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宾利车驶来,在余常江的家门口停下。
很快,车门被打开。炎火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径直来到苏泽面前。
“少爷,已经打点好了。”
话音刚落,那讨债的人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听了几句后脸色立刻大变。
等挂断电话,他的脸上已经满头大汗了。
再没有刚才嚣张的气焰,而是点头哈腰地跑过来,讨好地笑道:“原来是苏少啊。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苏少在这里。得罪,得罪哈!”
说着,对一起来的那帮人挥了挥手。
“走走,别在这里给苏少添堵,不要命啦!”
一帮人呼啦啦一阵,逃也似地溜了。
就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似的。
众人目瞪口呆,视线纷纷聚集到苏泽身上。
“苏少?哪个苏少?这么厉害?”
余常江心花怒放,上前想要去握苏泽的手。被他一个眼神,吓得尴尬地缩回了手。
“这位小鱼的朋友是吧?真是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苏泽看他的眼神冰冷没有温度:“不用谢,我并没有帮你还一分钱。”
“什么?”余常江睁大了眼。“那刚才他们……”
“只不过打了个招呼宽限你几天罢了。”他厉眸扫向他。“你自己欠下的债,凭什么指望别人帮你还?每个人都有他该负的责任,我和小鱼的责任里,没有帮你还债这一项。”
余常江被他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堪极了。
这比刚才被人催债,更丢人。
“好了,送老爷子上路吧。”沈娟疲惫的声音说道。
众人各自散开,忙活去了。
“小鱼,你男人真帅!”江江拉住余鱼,悄声说。
余鱼脸颊微红,娇嗔:“你别胡说,他不是我男人。”
“你别否认了。你的表情出卖了一切……”江江取笑她。
她的眼眶还是红的,但是脸上却是在笑。
虽然苏泽并没有帮他爸爸还清债务,但是她反而很高兴。
他说的对,钱是她爸爸欠下的,就应该让他去还。如果他就这么把钱还了,那她爸爸会觉得这钱来得容易。不仅不会反省,反而会在赌博这条路上越陷越深。
这件事,也让江江看出了。这个苏氏的总裁是一个做事很理性很讲究原则的人。
而且他对余鱼的体贴模样,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对她是真心的。
那眼神,不会骗人。
江江觉得,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小鱼跟着苏少,一定会幸福呢。
刚这么想着,旁边传来叶向阳的声音。
“小鱼,钱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马上……”
紧接着,就是余鱼冷淡的拒绝声:“不用了叶大少,我舅舅欠下的钱,就让他自己想办法还吧。”
江江看过去,就见叶向阳被拒绝后一脸尴尬。而余鱼则和苏泽一起,随着抬棺的人坐上了殡仪馆的车。
嗯,看起来越来越般配了。
叶向阳,果然和余鱼一点都不相配。
“在担心?嗯?”
车上,苏泽温柔地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
余鱼诧异地看向他:“为什么我想什么你好像都能知道?”
苏泽愉悦地勾起唇角,傲娇道:“当然,因为你是我的女人。这叫心有灵犀。”
余鱼噌的一下就脸红了,赶紧别开眼嘟囔了一句:“不要脸。”
苏泽嘴边的弧度更大了。
很好,女人已经对他不再那么客客气气的了。
至少这两天,她拒绝了叶向阳,却不排斥他的陪伴。这是一个好预兆。
“你放心,我会给你大舅安排一个工作。赌债那边,钱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余鱼惊讶。那他刚才怎么说没还?
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
他是故意说没还,这样,他大舅才有被催债的压力。才会好好的,踏踏实实地工作赚钱。
可以说,苏泽他很用心了。
“可这钱……”
“不用还。”某人道,朝她挑眉,吐出一句。“以身抵债吧!”
“苏泽,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
余鱼怒,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没看到身后某人在她喊出他名字的时候愣了愣,随即扬起嘴角笑得傻乎乎的。
嗯,是苏泽,不是苏总。
很好,又是一步。
这边余鱼也不解啊,心乱如麻的。
这两天的相处,她发现自己对待她们总裁的时候。害怕和敬畏少了,却生出了亲密感。而且,越是和他相处,她就越觉得苏泽身上有一种熟悉感。
就好像她和他并不是这两天才亲密起来。过去的某些时候,他们也曾经朝夕相处。彼此熟悉到,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这种感觉太奇妙。
余鱼矛盾啊。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这样的女孩子根本不太可能进得了苏家那样的大家族。
而且,经历过叶向阳的背叛后,她对这种豪门子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在来之前,她都已经决定了。
三天后给苏泽的答复一定是:不。
可是现在,她却不那么确定了。
烦!
外公的火化仪式在一片沉重的气氛中完成了。
等大家回到家,一直异常沉默的沈娟突然关上房门,面对大家。用悲哀的眼神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到和她夫妻几十年的余常江身上。
然后,那悲哀到近乎心思的语气,缓缓吐出几个字:
“常江,我们离婚吧。”
回s市的车上,余鱼一手环着仍旧在沉睡的她妈妈余常丽。心里头的滋味特别复杂。
一方面觉得庆幸,庆幸她妈妈此时神志不清。不用知道她外公去世的消息,更不用在那天经历那样的场面。
另一方面,她又觉得难受。她妈妈傻了十年,疯了十年。什么时候她才能恢复清醒。又什么时候,她才能再一次见到那天在医院里对她那么温柔那么温柔的她妈妈?
“苏总,这次真的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天。苏氏那边你不在这么就,没事吗?”
余鱼想起某人自从外公去世那天就一直陪着她,陪着她守灵,陪着她处理家事。就连她大舅和大舅妈离婚,要不是他在场,她大舅一定会闹个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