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痛不痒地过了一个月,黄煜的病也养好了,就是身上的伤也痊愈得差不多了,却未见他提起离开的事。
开心纳闷,又不好意思下逐客令。只是鹊桥缘刚开张不久,生意一般,这每日的开销却短不了,且陆舟松几日前外出求学上进,她应承下每月给吴氏送去一笔费用。
再者,前段时间,开心又于心不忍了一回,拿出一部分的周转资金,替一个卖身葬父的可怜女孩置办了一副棺材,让她安葬了老父尸骨。偏生这女孩孤苦无依,开心索性就收留了她,也算给自己找了个帮手,自然又得添一张嘴巴吃饭。
“若夏,黄煜要是回来了,你提醒我下。”开心对正在擦拭桌椅的若夏说话,还是决定当面找他说清楚。
“晓得了。”若夏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开心,好奇道:“小姐,黄大哥怎么近来老是见不着人影?”
开心食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算数,抬眸瞄了一眼若夏,打趣道:“你这么关心他,回头自个去问呗。”若夏赫然,继续低头忙活,嗔怪道:“小姐,你又拿我取笑。”
听着若夏左一个小姐右一个小姐地喊,开心不禁苦笑一番。都跟她说过多少回了,偏生她愣是认死理,道是:“我这条命是小姐捡回来的,一辈子只服侍小姐,喊了小姐,若夏就一生跟着小姐了。”
主仆两人一时无话,各自忙活。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才见黄煜回来,他和开心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正欲抬脚上阁楼,只听开心叫住他,脸上颇有尴尬之色,说:“黄煜,你的伤好了吧。”
黄煜收住脚步,随意地弹去袖袍上的灰尘,看着开心,淡然地点了下头。若夏知晓小姐有话说,知趣地退了下去,说:“我去换盆水。”
开心尴尬地笑了两声,突然不知如何开口?看着对面黄煜坦然平静的样子,开心登时恼火,心道:怎么倒像是我做错了事?当初说好,病好就离开的,现在他却装得像没这回事似地。
开心收了笑,小脸瞬间严肃起来,低下头假装整理东西,豁出去地说道:“我算了算,之前的医药钱二两三钱银子,这一个月来吃住十两八钱银子,给你去掉零头,总共十两银子。付了银子,你可以走了。”
见对方没动静,开心抬头悄悄睨了一眼黄煜,但见他长眉如刀,眼如鹰隼,眉目间磊落分明。正好,黄煜的目光对上来,而后不动声色地缓步走向她。开心一愣,脑袋里不禁出现血腥的画面,可她硬逼迫自己不要移开目光,不能掉了气势,愣是和他四目相对了好大一会儿。
突然,黄煜负在身后的手缓缓举到开心眼前,摊开,但见一颗硕大莹润的珍珠出现在她跟前,只听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这颗珠子先抵押在你这里,我可以替你做事赎回它。”
开心嘴角一抽,脸上再现尴尬之色——原来他不是要劫持啊。定了心神,她反驳道:“我要珠子做什么?你不如当了它偿还债务,一了百了不好吗?”
黄煜伤势早已大好,却依然还在这里,甚至无视开心的逐客令,自然有他的打算。黄煜也不啰嗦,将珍珠放在开心面前,留下一句话后掉头就走:“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见黄煜态度冷傲,开心登时气得喊道:“黄煜,你,你的脸皮也忒厚了吧。我说了要你留下了吗?”
黄煜并未停步,也只当作没听到开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