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结婚总是人生中头等大事。
君婉记得上一世自己成亲的时候,八抬大轿轰轰烈烈绕了半个京城,全城的男女老幼都出来围观太子妃嫁入太子府。
还不到弱冠之年的太子万分不乐意,前一天晚上闹别扭整晚都没睡。第二天却不知道是因为被热闹的气氛感染,还是被君婉穿着嫁衣的模样迷惑,居然规规矩矩跟她三拜九叩,行完了礼。
婚后,太子整天嚷嚷——
“那是我生命中最后悔的一天,怎么娶了你这种凶巴巴的女人!”
“这会成为我生命中最后悔的一天,”易渊坐进车里,在迎亲的路上小声嘟囔,“怎么要娶君婉那种凶巴巴的女人!”
“她怎么凶你了?”坐在旁边的伴郎易宁问。
“她哪里都凶,昨天差点…”易渊刚想说话,可差点被踩爆那啥的话他又说不出来,只得憋回去,含含糊糊的说,“总之,就是特别过分!”
易宁没有再追问,目光落在易渊的脸上,虚虚眯起眼。
这个弟弟跟他长得非常相似,小时候经常有人把两个人搞混,长大之后却不太有人认错。
不是因为两个人长得不像了,而是他们的气质开始出现变化。易宁被当做企业的接班人培养,气质渐渐沉稳老成。而易渊成了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二世祖,终日无所事事,生活过的非常悠闲。
对外总有人说易老先生偏心,对长子多么好,把什么都传授给他。实际上,只有易宁知道,父亲的遗嘱上,两个兄弟的遗产分成对半。
他真正偏心的,是易渊才对。
自己这么兢兢业业,最后什么好处都被他占了。现在连个女人都得不到,还要给人当伴郎。要不是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多蠢,还以为刚才那番话,是易渊存心给他炫耀。
啧,狗屁的兄友弟恭。易渊这个人,要是从来没有存在过就好了。易宁望着旁边的弟弟,心里暗暗盘算着。
…
即使跟易老先生商量过,决定婚事一切从简,可要办婚礼还是不免有诸多麻烦。君婉早早别人叫起来,压着起床气坐在梳妆镜前,忍耐这些人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真是麻烦,君婉望着旁边白色的大裙摆纱裙,只觉得像披麻戴孝的丧服,到底哪里好看了?论起来,还是以前红衣嫁妆更加娇艳。
记得自己穿红衣的那天,短命鬼夫君还破天荒的夸了自己好看,有事没事就要…
真是糊涂了,怎么又想起那个短命鬼了。
“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总要笑笑吧?”化妆师姑娘给君婉画好弯弯的美貌,小声劝道,“就算你再怎么不想跟他结婚,可这是女孩子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天啊。”
“你哪看出来我不想跟他结婚?”君婉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还有,我每天都长一样的脸,为什么就这一天最美丽?就因为我穿了…一身孝?”
还真是女要俏,一身孝吗?
“额,”化妆师被她怼的没话说,想了半天才回答,“别人不都是这么说的吗?结婚是一个女人生命中最美的一天。”
“呵呵。”君婉对这种说法完全不认同,冷笑了两声就闭上眼睛养神。
几个化妆师妹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帮这尊大神上妆。
君婉的肤质很好,五官也好看,上妆过程按理来说要不了多久。奈何本人超级不配合,做什么完全靠心情。几个化妆师围着她,又不敢随便使唤,所以过程变得极其缓慢。
易渊和易宁过来酒店,君婉还穿着单薄的睡衣在房间里,靠在椅子让几个妹子化妆。
“你们怎么还没准备好?”易宁看到君婉穿着单薄的睡衣,难免多想,立刻转移话题说,“快到时间了。”
“到就到了呗,”易渊倒没什么想法,拉开君婉旁边的椅子坐下,没精打采的嘟囔,“反正我也不想结婚。”
“时间快到了,你就去楼下等着。”君婉撩起眼皮淡淡说了句,打发了易宁,又看旁边瘫在椅子上的易渊,跟他对视了几秒钟,摆摆手让几个化妆师扯开,给易渊说,“帮我换衣服。”
“哦…”易渊在易娇娇小时候也帮她换过衣服,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自然而然的应了下来。
他一定是在炫耀。易宁临出门前刮了易渊一眼,目光里都是寒凉,停了会才转身离开房间。
易渊原因不明的打了个寒颤,吸吸鼻子从晾衣架上拿下层层叠叠款式繁复的婚纱,掀开裙子好奇的看了看里面的大裙托,嘟囔着说,“这个裙子好奇怪,跟卫生纸一样。”
“你不应该觉得这像一件孝服吗?”君婉淡淡地说,“奔丧的那种。”
“对对对,是有点像!”易渊说着,在头上比划了下,“你应该再绑个白绳子,就更像了!”
小飘飘附在半空中无语的看着这两个即将成为新婚夫妻的人。
结婚这么大喜的日子,你们居然都在吐槽婚纱像孝服,能不能正经点啊?
不过说真的,要是君婉郑重正经的结个婚,恐怕她更不适应。小飘飘落在君婉肩头,默默的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适应君婉这个人的存在,也已经习惯了孤魂野鬼的生活。虽然天天要承受君婉的怒气,偶尔还被野猫当成塑料袋抓捕,但比起当人的时候实在美好太多了。否则按照正常情况,现在跟易渊结婚的就该是她了。
我才不要嫁给那种中二、幼稚、还神蠢、随时都有可能死于兄弟战争中的人呢!小飘飘安稳的趴在君婉肩膀上,悠悠哉哉的想,还是当鬼比较舒坦,不用上学也不用承受生活压力,多自在啊。
易渊对女孩子没兴趣,对这些女孩子穿得衣服也没什么兴趣。他掀起裙摆往里面看了几眼,兴趣缺缺的放下,抬头看到一片光滑白嫩的肌肤。
那个瞬间,易渊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形容女人皮肤,会有‘肤如凝脂’这个词。
他盯着看了会,才意识到是君婉脱了睡衣,准备换婚纱。
君婉身上只穿了一套浅色的内衣,意识到易渊在看,也不躲,大大方方转过来。
吃瓜野鬼小飘飘本来还饶有兴致的打算围观新婚夫妻八卦,想到这个身体是自己的,一个鬼的内心非常复杂。
我现在到底是该害羞呢,还是该怎么?
荷叶色的内衣裹住君婉的胸,从中能看到一半圆润的弧度和诱人的深陷,看大小不知道一个手能不能握住。
胸脯下是平坦的下腹,纤瘦的腰线连着挺翘的臀部,一双纤细的长腿亭亭玉立。易渊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用视线轻薄她的每一寸皮肤。
“看够了吗?”君婉一挑刚画的柳叶眉,玩味地问。
“啊?”易渊把目光从她的双腿又移到脸上,全身血液逆流涌到头顶,脸上一片燥热,眼神也开始闪躲。
“还想看吗?”君婉抬手轻轻勾住内衣的肩带,往下扯了扯,几乎快要脱下来。
“咳…我又没看什么!”易渊终于想起来尴尬,轻咳一声把衣服递过去,“你、你快穿上吧。”
“比起让我穿衣服,”君婉戏谑的看着他,挑衅的说,“你应该先把鼻血擦擦吧?”
易渊茫然地抹了把,看到手上的红色,整个大脑当即变得昏沉。
“我…有点晕血。”易渊恍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