸爸的弟弟中年男人,实在令人费解,“刚才楼下那男人是我的叔叔吗?”
“从血缘上来讲他是你的叔叔,但是他不配做你的叔叔。”蒋宜蓝恨恨地道。
提起巫成正她就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禽兽都不如的男人,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君儿面前,一点羞愧感都没有。
巫亚君见她气得呼吸都有些急促,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外婆,别气坏了身子。”
蒋宜蓝慈爱的看着巫亚君,摸了摸她的头,说,“君儿,你能活下来是多么不容易。”
“那一天,你爸爸刚从工厂下班回来,见你妈妈捂着肚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他想你妈妈可能快要生了,急忙从工友家借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载着你妈妈去县医院。”
说到此,她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就在他们快到县医院的时候,一辆小车失控撞向他们,你爸爸和妈妈当场死亡,你被撞出母体,奇迹般的生还。”
短短几句话蒋宜蓝说得很痛苦,十八年的那场事故,让她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和女婿,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从失去女儿的悲伤中走出来。
蒋宜蓝以前告诉巫亚君,她的父母是在她一岁的时候出车祸去世的,现在知道事实的真相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原来父母的忌日是自己的生日。
巫亚君低着头,眼泪涮涮往下落,心里好痛,她的出生带走了父母的生命。
蒋宜蓝搂过巫亚君,两人抱在一起哭。
过了好久,两人停止了哭泣,情绪渐渐稳定。
“外婆,后来呢?”巫亚君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带我来阳春镇?”
蒋宜蓝轻叹了口气,“你出生后,身体虚弱必须要在医院里待很长时间,因为付不起住院费和医药费外加你又是个女娃,你遭到你爷爷奶奶的嫌弃,他们不管将你扔给我。”
“那个肇事小车的司机没有赔偿吗?”巫亚君问,撞死人,不仅要坐牢还要赔款。
“那个年代能开得起小车的都是有钱人,那个司机被关了几个月就被放出来,他的家人也赔了一笔钱,只是那笔钱全部都被巫成正给拿走了。”
蒋宜蓝顿了顿,继续说,“我变卖了你爸妈家所有的家当,还凑不齐你的住院费,我去巫成正家找他要钱时,被他轰了出来,说赔偿的一点钱办了你爸妈的丧礼已经没有了,可没多久,他们一家就用这些赔偿款买了新房子。”
“他的良心呢?”巫亚君没想到人性的恶劣和贪婪可以到如此地步。
“良心,这种人是没有心。”姜宜蓝愤愤道,“你爸妈的同事和一些社会爱心人士帮了我很多,而你爷爷奶奶只在你住院的第一天出现之后再也没有来过,你出院的第一天,从来没出现过的巫成正却来到医院,要抢走你,说是已经将你安排了好去处。”
“这个畜生哪里是给你安排好去处,是打算将你卖给一个没结婚的老汉当女儿,我担心巫成正趁我不注意将你抱走,就将你带回阳春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