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腥臭汁水顺着嘴巴流入腹中,张威张口欲呕,不料粪坑内的臭水有又他张嘴之际涌了进来。
张威强忍住呕吐,紧紧闭上了嘴巴不再挣扎,任身体浸泡在了粪水之中!
张威踮起了脚尖,终是没有探到实地,正吓得他亡魂大冒之际,却发现身体已然不再继续下沉,原来是粪水浮力却是比寻常清水大上许多,张威只要不继续挣扎,也就不再下沉,此时粪水已然没过了他的嘴巴,恰巧停留在了他的口鼻之间,张威微一活动,臭水便呛入鼻孔,灌的他直翻白眼。
张威只得绝了继续挣扎的心思,全身上下只余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还能转动........
酒筵之上,张月姑娘又是几首曲子弹奏了下来,众人水酒亦是越喝越多,来如厕的人数亦是密集起来,所幸张威那摔下之力甚是沉重,跌到了粪坑的最里边,众人虽没有屙到张威脸上,却也没有发现张威!
众人心头具是有些奇怪,心道这茅厕今日竟然如此非同寻常之臭,转念一想均以为是人多所致,也就没再深究。
张威在里边早已熏得半死,既不能自救亦不能呼救,却又只能强自支撑,的确是有些难为了他!
他在这粪池之中潜伏的久了,口鼻似乎失去了知觉,不再觉得臭气逼人,闲来无事之际,心中开始默念此地共有几人光顾,每人来了几次,到的后来,目力逐渐习惯了黑暗,景物渐渐清晰起来,他大概数来数去也自觉有些无趣,顺便把来人屁股上的黑痣也数了个清楚。
忽听得茅厕之外有人在轻声呼叫,“表哥,表哥”,张威一听那声音便知道是李宗到了。
张威听到李宗声音心中一阵激动,呼吸间稍微粗重了一些,一口臭水又涌上鼻孔。
原来是那李宗听了张月弹奏的几曲之后,方才记起张威已然去了好久,李宗担心他再去惹事,便借自己内急之际顺路前来寻找张威。
看着秦通判在自己对面悠然自得的听着小曲,张裨将也是心头跳得厉害,他眼睁睁看张威尾随秦通判而去,心下暗暗欣喜了许久,只盼张威速速回来,与自己看秦通判的笑话。
如今秦通判已然回来了许久,而他那位张威前辈却不知去了哪里!张裨将面上虽看似镇定,心下却是忐忑难耐,暗自琢磨个不停。
李宗一边用手扇着鼻子,一边轻声呼叫,摸入了这茅厕之中。
李宗来到这茅厕之中又伸着脖子轻呼了两声,见无人应答,一撩长跑下摆,便小解起来。
他隐隐约约间看到粪坑内张威露在外边的半截脑袋,还道是昨天他吃剩扔在里边的那半截西瓜,心下无聊至极,便将那泡尿直接洒将了过去。
他大概是憋得久了,这一泡尿不但撒的既长又远,准头亦是甚足,一滴不剩的均浇到了张威头上,张威欲哭无泪,眼巴巴的看着他这位亲表弟在那里哼着小曲摇头晃脑,心里却是把他的亲姑父与姑母祝福了数百遍之多。
张威不再盼望李宗前来搭救于他,只盼他离开这里滚的的远远的,走越远越好!
而李宗似乎冥冥中感应到了他这位表哥的深情,一泡尿撒完,嘴里哼哼了几声,身子紧跟着哆嗦了一下,他两手提着裤带转身便向外走去。
甫一出茅厕门口,一股异香沁入鼻孔,李宗头脑一阵发晕,提着裤子的双手似乎也不听使唤了一般,松了开来。他向后踉跄了两步,复又退入茅厕之中,忽感到浑身乏力,他缓缓坐到了地上。
李宗蹲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回过神来,原来茅厕之内臭气已然熏天,却恰巧遮住了那股异香,此时李宗耳边传来一阵兵刃撞击之声,他侧耳倾听外边动静,只听得兵刃撞击声甚是急促,似乎打斗得极其激烈。
李宗缓缓立起想要探头看个究竟,不料甫一迈步,脚下就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方才中毒之后尚未完全复原,腿下无力,刚才惊慌之下又忘了提上裤子,如今被裤子一绊,一个踉跄便栽入了粪坑之中!
众人在酒筵之上已然是醉意朦胧,加之张月姑娘今天的演奏似乎是格外卖力,只听得众人喝彩之声连连不断,张月姑娘似乎也觉得光靠弹奏有些不过瘾,素手轻扬间长袖已然向前挥出了一丈多远,待收回来时袖口已然坠下,化作了一个浑圆,只见她双袖连连挥动划出了一个又一个圆圈,她在圆圈间来回穿梭,红衣似火,犹如一团火焰在席间飞舞,身姿曼妙至极!
而她的胡琴也随着她的身姿在长袖间时隐时现,琴音袅袅传来,飘忽间竟无一丝窒滞!
众人张大了嘴吧似乎忘记了喝彩,一时愣在了那里,此时琴音曲风一变,似乎一阵阵靡靡之音直接刺入众人心神!
众人眼前似乎景物一变,仿若出现了十余位裸露女子在追逐嬉戏一般,人在醉酒之后,定力本就变的极差,有些意志薄弱一些的,十成定力往往去了八成之多,眨眼间,已然有几人在恍惚间奔入大厅之中,两臂大开似乎在追逐拥抱那些幻化的身影,眼神飘忽变幻不定,心神已经沉浸在了幻化的景物之中。
此时听的琴音越来越急,仿若化做了阵阵呢喃,人群中又有几人把持不住,疾步奔入厅中,有几个醉的厉害,瘫坐在地上之人,此时也具是睁开眼来,不顾腿脚不听使唤,连滚带爬似乎也要上到场中。
琴音又是铮铮几声,王梓恒听的忽然心头一荡,心神险些失守,额头冷汗殷殷而下,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挥手间已然脱下身上长袍,从中一撕两半,围绕着双耳缠了两圈。
那琴音却像是没有遇到丝毫遮拦,依旧直贯入他的心神,王梓恒看到在场之人已然俱都迷醉,只剩有限几人盘膝于地,似乎还在苦苦支撑。
他心急如焚,一咬舌尖,提起丹田仅存全部内息,和着口中飞溅的鲜血大吼一声!
平地像是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这声嘶吼传入众人耳鼓,只震的那琴声亦是微微一顿,这些人的心神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有几个心念坚定之人趁着这一丝缓机已然将兵刃取在了手中,环目四顾之下却不知向何人动手,琴音此时忽又悠然响起,这几人又开始迷茫起来,将握在手中的兵刃复又叮叮当当掷到了地上。
王梓恒趁着琴音一顿,他的压力亦是剧减,他侧身拿过那杆镔铁大枪,枪花一抖,枪头颤了几颤后,掌心蓄力向枪杆尽头狠狠吐力,那杆大枪已然脱开王梓恒的手掌向张月奔来,来势甚是迅捷,转眼已近张月身前……
张月见王梓恒的大枪来势凶猛,口中轻叱一声,微一转身已然如惊鸿一般向上高高跃起,空中做了一个盘旋,手指一挥间,内力已然激起两道琴音,向王梓恒激射过来。
王梓恒身形紧跟在枪身之后激射过来,他看见张月避过了大枪的一击,身体居然后发先至已然追上了大枪,抬手抓住枪身向上狠狠一挺,那手中之枪陡然一个急转,枪尖朝上复又向张月刺来。
两人飘飘荡荡已然向上飞起十余丈高,王梓恒的镔铁大枪一直在张月脚下紧紧追随,此时张月内息已经逐渐浑浊,上升力量已尽,空中一个转折,复又头下脚上向王梓恒俯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