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早有准备,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虽然一开始没打算这么用。折尘不由感叹自己的先前举动。
思绪微动,他的目光就回归前方,不再分神。
碧溪走在林间小道上,感受着林间清新的空气,只觉得这几天莫名其妙睡着、连遇打击的心情都变好了。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好心情是用怎样的风险换来的。
同样是林间,离碧溪不远却刚好能阻碍她的视线的地方。一个卷轴凭空出现,打开。
无数枝条绿叶从画卷中涌现,一只莹白的手臂从绿色中一起涌现,分外扎眼。除了皮肤是莹白如玉的那种白,其余全部的身体部分都是枝叶的浅绿色的男子出现。枝叶散去、画卷空白,卷轴自动合上插进男子衣裳腰间。
男子看一眼前方不远处的碧溪,浅绿色的眼眸、浅绿色的头发、浅绿色的眼捷、浅绿色的唇,就连这一眼转头带出的清香都是树叶的清新味道——浅绿色的。
化为一个脚蹬草鞋、粗布短衣、背着书匣、头戴书巾的正常人,脸还是那张脸,颜色都正常了。只是身上留有淡淡的清新。
“前面的姑娘留步!”书生擦把汗急急赶上这么多天来看见的人烟。
碧溪警惕回头,看见是个落魄书生不由松了口气,看他走近。“怎的了?”
“小生入京赶考,却不想入了这林子兜转之下再也辨不清方向,不知…”
“让我给你带路?”
“正是”书生忙低头道了个谢。
碧溪却觉得这人来的好生奇怪,刚刚明明这林子只她一人的。
歹人?作为“妖怪”的流浪,让她见过太多人间黑暗,她警惕性很高。
“好呀,先生随我来。”碧溪笑笑往回走——魏公子的宅子在林子的边缘。男子在她身后,看她活动半径一点点变小,满意极了。
不过很快兜兜转转他们发现:碧溪忘路了。
“真…真是不好意思呢先生”碧溪面带歉意挠挠头“其实我也刚到这不久”
这倒无所谓,只要缩小活动范围就好了。书生摆摆手“不用不用,姑娘愿意帮我就很好了…那…我们一起找找路?”
“真是对不住”碧溪同意了这个提议。
然后碧溪就在书生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与那宅子越来越近,折尘的压力也越来越小。
可就在离宅子直线不过几百米时,变故突生。
碧溪一个飞扑将书生狠狠压在地上,膝盖顶在书生腰上倾尽了全身的力量和体重“你是什人?!”
这路她当然记得,可迷路的书生也知道,这就不合理了。
……书生暗自道糊涂,竟低估了这女娃娃。
不可伤了她、也不能用非常手段。
书生脸面朝下,声色惶恐“小生不知哪里触怒了姑娘”
“你认路!”
“这就说笑了,不然在下哪能见着姑娘问路不是?”
碧溪盘算着,这里离公子宅子很近,不能让他再前进了,可她该怎么办。
然后她只觉一个翻天覆地……被制服了,也是,一个女娃力气再大、书生再孱弱——那也是个成人的力气。
碧溪面色发白,觉得自己大概是不行了。
书生恭恭敬敬把她放在树下,但还是用头巾将她和书匣捆在一起不能动弹后,才放在树下。
“小生别无他意,只不过怕姑娘害怕才编造来历。希望姑娘不要怪罪,只要姑娘不乱跑,在下立刻松开姑娘。”
碧溪白着脸看着他不说话。显然在考虑利弊。
书生在她思考时自顾说起了自己。“我啊,说起来还算是个少爷。”自嘲一笑“不过我不学无术,学问没多少,还是更喜欢戏文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旁门左道。”
书生再看向碧溪摊手道“家父想让我考个功名,我却想一人一骑闯天涯。看天下人,阅天下事。写尽悲欢离合,演出人间芸芸喜怒。”
他走上前蹲下身来,看着安静下来的碧溪“所以我跑了。”
所以他熟悉回去的路,不知道出去的路。
“那你为什么回来”碧溪依旧警惕,但能和他交谈说明已经不再防备如初。
“因为面对前方未知的路,我发现自己害怕了。”书生突然很认真,认真到不可思议,认真到镇住了碧溪,“我连一个离家不远的林子都害怕,哪能去游离世间呢。”
然后他解开了捆着碧溪的头巾戴在头上、背起书匣就给碧溪一个萧瑟的背影“就连我离家的衣服都是书生的样子,……呵…真是讽刺不是吗”
不过又好像释然,书生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潇洒至极“看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写那些戏文了,那会是姑娘你。后会有期…或者无期吧!”
碧溪突然觉得…有点可怜…这个人“先生!”
书生回过头。碧溪犹豫了一下“我想听您的戏文,您…要不要来一杯茶?”
书生笑了“也好。”
扶骨捞一把向后飞出的扶玉,皱眉,他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对面的紫衣男子,虽然衣衫不整、甚至领口都被撕扯碎了半截、显得狼狈不堪,可他并没有受到可以算的上打击的伤。
而且他的气息仍然充沛?
“扶玉?”扶骨震一下手中有些昏迷的扶玉。
扶玉挣扎着清醒一些,自己站住“他把碧溪带回去了”
扶骨眉头更深了一些,他还能隔万里分身不成?两界之间,又哪里只是万里的事情?!
的确,折尘也做不到隔界分身。所以在扶骨扶玉在这边苦撑以求重伤他的时候,幽冥绿色的巨大花朵亮起。
大阵有人。
琥珀色的眸子在紫衣的映衬下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只是平淡。绿色的河流之下……么,碧溪。
“叮铃”一声脆响,一道黑影出现在巨花旁。白的有些病态的脸静静迎向折尘。
妖皇无力的笑笑“既然硬闯,又何必为难玉儿。你闹这么大,真的不怕我向天帝参上一本吗,仙君。”
天界和妖界至少还在统一战线,表面上。
折鑫礼貌的拱拱手“晚辈见过妖皇”。
参上一本又如何,天帝也不知掺了几脚,天帝会让妖皇这再多的一脚,打乱他自己的步伐吗?
妖皇叹口气“敢做不敢当吗,有些事、不是不说就不知道”
“晚辈从不立于危墙”他不说是折尘,那妖皇毫无办法制度层面阴手。至于而扶玉那边么,总要分散一下兵力不是。
妖皇只得自己动手,袖子随意一挥。
扶骨扶玉愕然而止,紫影…散了,他们这么久……都在和什么在斗??!
他们不想承认也不愿承认是在和分身、和一个影子。
面面相觑。
“你已经看到花了,走吧”意思很明显,他不会让他在靠近它一步。
如果强闯,只有一战。
折鑫本面带笑容准备一战,突然脸色微不可查的触动了一下,迅速离场。
妖皇不由松了口气,他这才发现,他竟然还比不上那两个孩子,他潜意识不想和折尘交手。
比起扶玉扶骨,实力在上,意志…却落了下乘。
适才。就在碧溪沉浸在书生一个个跌宕起伏的戏文里时,就在书生感慨自己终于有个知心听众时,书生面色一寒起身将碧溪拦在身后。
这个世界,有别人来了。
黑色兔头漆器白色的眼,黑色金纹衣袍猎猎作响,“唰”纯黑的扇面显出百字。
清爽的短发飘飘而摇“这世界,进来还真有些不易呢。你说是吧?”男子身旁,神情恍惚的沈丹一时不能反应。
也没等她反应,百晓生已经消失,将她留在原地。
看着眼前警惕的书生,百晓生笑了“别紧张嘛这位先生,我就是来看一个人。”
卷轴开始嗡鸣,书生心中警铃大响,他是谁?一眼就看出他的真身。
这边的战场,似乎也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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