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达到50%就可以看了~锦荣走到池塘边, 粗略地瞥了一眼水的深度, 看来要是掉下去也是够呛啊,锦荣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换个法子了。
还没想好, 就听见后面有人叫她, 锦荣转过身就看到了云雪晴和她的闺中好友沈玉。
云雪晴一脸歉意地道:“方姐姐, 不知你最近身体好些了没,昨日你突然晕倒可把我和沈姐姐给吓坏了。”
“我在这给你道声歉, 实在是妹妹不好。”云雪晴说完还扯了旁边的沈玉一把, 沈玉显然还一脸的冷傲,只是因着云雪晴的话才冷冷的道了声对不起。
锦荣在心里轻笑了一声, 好一个姐妹情深, 这书的后半部分云雪晴可是踩着沈玉才爬上去的。不过她们姐妹发生了什么,与她也无关, 锦荣虽做出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却也不搭话,转过身去正欲离开。
云雪晴见状就急了, 这方锦荣怎么连句话都不接,这让她怎么演出自己的楚楚可怜,大方谦让,一时情急的云雪晴拉住了锦荣的右手衣袖,“方姐姐, 我知道是我不对……”
锦荣心里勾起一抹狡诈的笑意, 迈出的右脚踩到了湿滑的青苔泥中, 顺势一滑, 再惊叫一声,右边身子失重,顺着云雪晴拉着她的右边衣袖,反手拉住了云雪晴的手,然后一起掉到了池塘里。
后宫中被害得溺死在池塘的人不是没有,但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也一定会有人及时救她们上岸,可只要锦荣装作个落水发热生病,这选秀自然没有她的份了。
这“扑通”一声,可是吓坏了整个御花园的人,立即就有会水的宫女跳下去救人,而皇后等人也及时收到了消息,赶了过来。
锦荣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不是装病,而是真病了,本来因为换了个魂的缘故,身体虚弱,再在冷水里一浸,当晚就烧起来了。在古代,发烧可不是什么小病,这一下,她是彻底没了选秀的可能,皇帝开恩,将其送回了将军府,捎带两个太医。
而被她拉下去的云雪晴可就真的倒霉了,古代女子身体本就弱,不但像锦荣一样病了,还被怀疑是她推了方锦荣下水,还是被方锦荣抓着一起下了水。
而沈玉是在场中唯一一个没有事但又离得最近的人,自然被带去审问了。
“沈秀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要把你所见一一道来,不得有半句假话。”坐在上首的皇后的话里软硬兼有。
沈玉稳了稳心神,道:“方秀女和我二人之前就素有怨怼,我和云妹妹只是想为前日之事向她道歉,没想到……,真的和我二人无关。”
“哦,那你的意思是方秀女自己跳进湖里,只为了陷害你二人。”皇后气极反笑,这些秀女按理来说被选中入宫后就是她的敌人,出了这档子事她该高兴才对,但前提是这场宴会不是她举办的。秀女为了青云之路明争暗斗实属平常,但伤及性命,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后举办的宴会上,那就是在打她的脸了。
要是其他妃嫔借此事在皇上太后面前上眼药,她一个掌管不力的责任是逃不了的。
皇后越想越气,一扬手,桌上的茶杯就摔在了地上,几滴热茶水溅到沈玉身上,她却战战兢兢得一动也不敢动。
沈玉虽然一个劲地想为自己和好姐妹云雪晴辩驳,却也说不出是方锦荣自己掉下去的,平素稳重冷静的她这时也忍不住慌了。
长乐宫,
“皇后审的怎么样了?”幔帐后的太后闭目随口问了一句。
安嬷嬷屈身恭敬道,“似乎没有得出什么满意的结果,听凤仪殿的人说皇后娘娘还斥责了沈秀女。”
“皇后这几年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太后叹了一句,“那碧竹你怎么看这事?”
碧竹便是这安嬷嬷,她心里的想法无非是秀女斗气,有人利用,有人被害罢了,无论是也溺水了的云雪晴,还是半点事情也没沾的沈玉,更有那些旁的秀女,都有嫌疑。
只是安嬷嬷心里这么想,也不会说出来,因为她很清楚,皇上太后要的不是真相,而是结果。
选秀过程险些闹出了人命,还牵连上了大将军的女儿,总要有人承担后果,为了皇家的脸面着想。
心思转了几瞬后,安嬷嬷沉声道,“沈秀女,云秀女二人德行不堪为后宫妃嫔,有违宫规,当遣返回府。”
太后淡淡道,“可惜了方家的女儿,皇上前两日还和哀家提起过她。”
皇上要重用方家,纳方家女入宫也是施恩的一种手段。
太后,安嬷嬷她们当然想不到这是方锦荣为了不进宫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要知道这一落水,选秀就成了空,方锦荣可是这里头最大的受害者。
为了帝王的恩宠,妃嫔争斗古来有之,秀女之间的勾心斗角也很正常,但只正常于没有摆到明面上,这次都差点害了人命,连皇后也被皇帝斥责了一句掌管不力,所以无论是谁的错,沈玉,云雪晴,方锦荣三人都不可能参加选秀了,否则也会引得御史上谏。
徐碧君摸了摸鼻子,并没有因为被怠慢而有什么不悦。
她找了个靠近台阶处的地方坐下,理了理被雨水弄得狼狈的衣衫,好在她准备充足,里面裹了几件衣衫,即便被雨水打湿了,也丝毫不显她女儿身形。
徐碧君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雨,看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百无聊赖之下,徐碧君便瞥向了亭中央的棋盘还有下棋的两人。
棋局下得妙,看得徐碧君忍不住入了迷,心里也跟百爪挠心一般。
最后一子定生死。
萧约叹道:“我输了。”
锦荣抿唇一笑,“还是老师教的好。”
想起当初因为是个臭棋篓子而被萧约狠虐的日子,萧约这个疯子说什么连个琴棋书画都不会还敢称作他的学生,气得锦荣差点没把他给赶出去。
萧约好似没有听出锦荣话里的意思,反倒转头对一直关注着棋局的徐碧君道,“公子可想来一局?”
“我、我吗?”徐碧君有些诧异。
萧约又笑道,“总是和我下,我这个学生怕是也烦了。”说完便起身让出了位子。
徐碧君有些拘谨地走过来坐下了,“小生周君璧。”
锦荣不语,一枚一枚地收着棋子,全部收完后抬眼看向徐碧君,笑容温和。
徐碧君这才发现,对面坐着的女子正是白日里瞥见的气度不凡的坐在高楼之上的女子。
“请下吧。”锦荣淡淡道了一句。
徐碧君点了点头,执黑子落下。
以棋可观人心,和刚才一局执棋的两人皆是不语不同,锦荣主动出言道,“公子孤身一人可是游历天下?”
徐碧君微微一怔,复又笑道:“是,过去常在家中,很少出门,所见亦甚少。”
锦荣落下一子,又道,“公子看到了些什么?”
徐碧君真心实意地道,“很多,天下大势,风云将起,翻天覆地,所见所闻皆有感。”
锦荣含笑道,“如今群雄割据,公子有才,难道没有心向往之?”
“有。”徐碧君断然道,却又变得有些犹疑起来,“沈家沈锦荣不凡,只是不知道是否真能走到那一步。”
女子为帝,古往今来,从未有过。
“日月当空,敢叫青天换白日。”锦荣微笑道,却无异于在徐碧君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了惊天大浪。
如果,是这样的雄心壮志,走到那一步也不奇怪了吧。
此时,雨戛然而止,空气中还残留着湿润的气息,晴空初现,一碧如洗,山影蒙蒙。
“该走了。”锦荣起身抬眼望了望天空,道。侍卫们立刻为她和萧先生在前面开路,锦荣又转头对徐碧君笑了笑,“还未说过我的名字,我姓沈,名锦荣。”
徐碧君面上闪过震惊之色,却见锦荣唤侍卫递上来一把油纸伞,声音清淡如泉,
“天下风雨飘摇,我以此伞相送,愿为公子留下一庇护之处。”
此话的深意锦荣想徐碧君应该不会听不懂的,只是她也不急着听到回答。锦荣笑了笑便上了马车离开。
车厢里,萧约面露疑惑道,“你不打算收她为用吗?”为何只是浅谈即止,交浅未言深。
锦荣摇了摇头,“为时尚早。”
此时的徐碧君才能是有了,但心肠还不够硬。锦荣从不期望于几句话就能折服徐碧君,她真正靠的是越来越大的对天下对万民的影响力和声势,这些才能使得徐碧君渐渐倾向于她。
萧约听了她的话后,也不再言语。
两日的时间,出了关,便离百里坞堡不远了。
锦荣此行当然不只是为了买马一事,若仅仅如此,派个得力的属下来也能做好。她要的不仅是这一次的交易,还有日后长长久久的合作。
百里坞堡正值选定新任家主之时,这不免让锦荣看到了一些可以图谋的机会。
如何将百里马场彻底绑上沈家这条船呢?这是个问题,锦荣眼眸微闪,指尖摩挲着温润如玉的棋子,迟迟不落。
坐在对面的萧约也不催她,悠闲地摇着扇子,他此番也就做个看客。
锦荣的棋终是下了,而且是下在了合适的地方。没有人知道沈家在百里坞堡更换家主人选的事背后做了什么样的手笔,也甚至没有人知道沈锦荣来过百里坞堡。
但百里马场终归是正式和沈家结盟,同时送来新任堡主的独子,令骨肉分离这种事虽然不怎么人道,但为了大业也只能不拘小节了。
待锦荣风尘仆仆从北方赶回来时,就得知了一个说不上好的消息,世家的报复终究是来了。
世家之首崔家与元家有意联姻,且都是在家族中地位不低的嫡出子女。元家地位不一般,兼门阀和诸侯两种身份,亦为先帝外家,在大楚历史上出过几位皇后太后,是赫赫有名的外戚之家。
但这次联姻最得利不是崔家,而是元家。
“崔家不是向来最看不起这种靠裙带关系富贵起来的门第吗?”锦荣看了邸报上的消息,非但毫无怒意,反倒饶有兴致地问道。
“世家,世家,那也要世人承认的家族,才能称得上是世家。”萧约摇着扇子,轻描淡写地道。
若真等着高高在上的地位没了,湮没于历史的尘埃了,还管什么不染俗物的名声。