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杜丹参过了三岁的生日,也没有等来杜仲,柳家的日子过得十分安稳,除了心里时不时担心一下,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之外,倒也没有过多的想法,而柳家夫妻俩,也不怎么跟她提杜仲之事,毕竟在别人眼中,她还只是一个不怎么懂事的孩子,跟她说估计也不太明白。
而当初杜仲走时,她也还只是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孩,就更不应该对他有太多的记忆了,再说,杜仲这一去毫无音讯,便是柳氏夫妇,他们对其行踪也是不得而知,当然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也更不便与她多提,反倒惹得她也跟着挂心。
夕阳西下,杜丹参手托着下巴,坐在屋檐下抬首望向天边,突然耳朵一动,听到院门外的动静,不由扭头看去,便见柳成林背着弓箭,手里提着猎物回来了。
她脸上不由一喜,扬声便唤道:“叔叔回来了。”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去。
听到她这一声,何氏也从厨房里伸头出来看了看,随即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来,在院子里踢毽子玩的柳青儿,立马扔下毽子,也跑了过去,直接抱住了柳成林的大腿。
“爹,你回来了。”
“哈哈哈,回来了回来了,你这丫头也不嫌脏,小心血染你身上。”随即转头,又冲正打量着猎物的杜丹参道:“瞧瞧就好,可别上手去摸,惹一身腥味儿,可就不是香喷喷的了。”
杜丹参听他这么说,不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伸出小手指头,指了指被扔在地上的猎物:“叔叔,收获不错啊!”
柳成林一听这话,顿时扬了扬眉,笑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何氏已是抱着个大木盆出来准备帮着收拾猎物了,听着这么一句,不由笑道:“你也真是,这么大人还跟小孩子吹牛皮。”
“婶婶,这不是吹牛皮,叔叔是真的厉害啊!”杜丹参连忙指了指地上的猎物道,每次进山从不空手,或多或少都能打到猎物回来,而今次野鸡野兔,加起来也有五六只了,不算少的,换成粮食也能吃喝一阵。
她如今也侧面的了解了一下物价,一般的糙米五文一斤,精米八文一斤,猪肉十五文一斤,而家养的鸡,却是要二十文一斤,但打来的野鸡肉比较柴,又不太肥,价钱差的时候,也就十二三文,遇到卖不出去的时候,十文一斤也卖,但价高的时候,也能卖到十五文,野兔子也差不多这样的价,不过兔子肉多压称,一只顶好几只野鸡呢。
柳家所有的来源,全都是猎物,对于猎物的价格,杜丹参了解得比较清楚,当然,这些都是柳成林与何氏闲谈时,她听了一耳朵,便记下来了。
像开春的时候,猎物就不太好卖,青黄不接之时,许多人家日子比较难过,而秋冬时节,家里余粮多的,便也会拿粮食换几斤,倒是更好卖一些。
“我爹当然是最厉害的。”柳青儿挨着柳成林身边,一脸笑呵呵的说道。
“哟哟,你们这两个小丫头,这是要把我给夸上天了啊!”柳成林好笑的说道。
何氏却是嗔了他一眼,道:“还不是你招惹的,这里我来收拾,你快去歇一会儿吧。”山林子里一待一整天,她也是心疼男人的。
柳盼儿这会儿也从厨房里出来帮忙,母女两个一起搭把手,倒也不会太累,柳成林倒也没多说,寻了个凳子,便也在屋檐下坐了下来。
柳青儿立马就跟着柳成林跑了,杜丹参却是留下在一旁看着何氏收拾猎物,她现在还小,这些活儿也干不了,不过可以先看着,是怎么收拾的,以后也可以帮把手了。
何氏却是笑看她一眼道:“你也不嫌腥的,去那边跟青儿玩吧,这里味儿大。”
杜丹参却是摇了摇头:“我看婶婶做,跟着学,以后我也能做了。”味道是有些,却也不是不能忍受,她早已不是,原本那个娇滴滴姑娘了,既是在柳家住着,也不能一直吃白食不是。
“你这孩子可真懂事,青儿还比你大些呢,却只知道整天玩的。”
“娘,我也有说要帮你干活的,是你说我太小干不了的。”柳青儿跟柳成林坐在屋檐下,听到这话,立马回嘴道。
何氏立马道:“对对对,是我不让你干的。”
柳成林却是抬眼四下张望了一眼,便开口问道:“远山、远志那两小子呢,怎么又不见人影。”
“这两皮猴子,定是跑去下面村子里玩去了,我也好半天没瞧见人影了。”何氏回了一句。
“是跑去村里玩了,走之前跟我说了一声。”柳盼儿连忙道。
“这两小子,竟是整日不落家的,远志倒也罢了,年岁还小,远山却已经八岁了,跟个牛犊子似的,改日便让他跟我一起进山打猎吧,从小学起来,上手也快。”柳成林开口说道。
何氏一听,顿时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道:“虽是比一般孩子长得高壮了些,可倒底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这就带进山林子里,会不会太危险了些。”
“有我领着他呢,只要不乱跑,哪来的危险,我还能让他出事了,再说,带着孩子,我也不能往深山老林子里去的。”柳成林不以为意道。
这倒也是,何氏放心了些,可仍觉得孩子年岁还太小了些,虽心里仍是担心,却也没再说什么,男人家管教儿子,女人家管教女儿,若是她插手太多,难免有慈母多败儿之嫌,这么一想,便也就点了头:“那便听你的吧。”
“在家时便领着他们几个多认几个字,别整日往村里那边跑,给人落下个游手好闲的名声,以后说亲都不好说了,这名声啊,也是从小一点点养出来的。”柳成林嘀咕了一句。
想他小时候,不是这活就是那活的,反正一天到晚都没个闲的时候,哪像这两小子啊,每天到处撒欢儿的。
“成,都听你的。”何氏也意识到,自己好似太惯着孩子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