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不用。”文杉单手扶住准备单膝跪下的侯廉公，把他按回座位。
“几年不见，殿下对力量的控制更细致了。”公爵赞叹道。
“是吗？还不能和你们比，公爵都是怪物。”
“哈哈，我当殿下是在夸臣呢。”侯廉公笑了起来，两人虽然面对面的接触不多，但是信件上的交流一直没有断过，关系并不生疏。
“你怎么又开始称臣了，这样不好。”文杉摆摆手，拉开了行李包。
“我婶给你做的新衣服新鞋子，我都带过来了。”文杉拿出几个密封的包裹递过去。
“我婶还准备让我带几瓶酒过来，本来是准备在你们的结婚纪念日用的，你来不及回去，就一直放到了今天。”
“那东西呢？”侯廉公上下左右看了看，问道。
“听说公爵不吸烟啊，酒这种东西可要比香烟误事得多。”文杉摇了摇头。
“殿下教训的是。”
“哎，别，你这是甩我脸呢？”
两人都笑了起来。
“酒在后备兵源地放着，北方三营禁酒这么多年，我一个男爵怎么带的过来？要喝的话自己叫人去取。”
寒暄了一会，两人进入正题。
“我这次过来，带了几个问题。”
“第一，我们都知道，军事工业化不是单纯的从军队入手就能做到的事情，它关系到帝国的实际工业实力。”
“正堂帝国是成熟的狂派文明，没有中途变道的道理，所以对于军队工业化，我自己在推行的时候也有过犹豫。”
“这是实话，不过最终我还是选择了相信文穆，他做过的研究，得出的调查数据，包括对军队的理解，我不能当做看不见。”
“数一下这些年来我们做的事情。”文杉开始扳指头。
“北方三营，卫星全覆盖，无人机全配备，东河大营安装了天基武器，还有就是‘破晓’计划，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验收阶段。”
“我所做的事情，尽量以不改变最基本的战斗方式为原则，而是侧重于辅助，也就是远程火力支援和信息化。”
“实际作用，你，还有东河大营的季阚公，乌山大营的佟林公都给了我详细报告，证明是有作用的，并且远远不是‘一点点作用’，是吧？”
侯廉公点头，这是三亲王做的第一个改革，也是她登上舞台的第一个大手笔，其中倾注了无数心血，公爵们都感受得到。
“在京都，理论知识学了很多啊，实际经验倒是一点没有，这次来，我完全是抱着学习的态度，你帮我安排一个位置，最好是前线部队，安全问题不用担心，七个近卫我都带过来了，实在不行我会呼叫你的。”
“臣明白。”侯廉公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文杉的想法，干脆的答应了，寻思着要派多少人去保护她。
“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我要亲眼看一看前线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三个问题，需要大概了解情况之后才能做出判断。”
“帝国在北方的战争持续到了今天，经过一代又一代的人的努力，从宏观上看，大约会在我这一任三亲王，或者是下一任三亲王之间结束，这个共识，是有的吧？”
侯廉公点头表示赞同，这不是轻视或者自大，战争持续到今天，最大的势力已经被剪除，前线越推越近，北山大营实际已经逼近了出口，出口就在黑洞带的前方。
最艰苦的时代早已过去，如果文穆没有失踪，现在应该已经是战争状态，一个处于巅峰期的三亲王，是真真正正的怪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更别说底下十一个公爵同样处于壮年期，最年轻的文渊公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存在。
之前的梅洋战争，已经体现出了这点，程颌王所部派出的二十万有生力量，几乎全部被留了下来，在本应乘胜追击的时刻，文穆却像发了疯一样开始做军事工业化的计划书，白白浪费了时机。
下属公爵们选择相信亲王的判断，结果却是文穆的突然失踪，好在新的三亲王及时填补了空缺，不输于她父亲的素质让收复出口再一次成为了可能。
“最后一个问题。”
文杉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说出来，她拿出自己离开京都前放进行李包的那个胸章，放在了桌子上。
“关于牧羊女，你知道多少？”
“牧羊女？”
侯廉公拿起胸章，仔细的观察起来。
这是一枚由合金铸造的胸章，材料并不稀奇，上面雕刻着一名头戴纱巾的女性，端着一个和上半身差不多大的奶壶，雕刻的画面到人物的腰部中断，女性的面貌只勾勒了大概的轮廓，没有细节，描绘的视角是从人物的侧面偏后。
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幅并不特殊的画而已。
“牧羊女，牧羊女……”侯廉公回忆了一下。
“北方外族有个这样的领袖，活跃在明光帝早期，被文烛殿下灭族了。”
文烛，那就是自己的曾祖父了。
“有更多的资料吗？这幅画和那个领袖有什么关系？”
“时间隔得太久了，前线恐怕没有，殿下在皇家图书馆找过了吗？”
“找过了，但是很少，当时对牧羊女的定义是领袖崇拜，就没有进行更多的记录。”
文杉思考了一会，问道：“文烛殿下当时是亲自带兵灭族的吗？”
“这是自然，毕竟是传承多年的外族，公爵带队的话可能会有意外发生。”
意外？嗯，意外。
文杉点点头说道：“那我就先走了，时间差不多了。”
“明白，殿下。”
公爵和男爵的会面不宜太久，不然太引人注意，相互行礼之后，文杉离开了公爵办公室。
拿着侯廉公给她的通行证和安排命令，文杉很快到了自己入住的地方，联合参谋部专门为她这样的军官准备了单人住房，不用和士兵们挤在一起。
不过也就是住一晚而已，明天就要前往前线了，到那个时候，住哪里就由不得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